就這樣,梁廣帶人靜靜看著。


    眼見時機成熟,一聲令下,眾人紛紛衝向那大遼河的兩岸。


    岸上的火把依舊掛著,但風沙和馬蹄卻做不得假。


    “快跑啊!”扶餘語夾雜著鮮卑話大聲喊著,鮮卑人又並非誰都不畏死,更何況他們本就不是戰鬥的鮮卑部落,居住在鮮卑和漢朝交界之中,就連他們的頭人都是那般的畏懼死亡。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且不說韓當等人都是當世虎將,隻說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便足以讓梁廣所帶之義從展現出極強的實力。


    韓當的刀左右揮動,殺得興起。人頭滾滾,血花遍地。


    而除了韓當之外,那剛加入不久的褚燕亦是毫無畏懼。而且衝殺起來,眼中露出的滿是凶厲的寒光。


    “此人未來隻怕也是一員好手。”審配靠近梁廣,低聲說道。


    所有人當中,除卻韓當、關羽、高順三人,便是那褚燕殺得最為興起,衝的最前,也就難免更加吸引注意力一些。


    “敢殺人見血,自然不會弱了,隻是不知武藝如何。”梁廣點了點頭,但心中卻並未抱有多大的希望,看過演繹玩過遊戲,雖然曆史不見得太好,但梁廣自問三國也算是熟悉,褚燕此人,卻未曾聽過。


    而就在此刻,正在衝殺的褚燕麵前一名鮮卑人猛然跪下,口中用極為熟練的漢話大聲喊道:“鮮卑日出部落日出駒願意為仆,此事與我也無太大關係,還請天使饒命!”


    褚燕眼見一名鮮卑人跪下,先是毫不在意,手中的刀依舊快速砍向麵前之人,但是當他聽得日出駒那一口流利的漢話之後,手中刀刃猛地一扭。


    刀鋒貼著日出駒的頭皮飛過,將他那隻剩下青茬的頭發再次削下了些,還好日出駒並非漢人,不然對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損傷的漢人來說,這已經算是莫大的恥辱。


    “你會說漢話?”褚燕手中長刀指向日出駒,開口問道。


    “會,會,莫說漢話,便是遼東的地方話,我也熟練得很。”日出駒不斷點頭說道。


    “除此之外,還有何用?”褚燕開口再問。


    “小人手下還有一群族人,而且,小人和塞外那些有心向漢的鮮卑部族都很熟悉,除此之外,小人還了解扶餘和高句麗兩地,畢竟之前為其他大人做事,很是清楚這些門道。”日出駒低著頭快速的說道,身材半佝僂著,雖未跪下,但卻也差不離了。


    “既然如此,和我一同去見主公。”褚燕聞言,頓時收斂了殺心,帶著日出駒朝著梁廣而去。


    而眼見著褚燕帶著一名鮮卑人前來,梁廣先是有些不解,但當聽得褚燕口中所說之時,梁廣突然來了興致。


    “你說你懂扶餘和高句麗?”梁廣砍向日出駒。


    “略懂一些,略懂一些。”日出駒眼見褚燕已經將他帶到了主事之人麵前,心思活躍的他自然曉得自己已經保住了性命,於是此刻開口卻再不敢如同之前一般口出狂言了。


    一旁的褚燕聞言,麵露怒容,恨不得揮刀砍下日出駒的狗頭但卻又被梁廣用眼神示意,製止了。


    “略懂是有多懂?可曾知曉扶餘和高句麗的實力,內部的派係?是否有鬥爭的可能,還有他們有的東西?”梁廣看向日出駒。


    日出駒聽得梁廣發問,隻覺得身體變得沉重,忍不住就要跪倒,原因無他,梁廣所問,他大都不知,但此刻情形,他的餘光已經看到了褚燕手中兵刃的梁廣,此刻不得不硬著頭皮連聲說道:“大人所問的都是大事,小人實在不知,以小人的身份也接觸不到這些人,但小人之前每次去扶餘和高句麗的時候,倒也見過他們當地一些小首領的屬下武士,至少暗地裏都對所謂的王不滿。而且,據說還有人頻繁接觸公孫家和李家甚至是檀石槐,說不定卻有不臣之心。至於東西,高句麗和扶餘隻是魚多,剩下的,最多能夠提供些仆人,據李憾說,很多大人物都喜歡高句麗的女奴。”


    竹筒倒豆子一般,日出駒不停地說道。


    梁廣聽得沉思,但卻一時並未表態,高句麗和扶餘的地界雖然貧瘠,人口也少,但卻有著礦產,除此之外,人再少也總歸是人,好過自己一個小小的縣尉。


    而梁廣此刻的神情落在日出駒的眼中,無疑是極為不滿了。


    畢竟,眉頭微皺,麵色鐵青又不言語,如此模樣看得日出駒抖若篩糠,雙腿甚至都有些不穩了,他抬頭,看向梁廣:“大人莫要殺我,我會說漢話,鮮卑話,甚至還會扶餘話和遼東話,我還有有用,我還有用,就連那些船上的東西也隻有我和李憾最清楚有哪些,若是大人想要留下一些,我亦可以相助。”


    “你且說來,船上有什麽?”梁廣看向日出駒。


    “馬.....羊.....毛皮和寶石,這些都是大漢的貴人們喜歡的。能夠留下一些都是值錢的物件。”日出駒連聲說道。


    “可惜了!”梁廣搖了搖頭,船上得確實都是好東西,但卻沒有他急需的東西,縱然羊能算糧食,但又吃得幾日,再者來說,若是加上了馬,草料又該從何而來?而且除了真心可惜之外,梁廣還有心想要敲打敲打麵前的日出駒。


    “既然如此,那我便幫主公殺了他!”身後的審配聽得梁廣的話,驅馬上前,就要砍日出駒。


    “大人饒命,隻要能活,我都能做。”日出駒抖動著身子,大聲喊道。


    “正南且慢。”聽到想聽的話了,梁廣立刻開口阻攔住了審配,之後看向日出駒。“既然你這麽不願意死,那麽便幫我去一趟扶餘和高句麗吧?我需要你前去試探,哪一國更弱更不穩,我要你挑動那一國內的局勢!”


    “隻要能活,莫說扶餘和高句麗,便是泰山府君處,我也去了!”日出駒連忙說道。


    “既然如此,褚燕,你且先將他帶下去。”梁廣點了點頭,吩咐道。


    待到日出駒和褚燕離開,審配皺著眉說道:“仲容為何要去扶餘和高句麗,莫非?”


    “正南莫要多想,我隻是想要自保罷了。”梁廣絲毫沒有在意審配稱呼的變化,自然的說道。


    “少君莫要怪罪,是我多想了,但這個鮮卑人不可信,方才他渾身顫抖的幅度太大,一看便是假意如此,恐怕他早已看出了幾分少君想要用他的心思。”


    “正是這般的人才適合做這樣的事,正南啊,人心可比想象之中的更加複雜。”梁廣說罷,看向前方。


    水波蕩漾,但是岸邊,卻被殺得在沒幾個逃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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