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廣強忍著惡心猛地將刀子在梁卞的腹中攪動。


    滑膩而溫熱的血液將梁廣的手掌染紅,他強忍著內心的惡心臉上盡量表現得一臉平靜。


    梁卞身後兩名精壯的漢子也在此刻反應了過來,怒視梁廣,與此同時,楚宴也帶著人衝向了梁廣的位置。


    “怎麽,我為母殺人,有錯乎?”


    梁廣卻絲毫不懼,隻是冷冷的看著兩名精壯漢子,開口問道。


    眾人紛紛沉默,梁廣已經是殺人入獄的人了,之前還一度傳出要將其問斬。


    但是現在卻又被放了出來,對外稱的是梁廣為母殺人,乃是義事。


    也就是說,至少這個理由當地的縣君是認得。


    而且,縣君不止一次透露出他之所以會承認這件事,最重要的還是裴家發力。


    所以,此刻梁廣提出的理由,無疑是對他來說一張免費的殺人執照,至少,在裴家沒有出麵解釋之前,梁廣這般的理由是絕對受用的。


    而且,梁卞出言不遜有辱梁母之事也確實是有跡可循的。


    所以,此刻的梁廣殺死梁卞無罪,但他們若是傷了梁廣或者殺了梁廣便會是罪人了。


    當然,他們也可以用出為友殺人的一套。


    但梁廣之所以可以無礙,最主要的原因並非是他為母殺人的正義性,而是他得到了裴家的相助。


    這樣的風險,趙家不會為了一個梁卞來承擔,他們兩人更不可能。


    於是片刻的對峙之後,趙家的兩名精壯漢子收回了已經送出去的金塊,默默離去了。


    梁廣表現得如此強硬,那便已然是不給任何機會談論收購梁家商行的可能了。


    既然無法收購梁記商行,那麽這些多出來的人工便隻能成為麻煩。


    沒等把事情辦妥,甚至沒能保住梁卞的性命,之後還帶回去一些麻煩,這是眼前兩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們沒有猶豫,幾乎是搶一般的奪回了金塊之後徑直離去。隻留下了那些準備一起向梁廣施壓的老夥計們麵麵相覷。


    “既然阿廣決定繼續經營梁家商行,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怎麽能不效犬馬之力呢。”


    能做掌櫃的,哪個不是能言善辯長著一顆八麵玲瓏心。


    此刻那之前最先表態的富態掌櫃立刻開口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梁廣的位置走來。


    之前的一切是一句不提,仿佛根本從未發生一般。


    在他看來,他畢竟是梁家商行之中的重要人物,隻要他表態,梁廣無論如何也不會與他為難,畢竟作為商行內資曆最老的掌櫃,如果不是周居人的話,他便是除開東家之外梁記商行內部的第一人。


    “不必了,我梁廣是懂得恩情的人,諸位都是商行內的老人了,我自然不能阻攔各位奔向更好的前程。”


    梁廣果斷的說道,一句話便將所有人的話全部堵死在了口中。


    “梁廣,你今日所說,日後莫要後悔!”


    聽得梁廣的話,那掌櫃麵色最是難看,看向梁廣,惡狠狠的說道。


    “先生,勞煩你幫諸位計算下月給。”


    梁廣此刻卻是看也未曾再看那掌櫃一眼,說了一句之後便走進了院內的屋子裏。


    院內剩下的東西便成了結算的月給,不過周居人並未完全結算完畢,隻是結算了一些之前表態離開最為堅定的,至於其他人則是默默的記錄了下來。


    等到周居人做完這一切外麵的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梁廣才再度出了屋子。


    “這就是你解決事情的方式?”


    楚宴看向走出屋子的梁廣,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啊,這不就是最簡單的方式嗎?畢竟,他也姓梁,母親之前就將家裏的生意交給他參與過,他說不定早就去過並州、益州和雍州,所以,要想達成我們的目的,除了帶著誠意之外,還得讓他們沒有更多的選擇。”


    梁廣一邊說著,一邊讓梁喜收斂了梁卞的屍身。


    這次前去談生意,除了錢財和東西,梁廣還得備上梁卞的頭顱。


    如果對方未曾和梁卞有過交流,那就算是多此一舉,如果之前便有過交流了,那便是說明自己的態度。


    “如此方法倒是無錯,隻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小子,你以身涉險,自己動手可就太過愚蠢了!”


    周居人此刻也走了過來,聽著梁廣的話,並沒有像梁廣猜測的那般開口指責,隻是看著梁廣這般說道。


    相比起楚宴,此刻的周居人反而對於梁廣的做法更為讚賞。


    和周居人、楚宴簡單說過幾句之後,梁廣再次自己默默回到了屋內。


    他已經讓梁喜去處理梁卞的屍體,順便看看能不能打探得到最近這些日子天下究竟發生了哪些大事,通過這些大事,梁廣也好判斷現在究竟處在哪個時期。


    畢竟目前他能知道隻是此刻尚在黃巾起義之前。


    知曉更準確的時間才能讓梁廣更好的開始謀劃和布局。


    除此之外,梁廣也仔細盤算了目前家中有的生意。


    已經斷了一大半的販馬、販鹽、生意隻能算是平平的布匹生意。


    這些生意當中,若是能夠繼續,倒是可以讓梁家迅速積累起資本,但是在梁廣看來,還是稍顯太慢。若是可以,他倒是想要打開通往幽州的商路,畢竟無論是烏桓的馬匹還是寶石甚至是幽州的鹹魚,都是這個時代極有價值的東西。


    不過這一切都是後話了。


    現在讓梁廣最為看重的除了販馬和販鹽的生意之外,就是梁母設立的義舍了。


    漢朝各地都設立有驛館,不過這些驛館大多都是設置給公人的,尋常百姓甚至江湖遊俠包括一些寒門士子幾乎沒有機會落腳。


    但梁母卻偏偏設立了義舍,留宿這些行走江湖之人。


    其實當梁喜將義舍這個地方說給梁廣聽的時候,梁廣甚至覺得那個未曾謀麵的母親或許也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


    畢竟,如果不是知道天下將亂,梁廣很難想象會有一個女性商人願意花費極大的金錢來與那些過路的寒門之人留下善緣。


    不過,梁母畢竟已死,梁廣的猜測終究是得不到驗證了,不過梁母的所作所為卻實實在在的給梁廣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畢竟,這幾乎可以說是梁廣唯一招攬人才的手段了。


    梁廣也清楚現在整個三國的大人物大概率大多都分布在益州、袞州和雒陽、幽州之內,但就梁廣的身份,他即便去了,就算投入他人門下隻怕都會收到嫌棄,更何況與人相交或者招攬了。


    寒門的身份就注定了梁廣沒辦法進入那些豪門和士族的社交圈之中,東漢末期的階級差異猶如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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