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文在沙發上呆坐了許久,眼淚已經幹涸在臉頰上,隻留下一道道幹涸的淚痕。她的眼神空洞而茫然,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老房子被籠罩在一片陰森的氛圍之中。


    終於,她像是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緩緩站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自己的房間。房間裏還殘留著昨夜的恐懼氣息,她打開燈,昏黃的燈光讓房間有了一絲暖意,但這並不能驅散她心中的陰霾。


    當她的目光落在牆壁上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住了。原本潔白的牆壁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符號。那些符號像是用黑色的液體畫上去的,液體順著牆壁流淌,形成了一道道詭異的痕跡。這些符號的形狀複雜而怪異,有的像是扭曲的蛇,蜿蜒盤旋;有的像是一隻隻瞪大的眼睛,充滿了怨毒的凝視;還有的像是古老的文字,散發著神秘而邪惡的氣息。


    鄭文文湊近牆壁,試圖看清楚這些符號。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那味道像是腐臭的血液和燒焦的木頭混合在一起,讓她忍不住捂住鼻子。她伸出手,想要觸摸這些符號,看看是否能擦掉它們。可當她的手指觸碰到符號的瞬間,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來,迅速傳遍她的全身,她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她發現這些符號似乎有著某種魔力,它們在牆壁上隱隱散發著一股寒意,那股寒意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靈魂,讓人不寒而栗。而且,更讓她驚恐的是,這些符號似乎在不斷地蔓延。她眼睜睜地看著其中一個像是眼睛的符號周圍,出現了更多類似的小眼睛,它們如同在黑暗中滋生的邪惡生命,不斷地生長、繁殖。


    鄭文文慌亂地在房間裏尋找可以清除這些符號的東西,她先是拿了一塊濕毛巾,用力地擦拭著牆壁。可是,無論她怎麽擦,那些符號就像是刻在牆壁裏一樣,紋絲不動。相反,毛巾上沾染了那些黑色的液體後,開始迅速變黑、腐爛,最後竟然在她手中化為了一灘散發著惡臭的黑色物質。


    她驚恐地扔掉毛巾,又拿來了清潔劑和刷子,試圖用更強硬的方式去除符號。她瘋狂地刷著牆壁,清潔劑的泡沫濺得到處都是,但是符號依然頑固地存在著,而且隨著她的擦拭,符號所散發的寒意似乎更加強烈了。整個房間的溫度急劇下降,鄭文文的呼吸在空氣中形成了白色的霧氣。


    在她與這些符號抗爭的過程中,她發現每當她集中精力看向一個符號時,腦海中就會浮現出一些奇怪的畫麵。有一個畫麵是一群身著黑袍的人圍在一個巨大的石陣中間,石陣上刻滿了和牆壁上相似的符號。他們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拿著一些散發著詭異光芒的器具,像是在進行某種古老而邪惡的儀式。還有一個畫麵是一個巨大的熔爐,裏麵燃燒著綠色的火焰,火焰中隱約可見無數的靈魂在痛苦地掙紮,而熔爐周圍也布滿了這些神秘符號。


    這些畫麵讓鄭文文感到頭暈目眩,她的精神幾近崩潰。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她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這些符號就是陰謀的一部分,它們在不斷地侵蝕著她的生活和精神。


    就在這時,房間裏的燈光開始閃爍起來,明滅不定的光線讓那些符號看起來更加恐怖。陰影在牆壁上舞動,仿佛那些符號中的蛇和眼睛都活了過來,在黑暗中窺視著鄭文文。鄭文文蜷縮在角落裏,用雙臂抱住自己,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突然,一陣低沉的嗡嗡聲在房間裏響起,聲音似乎是從牆壁中傳來的。鄭文文驚恐地看向牆壁,發現那些符號開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光芒的顏色從黑色逐漸變成了暗紅色,就像即將幹涸的血液。隨著光芒的閃爍,那嗡嗡聲越來越大,仿佛有無數隻蒼蠅在耳邊飛舞,又像是某種邪惡的咒語在空氣中回蕩。


    鄭文文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模糊,那些光芒和聲音像是要把她拖入一個無盡的黑暗深淵。她拚命地咬著自己的嘴唇,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疼痛讓她稍微恢複了一些理智,她掙紮著站起身來,衝出了房間。


    當她跑到客廳時,客廳的燈光也開始閃爍起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扭曲而恐怖。她衝向門口,想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可當她握住門把手時,卻發現門怎麽也打不開,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止她離開。鄭文文絕望地拍打著門,大聲呼救,可回應她的隻有那無盡的嗡嗡聲和牆壁上符號閃爍的光芒。她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絕境,被這些神秘的符號和背後的邪惡力量死死地困住,無法逃脫。


    鄭文文瘋狂地拍打著門,手掌拍得紅腫生疼,可門依舊紋絲不動。那嗡嗡聲在她的耳邊不斷回響,如同惡魔的低語,侵蝕著她的理智。她的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因過度的恐懼而無法落下。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掙紮的時候,那扇頑固的門突然鬆動了一下。鄭文文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使出全身力氣拉開門,奪門而出。她不敢回頭,拚命地朝著遠離老房子的方向跑去。


    外麵的世界被夜幕籠罩,路燈昏黃的燈光在風中搖曳,投下一片片詭異的陰影。鄭文文在街道上狂奔,她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伴隨著急促的呼吸。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隻知道要逃離那座被詛咒的房子和那些可怕的符號。


    不知跑了多久,鄭文文來到了一家超市。超市裏明亮的燈光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讓她稍微有了一些安全感。她放慢腳步,走進超市,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周圍人們的歡聲笑語和交談聲傳入她的耳中,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與她剛剛經曆的恐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鄭文文在超市裏漫無目的地走著,她的眼神有些遊離,思緒還被那些恐怖的事情占據著。她隨手拿起一些商品,卻沒有心思去看是什麽,隻是機械地把它們放在購物籃裏,仿佛這樣可以讓自己暫時忘卻恐懼。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當她走到超市的生鮮區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那是那個渾身濕透、麵容模糊的老嫗,她就站在一堆蔬菜前麵,背對著鄭文文,但鄭文文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老嫗的身上依舊散發著那股刺鼻的腐臭味,即使在超市這樣充滿各種氣味的環境中,那股味道還是那麽明顯。她穿著那件黑色的破布衣服,衣服上還有未幹的水漬,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水窪。


    鄭文文的身體瞬間僵住了,恐懼像電流一樣傳遍她的全身。她想要轉身離開,可雙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樣無法移動。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老嫗的背影,心跳急劇加快,仿佛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就在這時,老嫗像是感覺到了鄭文文的目光,她緩緩地轉過身來。她的麵容依然隱藏在陰影裏,隻有那雙眼睛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那目光直直地看向鄭文文,眼神中充滿了戲謔和惡意。


    老嫗衝鄭文文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那笑容在她滿是皺紋的臉上顯得格外恐怖。她的嘴唇幹裂,微微張開,露出幾顆殘缺不全的黃牙。她慢慢地朝著鄭文文走來,每走一步,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更加寒冷。


    鄭文文想要逃離,可她的身體依然無法動彈。老嫗越走越近,那股腐臭味也越來越濃烈。當老嫗走到鄭文文麵前時,她停了下來,微微抬起頭,盯著鄭文文的眼睛。


    老嫗再次開口了,她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砂紙摩擦般刺耳:“你的運氣都被借走了,哈哈。”她的笑聲在超市裏回蕩,周圍的人似乎都沒有聽到,依然在各自忙碌著。鄭文文感覺這笑聲就像是專門為她而發,每一個音符都像是一把利刃,刺進她的心裏。


    鄭文文的嘴唇顫抖著,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對我?”老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繼續笑著,笑聲中充滿了嘲諷。然後,她伸出那隻幹枯如柴的手,輕輕地在鄭文文的臉頰上劃過。鄭文文能感覺到那隻手的冰冷和粗糙,就像觸摸到一塊冰冷的砂紙。


    老嫗的手在鄭文文的臉頰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緩緩放下。她湊近鄭文文的耳邊,低語道:“這是你的宿命,你逃不掉的。”說完,她轉身慢慢地離開了,留下鄭文文呆立在原地。


    鄭文文的身體終於恢複了一些行動能力,她看著老嫗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憤怒和不甘。她想要追上去,抓住這個老嫗,問清楚一切,可她又害怕再次麵對老嫗的恐怖。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決定追上去。


    她扔下手中的購物籃,朝著老嫗離開的方向跑去。可當她追到超市門口時,老嫗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外麵的街道上空蕩蕩的,隻有風在呼嘯著。鄭文文四處張望,卻找不到老嫗的任何蹤跡。


    她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助,雙腿一軟,癱坐在超市門口。她的腦海裏不斷回響著老嫗的話和那恐怖的笑聲,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命運捉弄的玩偶,被卷入了一場無法理解的恐怖漩渦。周圍的黑暗似乎在向她逼近,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擺脫這種困境,不知道未來還會有什麽樣的恐怖等待著她。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那鈴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鄭文文嚇了一跳。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念咒,又像是無數人在痛苦地呼喊。鄭文文驚恐地想要掛斷電話,可手機卻像是被控製了一樣,無法操作。那聲音越來越大,鄭文文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模糊,仿佛又要被拖入一個新的恐怖深淵。


    鄭文文緊緊握著那不斷傳出詭異聲音的手機,冷汗從額頭滲出,順著臉頰滑落。她試圖將手機從耳邊拿開,可手臂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動彈不得。那嘈雜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如同洶湧的潮水般衝擊著她的理智,每一個音節都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痛著她的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那股束縛的力量突然消失,鄭文文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般,猛地將手機扔了出去。手機在地上彈了幾下,屏幕閃爍了幾下後便熄滅了,周圍又恢複了寂靜。鄭文文大口喘著粗氣,身體因恐懼而不停地顫抖。她環顧四周,街道依舊空蕩,黑暗如墨,仿佛要將她吞噬。


    她知道,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必須要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老嫗、神秘的符號、消失的好運,這背後一定有著某種可怕的真相。於是,鄭文文決定先回家,她需要尋找一些線索,或許能從古老的書籍或者網絡上找到關於“借運術”的信息。


    回到家後,鄭文文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警惕地觀察著屋內的情況。客廳和房間依舊彌漫著那種詭異的氛圍,但她已經顧不上這些。她徑直走向書房,打開電腦,開始在搜索引擎中輸入“借運術”三個字。


    屏幕上立刻彈出了大量的信息,但大多都是一些模糊不清、真假難辨的內容。有些網頁將借運術描述成一種迷信傳說,是人們臆想出來的東西;而有些網頁則提到借運術是一種古老而邪惡的巫術,能夠竊取他人的運勢和生命力,但對於具體的細節和破解方法卻隻字未提。


    鄭文文不甘心,她繼續在網絡的海洋中搜索,查閱了各種神秘學論壇、古籍文獻電子版等。在這個過程中,她發現了一些零散的線索。有一位網友分享了一個類似的經曆,說自己的家人曾經遭遇莫名的厄運,後來在一本古籍中找到了一些關於借運術的記載,隻言片語中提到這種巫術可能與某些特定的符號和儀式有關,而且施術者需要與被施術者有某種特殊的接觸。


    鄭文文想起了老嫗在她臉頰上的觸摸,心中一陣寒意。她繼續深入查找,在一個古老神秘學的數據庫中找到了一本塵封已久的古籍掃描版。這本古籍的文字晦澀難懂,是一種古老的語言,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借助翻譯軟件勉強讀懂了一些內容。


    古籍中記載,借運術是一種極其邪惡的法術,它起源於遠古時期的一個神秘部落。這個部落相信通過特殊的儀式可以將他人的運氣和生命力轉移到自己身上,從而獲得強大的力量和無盡的財富。施術者會在特定的時間和地點,使用一種由特殊材料製成的黑色液體在被施術者周圍留下神秘符號,這些符號就像是一種媒介,能夠連接施術者和被施術者的命運。


    一旦被施術,受害者的運氣會被逐漸抽幹,生命也會受到威脅。起初可能隻是一些小的厄運,比如工作不順、人際關係變差等,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厄運會越來越嚴重,甚至會導致生命危險。而且,古籍中還提到,被施術者周圍的人也可能會受到影響,出現各種異常情況。


    鄭文文越看越覺得膽戰心驚,她意識到自己所麵臨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嚴重。她繼續在古籍中尋找破解之法,可關於破解借運術的內容少之又少。隻提到需要找到施術者的本命物並毀掉它,但對於本命物是什麽樣子、在哪裏可以找到,古籍中沒有任何線索。


    鄭文文感到一陣絕望,她癱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這時,她突然想起了那個在夢中出現的畫麵,那些身著黑袍的人圍在石陣中間,石陣上刻滿了和牆壁上一樣的符號。難道那個夢是一種暗示?她決定再次回到臥室,仔細觀察那些牆壁上的符號,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


    當她再次走進臥室時,那股寒意撲麵而來。牆壁上的符號依舊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鄭文文強忍著恐懼,走近牆壁,仔細觀察著每一個符號。她發現其中有幾個符號的形狀與古籍中提到的某個部落圖騰有些相似,這會不會是一個突破點?


    她拿出手機,將這些符號拍了下來,然後回到書房,繼續在古籍和網絡中搜索與這個圖騰相關的信息。經過一番艱苦的查找,她發現這個圖騰與水元素有著密切的聯係,在古代的一些祭祀儀式中,這個圖騰常常出現在與水相關的場景中。


    鄭文文心中一動,她想起老嫗每次出現都是濕漉漉的,身上散發著水的腥味。難道老嫗的本命物與水有關?她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絲曙光,可這絲曙光依然很微弱,她還需要更多的線索才能真正解開這個謎團,擺脫借運術的威脅。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鄭文文不斷地在古籍和網絡中穿梭,她的眼睛因為長時間盯著屏幕而布滿血絲,身體也疲憊不堪,但她不敢有絲毫懈怠。每一個新的發現都可能是她救命的稻草,她必須緊緊抓住,與這看不見的邪惡力量展開一場殊死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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