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西不再說話,她本來也沒打算真的上戰場,雖然她可能沒有選擇的權利。


    雖然膽子有點小,但是她血熱啊!她可能也有點願意。


    種花家沒有懦夫。


    萊西坐起來,看著黑澤爾他們,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了,他們還小呢!


    ……


    訓練不長時間後,亞列和馬修、安德魯他們迎來了期末。


    尤利西斯特地帶著幾個小的去看了轉播版。


    現場版是看不了一點。


    一旦尤利西斯去了就會興師動眾,而且皇帝在的地方就容易生出一些變故。


    所以他們老老實實的看轉播版。


    看完整場下來,萊西毫不吝嗇的給出了自己的評價,“好陰險!”


    “哈哈哈哈哈”,萊西的話讓尤利西斯忍不住大笑:“你爸爸當初就是最陰險的那個,他們比起來還嫩著呢!”


    萊西不敢苟同,她爸爸才不陰險。


    好好的上將,怎麽能和陰險這個詞掛鉤。


    雖然他人可能確實是陰險。


    在萊西看不見的地方,亞瑟躺在邊陲星臥室的床上,克萊爾躺在他的臂彎裏,夫妻兩個,反複觀看那天夜空裏傳送過來的畫麵。


    克萊爾對亞瑟說:“看見沒?你的親親寶貝懂事的很早,她還小,你以後要小心,不要那麽莽撞了。”


    亞瑟好像有些感慨,點了點頭,”好像女孩的心是要細一些。“


    亞瑟思考著,但是又一想,軍隊裏那些比男人還猛,還要能打的女戰士,再看一眼自己智多近妖的老婆,產生了疑問?女孩兒真的要心細一些嗎?


    還是長大就不細了?


    亞瑟獨自思考哲學,不過也沒思考的太久,因為他睡著了。


    萊西則在奮發向上。


    看似是奮發向上,實則她每天都會偷偷的哭,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在被黑澤爾發現之後,她就從偷著哭變成了明著哭。


    偶爾在辛苦的訓練之後,大家還要安慰哭泣的萊西,時間長了,隻剩下麻木,萊西就不哭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萊西學的字越來越多,她開始在訓練之餘頻繁的跑圖書館,看這些年人人們進化的軌跡。


    馬修和亞瑟也很快就要升學,萊西也馬上要去上一年級,正式進入集體的生活中。


    萊西有天在圖書館看到當代星際人們長壽的原因,是因為融合了各種動物的基因,比如一種深海的動物,叫做格陵蘭鯊,是遠古最長壽的生物種。


    隔壁國家甚至精神力突變,佼佼者的精神力會變成動物形態相伴左右。


    大家說這是遠古神的恩賜。


    萊西對此嗤之以鼻,不過確實是想看看精神力化形是什麽樣子的。


    隻是他們和對方雖然因為相像關係一直比較友好,但是距離卻很遠。


    能在這個時代說出很遠,那可見是真的遠。


    放下書本,外麵黑澤爾又和以撒吵起來了,兩人氣呼呼的來找萊西,讓她評理。


    今日的萊西已經非昨日的萊西,萊西麵無表情:“你們倆是想和我打架了嗎?”


    黑澤爾露出了牙疼的表情,自從萊西沉迷訓練仿佛就成了打架的狂熱愛好者。


    還不是亞列那種熱愛,萊西整個人有種平靜的癲感。


    與其說她是喜歡打架,不如說她就是喜歡打人。


    黑澤爾和以撒頓時偃旗息鼓。


    萊西以為的自己:


    在皇宮的角落裏安靜的長大。


    真實的情況是:


    其實皇宮動不動就直播,尤其播幾個孩子的日常,甚至萊西哭鼻子,和他們幾個打架的畫麵。


    小時候學的招數有限,萊西就連手帶腳,經常性的還動口,以撒和阿布被她咬的這一個牙印那一個牙印。


    看的民眾們哈哈大笑。


    不過大家也發現了,萊西不怎麽咬黑澤爾,對女孩子格外的包容。


    以撒經過捶打,不想跟著暴力的兩個姐姐,就跟著阿布,起碼阿布殿下情緒穩定,不哭也不喜歡打人。


    民眾們透過網絡看著這些孩子們健康的長大。


    在萊西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其實他們早已備受矚目。


    而王室選擇這麽做,卻並不是出於炫耀孩子的心理,而是因為,王室要向大眾們展示,在這個危機四伏,戰爭不斷地時代,莫裏的人才並沒有斷層。


    年輕的一代正在茁壯的成長,在努力的學習,現在的奶娃娃遲早會長成戰場上強大的戰士。


    原因在這個全民戰備年代固然顯得有些悲哀。


    可這也是莫裏一種凝聚人心的手段。


    試想一下,如今的全息網絡上,你每天關注的小奶娃,逐漸長成蓬勃少年,最終成為了英姿颯爽威嚴穩重的將領,他打過很多次勝仗,受了很多次傷。


    你看著他長大,他像你的兒子、女兒、兄弟、姐妹。


    直到有一天,在一次蟲潮爆發的戰爭中,他帶領士兵們奮力掙紮後,沒有抵擋住蟲潮的入侵,在網絡上,你親眼看著,他因為失去自己的同胞而痛苦,看著他孤注一擲的選擇自爆。


    盡管蟲潮的損失慘重,可是真的會有人去怪他嗎?


    每一次戰爭的失敗,都是舉國的默哀。


    他們很想贏,因為贏了意味著活著。


    在這個人們壽命長達300~500歲的至今,要知道二百歲以上的高級將領鳳毛麟角。


    莫裏曆史上不是沒有出過逃兵,一個貴族家的,從小優秀被大家寄予厚望的年輕人。


    誌得意滿的上了戰場,最終在麵對那些蟲子的時候,狼狽的不知道反抗。


    以人力麵對怪獸,那是一種靈魂上的恐懼。


    周圍的一個老兵替他擋下了致命的一擊,那個老兵戰功赫赫,那一擊讓那個遊刃於戰場的老家夥當場殞命。


    這一幕恰好被遊蕩於戰場的飛行攝像頭拍了個正著。


    那個年輕人回國後要接受的是來自人民的審判,和軍事法庭的裁決。


    可他的年紀太小了,按理來說他根本不到上戰場的年紀,這不單是他的錯,而是整個時代的悲哀。


    那個年輕人從軍事法庭出來了以後,麵對他的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沉默的民眾。


    他知道他讓大家失望了,無言麵對家人和人民。


    可是大家沉默過後,卻故意嚴肅了語氣:“小子,都說了讓你別驕傲,這下好了吧!繼續尾巴翹到天上去啊?”


    一個戲謔的女聲傳來:“我們的小伊凡害怕了呢!不知道晚上回去有沒有尿褲子啊!”


    大家哈哈笑出聲。


    年輕人當場崩潰。


    這些看似嘲笑和責怪,但是實則包容的話,比打罵更加讓他心碎。


    領完懲罰之後,年輕人再次上了戰場,在蟲潮第一線駐守二十餘年。


    在四十五歲那一年,與那些蟲子同歸於盡,自爆的於莫裏邊陲,葬身星海,化作塵煙。


    在此之前,他已經是莫裏有名的將軍了,可是他去世的時候,還沒有當初救他的老兵一半的年紀。


    舉國哀悼。


    人們哭泣著說:“我們知道他有不對,知道他膽怯了,害死了老辛納,可他還是個孩子啊!”


    “但凡我們的人夠多,哪裏會讓一個孩子上戰場啊!這不是他的錯,是時代的錯,是我們的錯。”


    “他已經證明了他的勇敢和忠誠,洗去了自己曾經的恥辱,我們也失去了我們的又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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