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十幾位青衣道袍的修士恭敬的站在一座傳送陣旁,看著傳送陣發出朦朦的光芒,麵色變得更加拘謹。


    片刻後光芒大盛,當光芒再次暗淡時,傳送陣上已經出現了八個人。


    這八個人皆是一身雲紋素青袍,看起來很是高雅肅穆,為首乃是年輕男子,臉色倨傲,淡淡掃視了一周:


    “誰是封虛一脈宗主?”


    這一言問出,傳送陣旁等候的幾位倒是麵麵相覷,最後一老者走了出來,雙手作輯:


    “稟師兄,宗主他有事不能來此。”


    “哼,好大的架子,屈焚真是越來越目中無人。”


    年輕男子聞言臉色拉了下來,一時間天地元氣動蕩,一股股波動輻射而開。


    “嗬嗬,近些年聽聞聖宗有不少天才崛起,想來你便是段溫覺師弟了。”


    虛空一震波動,一麵容平和的中年男子出現空中,輕笑道,其餘天意宗長老見狀都恭敬的喊了聲宗主。


    “師弟?哼,聖宗以實力為尊,你憑什麽叫我師弟?”


    段溫覺聞言突然出言譏笑道,在他眼中這屈焚幾百年前離宗來到這貧瘠之地,不過是被聖宗放棄的棋子,有何資格在他麵前擺老資格?


    屈焚隻是搖搖頭,笑了笑,沒有爭辯:


    “今日之後天意宗一切事情皆由段掌門代為執掌,屈某有事閉關。”


    言罷便消失在空中。


    “算這屈焚識相。”段溫覺心中暗道,隨後踏出了傳送陣


    “衛靈,你去隨幾位師弟了解一下情況,這段日子你就多費心一下。”


    說話間天地間一條條道紋化作光圈圈向段溫覺,他隻是身上光芒一閃,就震碎了光圈。


    而他身後的一位妙齡女子也輕輕應了一聲,隨著他走出傳送陣,其中兩位男子皆是引起了天地的束縛,不過他們身上浮出一道符篆,抵消了壓製。


    隨後一行人被領到大廳,段溫覺坐上宗主寶座,俯視著眾人,聽著下方長老的匯報,一種世間盡在我手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似乎這次聖宗內部失利被派到此處也不是一件壞事。


    “嗯?”


    他皺起了眉頭


    “什麽?被一個小輩攪局?可笑,真是可笑。”


    段溫覺聽到天璿大會竟然被一個叫寧惜朝後輩攪局頓時不高興起來。


    “難道我聖宗在封虛大陸竟然淪落至此,連一個小輩都敢欺負上門?你們很好,很好!”


    沉重的壓力如同潮水襲來,一時間大殿之內落針可聞。


    “不給點顏色,還鎮不住你們一群土鱉。”


    良久後見眾人戰戰兢兢,內心一陣冷笑,隨後又問道


    “那寧小子如今何在?”


    “稟師兄、、”


    “嗯?”段溫覺淡漠的掃了一眼說話的老者,後者急忙會意


    “稟掌門,那寧小子被大長老打進虛無之中,如今已經一年多沒有出現,想來是死了。”


    “嗯,知曉了,過幾日衛宇你去那些不配合的門派走一趟。”


    “明白,少主。那逆魔宗怎麽處理?”


    “樂正道消來曆不一般,前一段時間在兩界山大放光彩,連六師兄都被其擊敗,逆魔宗就暫且不過問。”


    段溫覺聽到逆魔宗三個字,罕見的露出一絲凝重,最後沒讓他的仆從招惹逆魔宗。


    良久以後,一切匯報完畢,他一揮手,眾人皆離開大殿,看著空蕩蕩的大殿,段溫覺臉上倨傲消失不見,想到見到屈焚的那一幕。


    “哼,這屈焚倒是夠隱忍,這般激他,他都沒有任何表示,果然他當年主動來封虛大陸有所圖謀。”


    一圈陰影將他籠罩,隨後他就消失在大殿之中。


    、、、、、


    劍光一路向北,如同劃破天際的流星,而寧墨的此刻心情也如同那熾烈的劍光!


    他告別商玨之後,尋到一座修士坊市,得知位置,隨後一路披星戴月直奔羅刹河。


    遠遠的天際,一條大河已經隱隱可見,再近點,那浩蕩的浪聲也清晰可聞。


    “憶雪,我回來了。”


    一聲長嘯,寧墨劍光落在河畔,聲音蓋過滔滔的河水,然而久久沒有回應。


    寧墨神念輻散,除了遊蕩的羅刹獸,方圓數萬裏沒有絲毫活物。


    一瞬間的失落讓寧墨突然有種心冷的感覺。


    “憶雪,你在哪?”


    他突然呆呆的看向高中,眼中一絲迷茫,隨後似乎想到什麽,眼中殺機四溢,劍吟之聲高漲!


    “難道天意宗?”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遙遙的歌聲傳來:


    “飛揚飛揚


    光陰似箭


    莫問昔日為誰飛揚


    一朝回眸夢醒


    隻剩下三千青絲惆悵


    飛揚飛揚


    歲月挽留了你


    你卻被歲月遺忘


    聽一聲劍鳴


    還望道一聲莫忘


    還望道一聲莫忘莫忘……”


    寧墨猛然回身,橘紅色的夕陽下羅刹河如同一條夢幻的光帶,波光閃爍,連憶雪的容顏似乎也在閃爍。


    她立在八爪頭上的身姿曼妙高挺,寧墨呆呆的看著她,連憶雪也呆呆的看著寧墨,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駐足。


    一滴淚水倏然劃過連憶雪如玉的臉頰,被夕陽照的亮晶晶。


    “憶雪!”


    寧墨狂叫一聲,激動地渾身顫抖,撲上去就是緊緊抱住連憶雪,這一刻他忘記了所有。


    河水匆匆,一轉眼就流了兩年,寧墨恍惚覺得自己依舊是那個在河麵上逃命的少年,而憶雪依舊是哪個沉睡在玉棺中的絕色佳人。


    “惜朝。”連憶雪雙手緊緊摟著寧墨的脖子叫了一聲,卻是梗咽的再也說不出話,眼淚嘩啦啦的留下,很快就打濕了寧墨的衣襟。


    “我懂,我知道。”


    寧墨不知如何安慰,隻能抱得更緊。時間似乎順著流水流向了兩年前的那段時光,寧墨突然一笑


    “好二,別哭了,我還在,我會一直在。”


    輕輕捧起連憶雪的玉顏,雙目凝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年的輾轉反側,兩年的苦苦等候,一夜又一夜在噩夢中醒來,一個人咽下絕望的念頭,終於在今天煙消雲散。


    “真的是你,我以為我又做夢了。”


    寧墨擦去她臉上的眼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心裏滿是內疚。


    似乎看到寧墨歉然的眼神,連憶雪忽然展顏一笑


    “不要這樣子,我心疼。”


    隨後猶如蜻蜓點水一般在寧墨臉上輕吻一下。


    “這一年多你去哪了,你可知道我等的好苦。”


    連憶雪輕聲問道,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寧墨懷裏。


    隨後八爪巨獸頭上緩緩生氣一道護罩,隨後帶著二人沉入水中。


    水下琉璃般的世界,一路上寧墨慢慢講著自己掉進洞天墓內,又是如何被自己分魂奪舍,以及一路上的危機。


    聽的連憶雪眼圈又是一紅。


    當聽到枚時,又皺起了可愛的黛眉,掐的寧墨叫苦不嚴。


    “看來我緞體功法還沒練到家,怎麽掐得這麽痛!”


    到了河下的府邸,一抹光華籠罩到兩人身上,隨後就出現在院內,連憶雪臉色通紅將寧墨帶進房間。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聞著屋內的馨香寧墨突然有些躁動。


    “傻瓜。”


    連憶雪突然一聲輕笑,隨後一把推倒寧墨,在後者愕然的眼神中,竟然就是吻了下來。


    一夜春色無邊。


    第二日一直到響午,寧墨二人才出了房間。


    “天墓還有一個月開啟,我們要及早趕過去咯。”


    寧墨輕輕一拍連憶雪的臀部笑道


    “壞蛋!”


    一掌拍開寧墨的鹹豬手,然後又是略微擔心


    “這次天墓可是合道境也能進去,若是天意宗見到你,怕是。”


    寧墨聞言,眉毛一挑,看著連憶雪:


    “我巴不得遇見他們,這一次我要讓他天意宗徹底知道得罪我的後果,莫欺少年窮,如今這天意宗能奈我何?”


    看著猶如刀削般挺立的寧墨,連憶雪有一絲恍惚,這個少年成長的如此之快,她突然有種危機感,怕自己跟不上他的步子。


    然而寧墨卻沒有注意到,隻是拉著她就出了河底之府,隨後乘著八爪巨獸來到河麵。


    最後看了一眼羅刹河畔,帶著連憶雪消失在遠空。


    半年前嶺南就已經虛空波動異常,天墓此次出世便是在嶺南,想到嶺南,寧墨突然想到鬱刀鳴那個家夥。


    聽憶雪說,他們幾人曾在劍宗停留過一段時間,可惜後來就就沒能等到寧墨,便各自回宗了,而範純張非三人也被一個老頭帶走。


    至於依玉公主則是進了劍宗,說來也是沾了寧墨的光。


    寧墨沒有急著去嶺南,天墓和其他秘境不同,每次出口打開便會持續三年,所以寧墨並不急。


    在去嶺南之前,他還要去擎天派一趟,不僅僅是因為琪琪的事,他冥冥中一種感覺,那裏有著什麽東西對他很重要!


    他從沒去過擎天派,然而這種莫須有的感覺卻讓寧墨深信不疑。


    他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何況這隻是順路,而在擎天派,他便要好好整理一番自己在燼淵洞天墓內收獲的一切!


    到時候的自己必然戰力再次暴漲,他相信下一次麵對天意宗,他再也不用躲避,他要堂堂正正的踐踏這個已經腐化開始獨裁的宗門!


    這是他踏出封虛大陸前最後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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