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於空中的阮淩極為沉著地審視著周遭的境況,思索著應對之策,畢竟他是從事極限運動之人,越是身陷險境越懂得保持鎮定。突然,聽聞上方傳來繩子即將斷裂的呼喊,內心不禁也有些焦躁,瞬間也難以想出良策。就在此刻,他瞧見腳下約莫三四米之處有一塊凸出的石塊,倉促間驟然萌生出一個念頭。他仰頭朝著上方高喊:“張峰,我瞅見下方有一塊凸石,估摸應當能夠承載我的體重,我的想法是,我先切斷繩索跳下去。如此一來,你們就能夠先將王小美拽上去,而後再放下繩索,把我也拉上去。”“呀,這太過凶險了,再尋思尋思有無更佳的辦法。”張峰急切地說道。“沒有更優的法子了,這乃是唯一的途徑,繩索隨時都可能斷開,隻能冒險一試了。”阮淩大聲吼道。言罷,未等張峰回應,便從腰間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朝著繩索割去,割斷繩索後猛地一晃,朝著下方三四米遠的凸石躍去。不妙,不對,全然沒有踏穩的感覺,竟是一腳踩空。阮淩的思緒飛速轉動,然而一切都為時已晚,阮淩就這樣墜落下去。原來這並非什麽凸石,而是一塊色澤與周邊有異的暗影,方才阮淩急切之間,岩縫之中又昏暗至極,根本未曾看清,還誤以為是一塊凸石,就這般一腳踩空墜落了下去。“阮淩!”張峰大聲呼喊,差點跟著一同跳下去。如今說什麽都遲了。“快,快先將王小美拉上來再說。”張峰大聲叫嚷道。馬國強和嶽振軍應了一聲,三人手忙腳亂,使盡了渾身的力氣,總算將王小美拉了上來。“王小美,你可有恙?”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道。過了許久,王小美才“啊”地一聲叫嚷出來,小姑娘著實被嚇壞了。“我,我貌似無礙,方才究竟怎麽了,啊,阮淩呢?阮淩為何沒上來?”王小美帶著哭腔說道。眾人皆沉默不語,低垂著頭。“啊,阮淩掉下去了。”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尖聲叫嚷了一聲。忽然一扭頭又看見了李建,又是一聲大喊:“表哥,你怎麽了?”這時眾人才想起了李建。趕忙將李建抱了起來,隻見李建麵色青紫,僅剩下一口氣,不過所幸,總算緩了過來,暫無生命之憂。“我們該如何是好?”眾人都望向了張峰,驚慌地問道。“如何是好,我亦不知如何是好。”張峰焦急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一看沒有信號,接著又道:“隻能先返回大本營,去尋求專業的救援隊伍了。”“也隻能這般行事了。”眾人無奈道。說來也奇異,自阮淩墜落之後,雨便停歇了,天上的烏雲也瞬間消散無蹤,太陽也嶄露頭角,這天氣怎會變得如此之快。眾人都感到匪夷所思。說來也怪異,自打阮淩墜落下去之後,雨亦止住了,天上的陰雲也刹那間消散無蹤了,太陽亦嶄露頭角了,這天氣怎生變得如此迅疾。眾人皆感到匪夷所思。又過了須臾,李建緩緩地蘇醒過來,一醒轉就看到眾人皆圍繞著他,猛地憶起了何事大聲嚷道:“究竟如何,都怎麽啦,阮淩在哪”?眾人皆垂下了頭,唯有張峰黯然道:“阮淩墜落下去了,我們未能將他拉上來”。言罷又低下了頭。“啊,緣何會這般,怎會墜落下去了”。李建帶著哭腔說道。言畢又爬到了裂縫邊緣大聲呼喊:“阮淩,阮淩,你可聽見”?眾人也都爬到裂縫邊緣大聲叫嚷起來。叫嚷了一會兒,還是張峰道:“太深啦,無用的,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尋專業的救援隊伍吧”。大家一聽,恐怕也唯有如此了。“那既然如此,就莫要在此處耗費時間了,趕快下山尋人相助吧”。馬國強亦說道。“表哥,你的身軀無礙吧,你可行走嗎”?王小美關切道。眾人一聽,也都看向了李建關切道:“哥們,你可行走嗎”?“我,尚可快走吧,抓緊時間去找救援隊伍”。李建決然道。言罷眾人也不再多言了,相互攙扶著朝山頂攀去。“呼呼呼呼呼呼”。阮淩耳畔隻聞呼呼之聲,其餘的皆聽不見。他知曉自己正在疾速下落,周遭一片昏黑什麽都瞧不見,他隻得盡力將身軀展開,以減緩下落的速度,雖說知曉這並無多大效用,然而這僅是他的本能反應。內心卻在計秒數,如此一來便能知曉大約下降了多少米,在心中念至 41 秒時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流水的聲響。他揣測應當是有地下河,趕忙轉變身體姿態,頭朝上腳朝下以站姿立了起來,剛調整好姿勢就已然抵達水麵。隻聽得噗通一聲,阮淩墜入了水中,一下子就沉至水底,他猛地一個激靈,感覺到自己並未受傷,手腳皆可活動,未覺有何阻礙。他隱隱約約地察覺到在落水之前,似乎是被什麽物件給托了一下,要不然不可能毫無損傷。可是,當下並非思考此節的時候,隻要未受傷便是幸事,他猛地一蹬水底的地麵,就衝出了水麵。一衝出水麵,發覺這裏麵漆黑如墨,什麽都看不見,阮淩穩定心神,耐心地等了約莫幾分鍾,終於能夠看到一絲隱隱約約的光亮了。還能望見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阮淩直至此刻,方才明晰自己所處的境況。原來自己所在之處是一個小水窪,估摸大約有四五米深,直徑大約七八米上下。阮淩又看到前方有一個斷口,水流從上麵跌落下來,形成了一個小瀑流,正是由於有這個小瀑流,所以才衝成了這麽一個小水窪。阮淩暗自慶幸,若不是這處小瀑流和小水窪,今兒個怕是在劫難逃了。阮淩瞧見小水窪下方,乃是一條狹細的地下河,望見小河畔還有一條蜿蜒小道,他旋即就遊了過去,爬上了岸沿。上了岸沿,阮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彌散著一縷清幽的甜香,感受了一番溫度,起碼得有二十來度,隻因他並未覺著寒冷刺骨。阮淩放下行囊坐了下來,先休憩片刻,著實是疲憊不堪,他估算了一下 41 秒按自由落體計算,約莫有一千米有餘。打開背包,取出了手機,瞧了瞧時間,16 點 20 分,沒有手機訊號。先盤查一下剩餘的裝備和物資,恐怕等候救援是指望不上了,隻能依靠自身了,阮淩心裏這般想著。盤查了一番,發現食物僅夠三日的用量,倘若有規劃地取用,應當能夠維持一周以上。其他的物資也都逐一清查了一遍,重新放置妥當,又休憩了一會兒,站起身把包背好。剛欲離開此地,忽然又嗅到了一股濃鬱的甜香,比先前更為醇厚,心裏尋思,莫非這裏存有什麽珍奇之物,別管了,先尋覓一番再說。阮淩掏出了一個手電筒,用力地嗅了嗅鼻子,香味應當是從小瀑流的方向傳來的,用手電筒照了照,發現從此處並無道路通向小瀑流下方,隻能從水窪中趟過去。無可奈何,他放下背包,褪去了羽絨襖,再次跳進了水窪裏,朝著小瀑流遊了過去。抵達小瀑流底部時,香味愈發濃烈了,拿起手電筒,緩緩沿著小瀑流的周邊往上照去。忽然,發覺左上角處有一個潔白的圓形物件,也不知到底是何東西。距離頗遠,這個小瀑流足有十幾米高,阮淩距小瀑流,也有十來米,二者之間的直線距離超出二十米,而且光線昏暗,根本無法瞧得清晰。如何是好,看來隻得冒險攀爬上去了,阮淩原本便是攀岩行家,這點困難難不住他。阮淩瞅見小瀑流邊緣的山壁,未有水流淌下,並且山壁起伏不平,攀爬起來想必不會太難,阮淩不再多作思量。徑直遊到小瀑流的邊緣,將手電筒銜在口中,徑直朝上攀去,果然並非難事,僅用了些許工夫,阮淩就爬了上去。畢竟阮淩的攀岩技藝可不是吹噓的,爬到近處一看,這是一個花非花、果非果的物件,阮淩亦未曾見過此類東西。這物件仿若一個蓮花盤一般,由十幾片厚實的花瓣構成,直徑大概有十公分上下。阮淩思索了一番,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這莫非是傳說中的天山雪蓮?也難以斷定,不管怎樣既然遇上了就不能錯失,先挖走再說,等出去了再向人請教。阮淩輕輕地將它摘取下來放置好,又沿原路爬了下來,回到了地下河邊的蜿蜒小道上,又整理了一番,準備沿著地下河探尋出路。阮淩又瞧了一下手機,16 點 50 分,才一會兒的工夫。 又消逝了半個時辰,他把手機閉了機,反正亦無訊息,這般還能夠儉省些電量,倘若手機電量耗盡,著實沒場所去補充電能。拾掇停當後,直起身扛起背包便順著地下河的狹窄小徑朝下行進,走了也難以知曉多久,阮淩感覺饑腸轆轆且身心疲憊。他估摸已然行走了約莫三四個小時,當下外麵想必已經夜色沉沉。要是始終借助手電筒來照亮,如此一來,手電筒的電量或許也支撐不了許久,還是暫且休憩一宿,待到黎明時分再啟程。他覓得了一處略微寬敞些的所在,支起了帳篷,又進食了少許食物,就如此度過了一夜。次日清晨,阮淩覺察到有了一縷微光,明白天已破曉,整理好了物件,持續前行。這一路跋涉就耗費了三日,直至第四日之際,總算抵達了一片空曠之地,此處乃是一個三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