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讓身邊的人,將今日中午的飯菜端了上來。


    竟然連一個肉也沒有,就是那青菜,也瞧不見一點油葷。


    顧老夫人這邊雖然比各院好些,不過也好不到哪裏去。


    張氏今日到壽安堂告狀,顧老夫人便順杆兒往上爬,將楚辭給找來了。


    楚辭看了一眼,不屑地說道:“我瞧著還行啊,想當初,我與侯爺在邊關打戰時,我們吃的還不如這些呢。”


    “你……”張氏頓時說不出話。


    “行了,楚辭,你這掌家掌得也太過分了吧,尋常人家,吃的怕是也比這好吧!再說了,現在也不是打仗,沒有必要過苦日子。”顧老夫人說道。


    “母親想要吃好,可以啊,隻要銀子,便能吃好,但如今,庫房空虛,能維持現在,實屬不易。”


    一旁的孫嬤嬤又說道:“夫人這話可錯了,您掌家,這銀子應當您自己想辦法,而不是詢問老夫人要。”


    “想當初,這家可是您自己要掌的,沒人逼你呢?”


    “如今,您身為侯府的主母,便要讓侯府的人吃飽穿暖,無後顧之憂才對。”


    楚辭見孫嬤嬤這話長舌婦又開始當嘴替,心裏恨不得撕碎了她。


    “要銀子沒有,侯府的銀子,都花到二爺三爺身上了,想必母親心裏是有數的,還有三夫人,你責怪府中吃食不好,可曾想過你丈夫闖了多少禍事兒,侯府給他填補了多少?你不好好規勸他,反而來挑我的毛病,這是何道理?”


    說完,楚辭又看了看顧老夫人,“母親,你也該管管二爺和三爺了,府中已經沒有銀子了,您還如此縱容,往後這個家,我也管不了了。”


    顧老夫人大怒,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你什麽意思?你這是在對我說教,是在教我做事兒?”


    “我隻是實話實說,母親要生氣,我也沒有辦法。”


    顧老夫人怒斥道:“好!好得很啊,楚辭,當初修冥將你帶回來時,是我允許你進門,是我放棄柳卿卿,選擇了你。”


    “還處處幫著你講話,如今,你竟然這樣對我!”


    “你這是忤逆不孝!”


    “你沒進門前,我們侯府一片祥和,柳卿卿與我也是母慈子孝。”


    “府中人人聽她的話,她將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條,從未讓我操心過一絲一毫。”


    “我病時,她衣不解帶地照顧我,總能照顧滿足府中所有人。”


    “都是因為你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


    “我們侯府的平靜,都是被你打破了,你橫插在她與修冥之間,破壞他們夫妻感情。”


    “如今,你還如此忤逆我,不順長輩,你與她比起來,簡直差遠了!”


    “我真是眼瞎,當初竟然選擇了你!”


    顧老夫人終於將心中的不快吐了出來。


    她也顧不得撕破臉皮了!


    她忍了很久了。


    楚辭見狀,諷刺地笑了笑,“是啊,那柳卿卿千般好萬般好,可你不一樣將她掃地出門麽?你們侯府,誰人對她有過好臉色,一個個跟吸血鬼一樣,想要將她吸幹!”


    “說真的,有那麽些時候,我倒是挺可憐她的,她為侯府無怨無悔地付出了三年,結果換來的是什麽?”


    “你們一個個,心裏都比我清楚,當初是怎麽對她的!”


    “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之所以讓我進門,是為了什麽?”


    “還不是看中了,我能為你們侯府帶來榮耀,是因為我身上的封號麽?”


    “你們這是自作自受!”


    “我告訴你們,如今既然我掌了家,那便要按照我的來。”


    “我不是柳卿卿,別拿她與我做比較!”


    楚辭說完,連禮都沒有行,直接離開了。


    “你……你……”顧老夫人氣得直接暈了過去。


    -


    到了夜裏。


    冬菊又拖著一個麻袋,從攬月閣出來。


    殊不知,她背後有人跟蹤。


    快到後院時,她將通往後院的門關上,然後提著麻袋,到了一處枯井。


    將麻袋扔到了裏麵。


    “別找我,不是我害你的,你索命的時候,可別找錯人了……”冬菊追念念叨了幾句。


    又喘了喘氣,正準備離開時,發現了顧心蕊!


    “嘻嘻……別找我……別找我……不是我害你的……嘻嘻……”


    顧心蕊披著頭發,渾身髒兮兮的,頭上還有樹葉。


    還咬著手指,流著口水。


    自從瘋了以後,顧心蕊便一直這樣。


    “四小姐,你怎麽在這兒?”冬菊嚇了一跳。


    難道被她看見了?


    “別找我……嘻嘻……別找我……”


    冬菊見狀,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遞給了她,“四小姐,這是糕點,你快吃了吧。”


    “糕點……糕點……我要吃,我要吃……”


    “那你吃吧。”冬菊臉上閃過一抹狠毒,將泥土塞到了顧心蕊的嘴裏。


    “好吃嗎?四小姐?”


    “好吃好吃!”顧心蕊天真地說道。


    冬菊勾了勾唇,“四小姐,看你又偷偷跑出來貪玩,走,我送你回去吧。”


    為了防止讓人發現,冬菊帶著顧心蕊離開了後院。


    等回到攬月閣,楚辭一邊看著鏡子中的白皙的肌膚,一邊問道:“都處理幹淨了麽?”


    “回夫人,處理幹淨了,隻是……在枯井旁遇到了四姑娘,奴婢試探過她了,她應該是真的瘋了。”


    “罷了,一個瘋子,不用放在心上,府中少了人,明日去庫房拿些銀子,再去買幾個丫鬟回來吧。”楚辭吩咐道。


    “是,夫人。”


    -


    翌日。


    柳卿卿約了陸現見麵。


    “陸大人,這個王婆,是我安插在侯府的內線,讓她跟你說說吧。”


    王婆立馬將昨晚看到的事情稟報,“昨晚,我瞧見廚房燒水的那個丫頭小秋,進了夫人的屋子,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直到半夜,我又瞧見冬菊扛著一個麻布口袋離開,不知裝的是什麽東西。”


    “我偷偷跟著她,但她進了後院,就把後院的必經之門給關上了,至於她在裏麵做了什麽,不得而知。”


    “當我見她出來之時,手中的袋子已經沒了,我懷疑小秋已經沒了。”


    “畢竟侯府最近,總是有丫鬟失蹤。”


    “另外,小秋有一個姐姐,今早找不到妹妹,便哭著要去找夫人,被我攔了下來,事情就是這樣了。”


    柳卿卿看了看陸現,“陸大人,您怎麽看?”


    “小秋肯定是遭遇了不測,現在隻有徹查永安侯府。”陸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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