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卿麵色清冷,淡定地說道:“不跪,我又沒犯錯,為何要跪。”


    “你……你簡直太放肆了,今日,我就要好好整頓整頓柳府,來人,動家法,給我打!”


    “母親,不可啊!”柳錚明臉色大變。


    柳綿綿終於忍不住了,“祖母,你剛回來就打人,我看將府邸搞得烏煙瘴氣的人是你吧?”


    柳老夫人氣得不行,“柳綿綿,你竟然也跟著學壞了,敢頂撞長輩!莫姨娘,你平日裏,就是如此教導子女的?”


    莫姨娘誠惶誠恐,趕緊上前請罪,“老夫人恕罪,綿綿還小,不懂事兒。”


    “她不懂事兒,你這個當娘的也不懂事兒麽?庶出就要有庶出的樣子,你隻是一個妾室,而她隻是庶出的子女,更應注意自己言行。”


    柳卿卿這時說道:“祖母如此厭惡妾室,可我記得,祖母好像也是妾室來著!”


    眾人:“……”


    大家震驚地望著柳卿卿,她竟然如此膽大,敢說老夫人是妾室。


    柳老夫人出身不好,當年也隻是一個妾室,受盡了氣。


    後來更不受待見,與族裏的人鬧翻了,與柳錚明被逐出了族譜。


    後柳錚明爭氣,一路科考,考上了狀元,族裏的人才重新在族譜上將他加上。


    當然,柳錚明一路考上,也少不了陸清荷其中的幫襯。


    柳錚明也算是爭氣,柳老夫人更是神氣起來,如今在族裏,沒人再敢看輕她了。


    在京城享受夠了,前幾年柳老夫人便回了老家。


    美其名曰是回家養老,實際上,她隻是想要打壓一下族裏的人,耍耍威風而已。


    以前族裏那些瞧不上她的人,如今都被她踩在腳下,敢怒不敢言。


    柳老夫人為妾多年,早就受夠了窩囊氣,如今翻身成了主人,自然也想過過癮。


    因此她也瞧不上莫姨娘。


    被柳卿卿揭了短,她更是氣得渾身顫抖。


    周氏趕緊攙扶住她,“母親,您消消氣,消消氣啊!仔細著身子。”


    柳錚明見狀,趕緊招呼柳卿卿,“卿卿,快給你主母道歉請罪,快啊!”


    “我沒做錯,為何要請罪!”柳卿卿也是一個硬骨頭。


    從小這位祖母,對她便沒有過好臉色。


    她自然不會將她放在眼裏。


    “好!好啊!柳府竟然有你這樣忤逆不孝的人,來人,家法呢?給我打,我今日就要好好教訓她!”


    下人拿來了戒尺。


    柳錚明訓斥道:“拿上來作甚?趕緊下去!”


    “怎麽?難道你還想包庇縱容嗎?她無法無天,忤逆不孝,你也是瞧見的!”柳老夫人問道。


    柳錚明無奈地說道:“母親,打不得,打不得啊!”


    “為何打不得?我可是她祖母,是她長輩,長輩訓斥,她就得給我受著。”


    柳綿綿十分驕傲地插嘴,“我長姐可是縣主,你怎打得?”


    “縣主?”柳老夫人一怔。


    然後看向柳錚明求證,柳錚明無奈地點了點頭。


    “是的,母親,卿卿她如今是聖上親封的嘉和縣主,您是……打不得的。”


    柳老夫人,“……”


    她簡直不敢相信。


    隨後看向了身邊的周氏,周氏也默默地點了點頭。


    “祖母可還有話要說?若是沒事,那孫女便告退了!”柳卿卿勾了勾唇角。


    柳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隨即說道:“小輩們都下去吧,長輩有事商議,莫要聽是非了。”


    柳綿綿跟隨柳卿卿一同走了,莫姨娘也識相地帶著屋裏的下人,全部都撤了出去。


    等人走後,柳老夫人才詢問為何柳卿卿成為縣主。


    柳錚明一番解釋,柳老夫人也清楚了。


    “就算她是縣主那又怎樣?依然是我柳府的人,一個和離的人,就是丟了咱們柳府的臉麵!”柳老夫人依然氣不過。


    “母親,事情都發生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吧!”


    “好,不說她的事情了,說說你吧,若梅好好的正妻,你不好好對待,竟然寵幸莫姨娘那個狐媚子,還讓她掌管中饋,真不知你是如何想的!”


    柳錚明有些無奈地回答,“母親,您剛回來,好好先好好休息吧,府中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


    “怎地?我操心不得?”


    “不是,兒子隻是擔心母親的身體,母親好生歇息吧,兒子還有點事情,就先告退了!”


    柳錚明不想與柳老夫人再說下去了。


    這老母親離開了幾年,他耳根子倒是清淨了不少,誰知又回來了。


    “你……”柳老夫人覺得,這兒子似乎也變了。


    “母親,您別生氣了,老爺就是這樣,如今他的心啊,都在莫姨娘那邊,我和子華,真是入不了他的眼了。”周氏說著,故作傷心地擦了擦眼淚。


    “若梅,我知你的辛勞,如今我回來了,有我坐鎮,家裏亂不了,再怎麽樣,他也是我兒子,你放心,往後有我給你撐腰,你盡管拿出你正頭娘子的範兒來!好好管理這個家!”


    周氏又說道:“母親,您是不知道,我在這個家裏,如今都說不上話了。”


    “先不說老爺寵幸莫姨娘,如今,那柳卿卿已是縣主,更是高我們一頭,我這個正頭娘子,又能如何?”


    柳老夫人冷哼一聲,“縣主又怎樣?她還不是姓柳,是我們柳家的人,我到底是她親親的祖母,你若是覺得管教不了她,大不了,將她嫁出去便是!”


    “嫁出去?”周氏吃驚不已。


    柳老夫人心中,已有了算計。


    “不錯,我娘家有一個侄孫,年歲與她相當,配柳卿卿是綽綽有餘的,我這邊讓李嬤嬤送一封信回去,讓他即刻來京城。”


    周氏聽聞,眼裏閃過一陣欣喜。


    “還是母親想得周到。”


    若是柳卿卿嫁出去了,那往後在府邸,就不能礙著她的眼了。


    -


    柳卿卿從明福堂出來,莫姨娘便囑咐她,“卿卿,你祖母回來了,日後可要小心行事。”


    “多謝姨娘關心,她拿我沒辦法,倒是你,你也要小心。”柳卿卿說道。


    記憶中,柳老夫人對她與母親,都沒有什麽好臉色。


    如今她是縣主,柳老夫人要做什麽,都要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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