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柳卿卿的質問,顧老夫人一時語塞了。


    果然,這巴掌沒有落到自己臉上,是不知道疼的。


    “卿卿,你一向恭敬孝順,為何出此言惡言?還拿長輩的事情來說教。”顧老夫人麵露不悅之色。


    “同樣都是女子,婆婆應當理解我才是,而不是在這裏逼迫兒媳,若非要讓那楚辭進門,隻有和離。”


    不容反駁,柳卿卿說完便給顧老夫人留下一道決絕的背影。


    孫嬤嬤上前趕緊安慰,“老夫人,您仔細著身子,何必與夫人一般計較。”


    “以前她那麽恭順,如今竟敢忤逆我!”老夫人深凹的眼眸有幾分不甘。


    “老夫人,是個女子都不願意分享自己的丈夫吧,少夫人此番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


    “哼!我看那楚辭就比她懂事兒,她隻是一個六品小官的女兒,我兒子要娶新人進門,她還敢阻攔不成!”


    -


    清風苑。


    “過分,簡直太過分了!夫人,侯爺怎麽能這樣呢?還有老夫人,她竟然還勸你!”


    芳菲還在替自家夫人打抱不平,定眼一瞧,柳卿卿竟然躺在貴妃椅上,悠閑地吃著東西。


    “芳菲,來,嚐嚐五芳齋最新出的一口酥。”


    芳菲見狀,簡直又急又氣,忍不住跺了跺腳。


    “夫人,如今火燒眉毛了,你竟然還吃得下。”


    “有什麽吃不下的,難道他要娶平妻,我就得又哭又鬧嗎?為了這種渣男,不值當。”


    “可是,可是你畢竟是侯府的主母啊,侯爺也真是的,竟然在外麵早就有了相好!”


    芳菲竟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柳卿卿毫不在意,“沒關係,我也給他戴了綠帽,彼此彼此。”


    芳菲忽然明白了什麽。


    一年前,柳卿卿才突然和瀟湘館的那小倌好上的。


    “夫人,難道說,一年前,你便知道侯爺對不起您?”


    柳卿卿拿了一塊糕點,塞到了芳菲嘴裏。


    “聰明!所以,我為何要守著他一個不忠不義的人?他能在外麵有相好,我為何不能養小倌。”


    一年前,柳卿卿擔心顧修冥在外麵打仗辛苦,於是派人去邊關送一些衣物錢財過去。


    那些衣物,都是她一針一線親手縫的。


    隻希望他能在邊關過得好,見到那些衣物,能想起她。


    不料,下人是個細心的,發現了顧修冥和楚辭之間不一般。


    一番調查之下,柳卿卿才知道,原來她的相公在外早已有人了。


    虧她還在府中不辭辛勞地操持著侯府等他歸來。


    想來也是可笑。


    既對她不忠,就別怪她無情。


    悲憤之下,柳卿卿去了瀟湘館找樂子,沒成想遇見一個長得好看的小倌。


    許是喝醉了,又許是心醉了。


    那小倌長得極好看,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一來二去的,她便包下了那小倌,隻當是消遣。


    不過那小倌真是令人銷魂。


    “夫人,可你畢竟是女子啊,若是被發現,不僅自己身敗名裂,還會連累母家的。”


    雖然很解氣,但芳菲擔憂得不無道理。


    柳卿卿笑了笑,“你覺得我會在意母家?”


    不管怎樣,芳菲還是替主子擔心。


    “別愁眉苦臉了,去把府中的賬本拿來。”


    “這麽晚了,夫人還要看賬本?”


    “清算一下這些年,我帶來的嫁妝還有多少,我們很快要搬離這裏了。”


    自從得知顧修冥在邊關有了人,柳卿卿便知道他們之間再無可能。


    “侯爺既然如此絕情,那離開了也好,這些年,若不是夫人您苦苦支撐著侯府,哪裏有侯府的今日……”


    芳菲一邊嘮叨,一邊找賬本去了。


    -


    翌日,聖上的冊封下來了。


    顧修冥擊退蠻夷有功,被封為了征東將軍,在軍中擔任要職。


    而楚辭因為是女子,被封為了昭華將軍,隻是掛了一個虛名而已。


    但因兩人皆在聖上麵前陳情,聖上成全了他們,宣布擇日完婚。


    如今楚辭進門,已經由不得柳卿卿了。


    二房和三房輪流來勸說柳卿卿大度,說這是天恩,誰都不能忤逆聖上的旨意。


    看著兩人口若懸河的勸導,芳菲在一旁急得冒火。


    反倒是柳卿卿一言不發,跟個沒事兒的人一般。


    砰!!


    就在二房三房盡力唱戲時,柳卿卿拿起茶盞,重重地擲在地上。


    屋子裏頓時安靜如斯。


    二房和三房嚇得顫了一下。


    “你……你這是做什麽?”二房侯氏問道。


    “二弟妹,我是長嫂,二弟妹與三弟妹在我這個長嫂麵前說教,也說夠了吧!”柳卿卿淡淡開口。


    三房張氏輕輕地扯了扯侯氏的衣角,示意她克製。


    隨後張氏賠笑道:“大嫂,你誤會了,其實我們過來,是母親的意思,母親說了,您身為張嫂,更應該以身作則,如今聖上賜婚,那是侯府的榮耀,望你做好表率,意思帶到,那我們便走了。”


    張氏說著,硬扯著侯氏離開了。


    “三弟妹,你扯我做什麽?我話還沒說完呢?”侯氏心有不甘。


    憑什麽他二房三妻四妾,而大房竟隻有柳卿卿一個女人。


    “行啦,你沒看見那柳卿卿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嗎?別看她表麵平靜,做起事情來可狠了,反正我們來了,母親那邊也有了交代。”


    -


    芳菲一邊撿起地上的碎片,一邊替柳卿卿抱不平。


    “太過分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全然忘記了夫人平日裏是怎麽對她們的,簡直就是白眼狼,一群白眼狼!”


    “想當初,二爺和三爺在外麵惹了多少事兒,都是夫人您出麵擺平的,都是女人,如今倒是來跟夫人說教了!”


    柳卿卿拿了一塊糕點,遞給了芳菲。


    “別生氣了,來,吃一塊!”


    芳菲快要氣死了。


    “夫人,難道你就這麽看著那什麽楚辭進門嗎?”


    “不然呢?這可是皇恩浩蕩,我能說什麽?”


    正在此時,顧修冥的妹妹顧心蕊來了。


    將一堆賬本扔在了柳卿卿麵前。


    “四姑娘這是做什麽?”芳菲不解地問。


    “這些東西是還給大嫂的,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想看那勞什子賬本了,你也別想管著我,我大哥回來了,如今府中是大哥做主。”


    “對了,我的新嫂嫂也要進門了,你沒有資格再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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