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認出了他,還要以這樣的方式偽裝,一直待在他的身邊?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還是僅僅為了戲弄他的感情?


    褚言赫的腦子亂到不行,就算給了他這麽多天的時間,他也沒想明白。


    那些雜亂的思緒在腦海中交織、碰撞,讓他頭痛欲裂。


    他也躲了這麽多天,每一次看到南書的身影都下意識地避開,實在不知道該以什麽態度來麵對他。


    他害怕自己一旦麵對南書,那壓抑在心底的憤怒、委屈和困惑就會像決堤的洪水般噴湧而出,將兩人都淹沒在這複雜而痛苦的情緒之中。


    他清楚地知道孟和生此刻正生著病,所以,他隻能強行把這些如洶湧浪潮般的情緒給咽下,哪怕喉嚨像是被哽住一般難受。


    他想著,或許再給他一段時間,當他能夠抑製住這抹情緒了,或者沒那麽生氣的時候,他才有辦法和孟和生心平氣和地交流。


    因為現在的他還沒辦法認清自己真實的想法,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而生氣,是因為那個曾經溫柔可愛、名為何笙的形象的崩塌,還是因為孟和生對他的欺騙?


    可本質上,他們都是一個人啊!


    這個事實像一把重錘,不斷地敲打著他的心。他需要時間,時間去梳理自己混亂的思緒,去分辨自己內心深處真正的情感。


    可是,時間是從來都不等人的。


    沒有了褚言赫的存在,南書總感覺自己的世界像是缺了一塊重要的拚圖,生活幾乎要回歸原來的模樣,甚至更糟糕。


    他上課走神的頻率更高,老師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可那些話語卻像風一樣從他耳邊吹過,留不下一絲痕跡。


    他的眼神總是空洞地望著某個方向,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有些時候,他還不自覺地用筆直接往手上劃,那輕微的刺痛感仿佛能讓他從這渾渾噩噩的狀態中短暫地清醒一下。


    身邊的人看到了他這奇怪的舉動,先是露出驚恐的表情,然後會坐得離他遠遠的,還在背地裏小聲地罵他“神經病”。


    最近這段日子,南書過得極為煎熬,精神上的痛苦讓他的身體也不堪重負。


    每一個夜晚對他來說都像是一場噩夢,就算是在睡夢中他也不得安穩,眉頭緊皺,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


    他的身體在睡夢中不自覺地行動起來,在宿舍狹窄的過道裏遊蕩,嘴裏還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麽。


    這一切,都被另外兩個舍友發現了,他們驚恐地看著南書夢遊的症狀,大氣都不敢出,直到南書重新躺回床上,他們才長舒了一口氣。


    而就在他們在那個沒有南書的群裏討論這一情況時,恰好被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的褚言赫給看見了。


    群消息一條接著一條地彈出,每一句話都像一顆石子,在褚言赫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我去,看到沒,他昨晚又夢遊了。”一個舍友發著消息,還配上了一個驚恐的表情。


    “害怕死了,我還聽說他上課用筆劃自己手。”另一個舍友的消息緊隨其後,字裏行間都透露著不安。


    “我不想和他住一起了。”這條消息顯得有些決絕。


    “他是不是有精神病啊?”最後這條消息,讓褚言赫的心猛地一揪。


    褚言赫的手緊緊地握著手機,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他想要立刻去看看南書,可心中的那股倔強和尚未消散的憤怒又讓他有些猶豫。


    這時,其中一個舍友又發了一條消息:“我感覺他再這樣下去會出事,我們要不要和老師說一下?”


    褚言赫看到這條消息,再也忍不住了,放下手中正在處理的東西,他起身朝著宿舍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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