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我這邊暫時還沒有聯係到沈幺同學,等了解到他去了哪之後會讓他盡快與你們聯係!”


    老師回到辦公室以後,緊皺著眉頭回撥了這樣一通電話,緊皺的眉頭表達了她此刻的焦急。


    南書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回到家,才發現家裏空落落的,根本不像是沈附回來過的樣子。


    “哥!哥哥!”


    他有些不明所以,叫喚了幾聲也不見回應。


    南書不禁有些疑惑,但還是按照慣例偷偷地去拿藥吃下,還要裝作自己沒動過的樣子,把一切收拾的和最初一樣。


    然後,他便去門口等著沈附,因為他知道,看到他的等待,哥哥會感到開心。


    盡管沈附總是嘴上說著,讓南書不要在門口等著自己,去屋裏做自己的事就好,但是南書卻能真切地感受到,每當他這樣做時,沈附的心情都會變得愉悅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經很晚了,沈附卻遲遲不見回來,就像上次一樣。


    可是上次沈附也沒向南書解釋原因,南書至今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晚回來,但是他相信沈附,他會回來的。


    或許是因為沈附一直以來給予南書足夠的安全感,所以他從未有過沈附會突然拋棄他的念頭。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些熟悉他的人正在焦急地四處尋找他。就在他回家前不久,張哥才剛剛離開了他們家。


    南書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構思著等會兒沈附再次詢問他今天在學校的情況時,該如何作答才不會顯得心虛,他不想讓沈附為他擔憂。


    南書有些不太聰明,每次有些心虛,都會被沈附很快察覺,這一次的他下定決心要聰明一點,一定不能讓沈附察覺。


    他的難過是一回事,但是沈附對他的關心所產生的難過更為重要……


    南書雙手撐著腦袋,目光凝視著門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沉思。


    就在這時,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推開,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


    一個眼眶通紅、神情激動的人出現在門口,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


    \"你怎麽在這裏待著啊?你這個死孩子!\"張嫂的聲音中夾雜著些許怒氣,但更多的是無奈和悲傷。


    她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仿佛帶著一種沉重的壓力。


    南書驚訝地看著張嫂,他不明白為什麽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眼眶通紅,看起來像是哭了很久。


    他心中湧起一股疑惑和擔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她如此傷心。


    \"張姨......你怎麽了?\"南書輕聲問道,試圖平息她的情緒。


    他起身走向張嫂,伸出手想要安慰她,但當他的手剛碰到張嫂時,卻被她緊緊地抓住。


    \"快點跟我走!\"張嫂的聲音急切而堅定,她用力拽住南書的手臂,似乎有什麽緊急的事情需要他立刻處理。


    她的表情充滿了焦急和緊張,讓人不禁感到不安。


    南書就這麽不明所以地跟著張嫂一直走,坐上了不知道該去哪裏的車。


    一路上的風景隨著雨幕一同逝去,南書的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可是張嫂卻沒有想要和他解釋的念頭。


    “哎,老張,找到人了,我現在帶著他過來,你記得和他們老師說一聲。”


    ……


    張嫂一上車就立即給張哥回撥了電話,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後,時不時焦急地看看窗外,又看看旁邊這個一無所知的南書。


    不多時,兩個人才到達了目的地——一個平日裏他們壓根不會來的大醫院。


    南書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但他也不是不認識“醫院”兩個字。


    不知怎麽,此刻的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跟隨著張嫂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這個陌生的醫院,每走一步,南書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他的心髒,讓他喘不過氣來。


    南書先是看到了在走廊裏零零散散熟悉的人,看到他的到來,都適時往兩邊移開。


    隨著越發的走近,直至走到了一麵透明的玻璃麵前,南書的目光最終落在了玻璃後的病床上。


    南書隔著玻璃遠遠望去,那個狹小的空間裏躺著一個他最熟悉不過的人。


    那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麵色蒼白如紙,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他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和儀器,發出微弱的嘀嘀聲,提醒著人們他的生命正在被機器維持著。


    南書的眼眶一下子就酸酸的,淚水不自覺就掉落了下來,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濺起一朵朵淚花。


    他不明白為什麽早上走的時候還在好好的人,現在怎麽就躺在裏麵了,臉上還要戴著那個透明的罩子。


    南書一時不知道怎麽辦,隻好顫抖著手抓住離得最近的張哥的衣角。


    “張叔,哥哥怎麽了?哥哥……”南書的聲音一下子就哽咽起來。


    南書的哭聲越來越大,像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越來越悲傷,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痛苦和哀傷都發泄出來。


    他的淚水模糊了視線,讓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卻清晰地感受到內心深處的無助。


    周圍那些一起陪同而來的工友們默默地看著他,眼中充滿了同情和無奈。


    他們也同樣感到悲痛和惋惜,因為他們知道,這個人曾經是他們中的一員,如今卻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


    “小幺,你哥哥……暫時生病了,過幾天就會好了,你這幾天在這裏陪陪他好不好?”


    張哥都不知道怎麽和南書解釋,因為沈附曾經和他說過一下,南書的腦袋有些不大好,但當下他也隻能這樣先委婉地說。


    果不其然,南書聽到張哥這麽說,一下子情緒緩過來了一些,“哥哥隻是生病了,那我就留在這裏看著他,過幾天就好了……”


    他的低聲呢喃,離得遠的人聽不到,卻讓張哥收入耳底,但一時分不清他是不是自己在安慰自己。


    可是南書不是沒有看過其他人的逝去,就算再怎麽不聰明,他也不至於什麽也不懂……


    南書就這麽趴在玻璃前,紅著眼眶就這麽緊緊地盯著床上的那個人,一眨也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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