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注視一直直到沈附坐到對麵的椅子上,端起碗開始吃飯之後才消失。


    沈附就這麽看著南書,端起碗之後就這麽靜靜等著自己,看到自己開始吃之後,才開始吃碗裏的東西,不知道怎麽回事一時腦子裏充斥著三個字——‘好可愛!’


    就像一隻乖乖的小貓咪一樣......


    殊不知後麵他才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壞習慣。


    因為之前進醫院的事,所以他現在做得東西都是一些清淡又容易消化的東西,看著南書吃得開開心心的模樣,沈附覺得這一刻,仿佛今天所有的疲憊都消失了!


    而南書原本不舒服的肚子,因為有了暖乎乎的東西下了肚,也漸漸沒有那麽難受了。


    雖然沈附已經不生氣了,但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弄清楚。吃完飯後,沈附看著南書問道:“你今天去哪裏了?”


    南書的眼睛亮晶晶地回答道:“賺錢。”


    沈附點點頭,囑咐他:“那以後記得要早點回家。”


    南書乖巧地應道:“好。”


    沈附沒問南書是賺什麽錢,他覺得應該給他一定的自由,無論最後怎麽樣,他都會在南書的身後。


    夜深人靜時,南書陷入了夢鄉。他夢到了過去的時光。


    “幺幺今天要幹什麽呀?”滿臉皺紋的小老頭,緊緊地拉著一個小朋友的手。


    “撿瓶瓶。”


    “嗯,幺幺真乖。”


    一瘸一拐的小老頭就這樣拉著那個小小的身影,緩緩地從街頭走向巷尾。


    他們走的很緩慢,但彼此之間的溫暖卻讓人感到無比溫馨。


    在昏黃的路燈下,兩個身影顯得格外孤單,但同時也充滿了幸福的味道……


    然而,當南書再次眨眼時,眼前出現的卻是爺爺躺在床上的畫麵。


    “幺幺啊,以後就不要再去撿瓶子了。”小老頭輕輕地撫摸著臉上青青紫紫的娃娃,眼中充滿了憐惜和疼愛。


    沒有了他的陪伴,他的幺幺受欺負了……


    原來隨著乞丐老爺爺的身體每況愈下,原本兩個人的收入之一,現在隻能由小小的南書去進行。


    可還沒去幾次,就被其他人給欺負回來了。


    “喂,小鬼,滾去一邊撿,這是我們的地盤。”一個穿著破洞牛仔褲,染著黃頭發的青年惡狠狠地對小南書說道。


    “可是我隻是撿撿地上的瓶子。”小南書委屈地說道。


    “這些也是我們的,包括你手裏的。”另一個青年也走過來,凶神惡煞地看著小南書。


    “快點滾,不然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說完,還重重的把小南書推倒在地,隨即把他手裏裝著瓶子的袋子搶了過去。


    南書看到瓶子被別人搶了,急得要去奪回來,可沒想到就是這個動作惹到了這群小混混。


    “喲嗬,小子,你敢跟我們動手?”為首的那個青年看到小南書試圖奪回袋子,頓時怒不可遏。


    接著,一拳就砸在了小南書的臉上,打得小南書鼻子鮮血直流。


    其他幾個小混混見狀,也紛紛圍上來,對著小南書拳打腳踢。


    可憐的小南書毫無還手之力,隻能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任由他們毆打。


    “叫你搶我們的東西!”


    “讓你知道我們的厲害!”


    小混混們邊打邊罵道。


    過了一會兒,小混混們覺得打得差不多了,才停手離開。


    臨走前,還不忘把小南書的袋子給拿走。


    小南書躺在地上,渾身疼痛,滿臉淤青和鮮血,但最後也隻能慢慢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回家。


    回家之前還去那個小池塘把臉上的血跡給清洗了一番,因為爺爺看到會難過,他不想爺爺難過……


    “爺爺,爺爺……”


    夢境就這麽在南書的呼喚聲中結束,清醒過來的南書隻能緊緊的抱住手中的盒子,小珍珠又不停地下落。


    等到眼睛哭得腫腫的,南書才停下。


    枕邊放著熟悉的錢錢,它安靜地躺在那裏,然而,南書隻是像昨天一樣輕輕地將它藏在了枕頭下麵。


    他知道,這就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等他擦幹淨自己的小臉,這一天屬於他的工作才正式開始。


    雖然眼睛還腫得難受,可他仍然頂著不舒服的眼睛,去到了昨天藏瓶子的地方,把它們都拖去賣了,總共賣了七塊錢。


    懷揣著七塊錢的小傻子又開始了新一天的撿瓶子……


    這段時間沈附都很忙碌,因為國慶那天工頭無論如何都必須要給他們所有人都放一天的假。


    為了彌補這一天的損失,工頭最近拚命地壓榨著他們的勞動力。


    每天回到家,沈附都很累,但還是要鼓起勁來好好給南書做一頓晚飯,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養了一段時間,在小家夥身上卻沒有看到什麽顯著的成效。


    但也因為最近的繁忙,他也也很少在過問南書的小情況。


    南書也有主動嚐試去給沈附做東西吃,到結果一團糟,沈附也沒有時間教他,為了不讓他不小心出什麽意外,也沒讓他再碰。


    小小的枕頭下麵,已經堆疊起了十多塊,都是南書努力的成果。


    這天傍晚,沈附像往常一樣回到家中,但與以往不同的是,他手中提著一個不透明的大袋子,這讓南書感到十分好奇。


    看到南書眼中流露出的疑惑神情,沈附心中暗笑,決定逗一逗他,於是故意遲遲不打開袋子,一直等到南書連吃飯都心不在焉時才有所行動。


    沈附輕輕拍了拍南書的頭,笑著說:“小呆子,別再看了,一會兒你就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了。”


    當袋子被拆開後,裏麵竟然是一件長長的、厚厚的大棉衣,看上去非常暖和,而且沒有任何破損的地方。


    南書看著這件棉衣,眼神中充滿了羨慕之情。


    但是滿心卻在想的是,‘哥哥冬天應該不會再冷了吧!’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下一刻,沈附將這件棉衣套在了他的身上。


    “嗯?”


    南書有些茫然地看著沈附,不太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但他還是乖巧地聽從了他的指示,讓他幫自己穿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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