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淩錚激動了。


    雙眼放光,不敢置信的看著於知夏。


    “真的嗎?”


    “假的!”


    可紀淩錚已經低頭銜住了那抹晶瑩,輾轉反側,流連忘返。


    他愛慘了她。


    恨不得更深一點。


    緊緊相擁,努力平複著激動的情愫。


    好想再用力一點將小媳婦揉進骨子裏然後從此和她不分離。


    “紀淩錚,該回去了。”


    “再抱一下,就一下。”


    不敢動,因為隻要一動他的偽裝就會蕩然無存。


    於知夏當然感受到了他那裏的不同尋常,不然也不會這麽快結束。


    她怕這個男人憋壞了,她會心疼的。


    他抱著她,低著頭,把臉揉進她的發間,深呼吸聞著好聞的皂角氣息。


    “回去就扯證兒。”


    於知夏笑著點頭。


    等回到招待所門口,於大海蹲在大門口抽煙。


    “爸,這麽冷怎麽不上去啊。”


    老於看了一眼紀淩錚:


    “你也住這裏?”


    “嗯,叔,你說咱多巧!”


    是挺巧。


    “二娃上去吧,你兩個妹妹嚇到了,去開導開導。”


    於知夏是一點不擔心,丟下紀淩錚就走了,一點眼光都沒給他留。


    紀淩錚打起十二分精神看著於大海未來的老丈人,他的泰山大人。


    “叔!”


    “今兒這事兒……辦得還行。”


    紀淩錚鬆了一口氣。


    “叔,今兒一直沒說話那丫頭是張副市長的女兒,那姑娘擅長畫畫,臨摹手段一流,被美術學院錄取了,她的導師是我的師娘,我師娘誇獎過她很多次。”


    這小子永遠知道他要問什麽。


    “你的意思是說,她一直沒說話實則是在觀察我們這裏的所有人,很可能將我的樣子也畫了下來?”


    “是!”


    於大海就笑了;


    “那就畫唄,叔這老農民怕啥?”


    不怕?


    那就有意思了。


    這老丈人真是太神奇了。


    “你小子也別轉移話題,我問你,這次回來是什麽級別?”


    知道問這個。


    紀淩錚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認真行了個禮:


    “高炮16師團長紀淩錚向於大海同誌報道。”


    還是團長?


    “除了這個呢?”


    真是什麽也瞞不過。


    “省城這邊想要成立一所軍校,飛行學院,建址大概在古井縣,上麵的意思想要讓我去學校,我還在考慮。”


    於大海點了點頭:


    “建好也得兩年左右,時間也差不多,行吧。”


    於大海說完這才認真看著紀淩錚,見他領口微亂,臉色沉下來,語氣不善道:


    “你家裏那邊的事怎麽說?老子給你醜話說前頭,老子的二娃要是被你家裏人欺負了,老子活刮了你,我二娃絕不受夫家的氣。”


    瞧這話說的:


    “於叔,我一個入贅的怎麽敢給我媳婦受氣呢?


    您放心,就是將來見麵,知夏也絕對是不受委屈那個,她要罵人我當嘴替,她要打人我遞棍子,我是贅婿,我驕傲。”


    這小子這嘴……


    長得挺嚴謹的一個人怎麽這嘴就這麽貧?


    可於大海也聽懂了,這小子真要做贅婿,百分百那種。


    於大海懶得和他說了,轉身就走,結果沒走兩步又停下:


    “明天和二娃跟我去一個地方。”


    成啊。


    老嶽父吩咐,上刀山下油鍋也去啊。


    而於知夏回到屋子,看著神情還有些萎靡的三妹和四妹,她悄悄合上門。


    “吃!”


    糖炒板栗。


    這可不多得呢。


    “二姐,供銷社這麽晚還沒關門嗎?怎麽還有賣這個的?”


    於知夏換下外套,喝了一口水才慢悠悠道:


    “世道變了,供銷社早就關門了這是那些人偷摸賣的。


    省城和縣城不同,如今這些小販也不怎麽抓了。”


    這個信號可不得了,若非來了省城他們在縣城也未必知道。


    “大城市這倒是挺好的,可是我還是不喜歡大城市,因為太危險了,二姐,他們為什麽喜歡看穿著來衡量人?咱們沒穿皮鞋就是窮人就不配有手表嗎?”


    也就四妹這麽稚氣才能問出這樣的話。


    “從古至今其實都是一樣的,這個世界不是一定黑,但也不是一定白,還有黑和白之間的灰色。


    這個世界的人也是一樣,有質樸淳厚的鄉人,也有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城裏人,他們自詡自己高人一等,這個我們管不了,我們也無法去改變。


    這是出身決定了的,既然我們無法改變別人,那就想法子改變自己。


    讓自己變得強大,變得讓人不能欺負。”


    老四有些不懂。


    “可是二姐,想要變得強大好難的,你也說了他們出身就比我們好,那我們是不是不管再怎麽努力也比不了?”


    於知夏看著發出這個問題的於老四,很認真的看著她:


    “是。


    有些人出身就在羅馬。


    我們奮鬥一輩子或許都到不了別人的的高度。


    別人棄之以鼻的或許就是我們夢寐以求的。”


    “那既然如此為什麽我們還要努力?”


    “因為如果不努力,我們連接近的資格都沒有,而隻要有一線機會,隻要找住弱點,隻一次你就能一擊即中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你可以失敗很多次從頭再來,可是他們卻隻能失敗一次。”


    於知夏的話讓老四大吃一驚,還能這樣嗎?


    老四或許消化不了,反而是老三若有所思。


    “快去洗澡睡覺,明天讓媽帶你們去公園玩。”


    “公園?是人民公園嗎?好好,我要去。”


    老四好哄,本來也不大,14歲虛歲15歲,天真爛漫,過早接觸也不見得就多好。


    反而是老三,見她低頭沉思,於知夏看著一邊的頭花和小皮球,她坐下來直言:


    “和這些比起來,可能安怡的環境更適合他們。”


    於三妹猛地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二姐,很快一張臉瞬間紅了,尷尬又局促不安地坐在床頭。


    於知夏見三妹如此輕輕拍了拍她的腿以作安撫。


    “有愛慕的對象很正常,說明你長大了,隻是你不要急著做決定,就好像我當初似的,多看看多等等,或許還有更多更好的,如果你看了一圈,接觸了不同的人、社會、圈子後依然覺得還是他,那麽你再來決定。


    這不是騎驢找馬,這是對自己負責,對對方負責,對婚姻負責。


    隻有你經得住誘惑,才能耐得住寂寞。


    婚姻就是如此!”


    於三妹覺得二姐今天給她說的這些話太嚇人了。


    嚇到她了,匪夷所思的感覺。


    她本以為二姐會罵她不知廉恥,喜歡上一個帶著孩子的男人。


    可是,隻有她清楚,那麽多個備戰高考的日夜,每天在學校看到鄧老師的身影已經成了她學習的動力。


    可她也清楚這心思不能被人知道,不然絕不會同意。


    可是二姐的話又是那樣的直接,好像一下就點醒了他。


    甚至告訴她,要對自己更要對對方負責。


    “二姐,我沒想那麽多。”


    “那就在高考後,進入大學後想,反正你讀大學也不會嫁人,爸爸也不允許你讀書時候結婚。


    所以,你有好多的時間去想,去看。


    這個皮球和頭花記得找個合適的理由和借口。


    落人口實的事兒不要做,在農村,一張嘴可以害死一個人。


    我說的是鄧老師!”


    於三妹嚇到了,是的,皮球少見,頭花也少見。


    貿然出現的確不妥。


    “二姐,謝謝你,我知道了。”


    東西於知秋藏的很好,甚至都沒有被於大海夫婦看到。


    可是一旦回去被看到了那可就要鬧出幺蛾子了。


    “二姐,我發現你現在和以前真的不同了,讓我感覺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你還是你,可你又不像你了,二姐你是借屍還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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