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雨醒過來迷迷糊糊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光滑的乳白色地麵,再就是一個乳白色的坐便器,房間裏燈光明亮、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他意識到自己正趴在不知道誰家的衛生間裏;


    馬上白小雨就發現不對勁了,身上空蕩蕩的,趕緊著往下一看,靠,自己竟然被扒得一絲不掛;


    白小雨掙紮著挪動身體靠著馬桶坐起來,就看見那個女人穿著一件淡黃色的睡裙,正坐在浴缸的沿上像是欣賞一桌美味一樣微笑著地看著自己;


    “大姐,我知道你為什麽找我,可我確實什麽也不知道,那個保衛局的趙局都說了和我沒一點關係,都是誤會啊,真的,放了我吧, ”白小雨捂著自己的小弟弟可憐巴巴的看著那個女人,做出一副討好的表情;


    啪的一聲脆響,白小雨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媽的,誤會?那麽多人都是傻x啊,跑那麽遠的路過來逗你玩呢!快把東西交給我,要不我一刀刀拉死你!”女人說完舉起一把鋒利的小刀在白小雨眼前晃了晃;白小雨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我這是上一輩子作了什麽孽呀,我招誰惹誰了呀;


    “我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啊,我發誓,真的,”白小雨唯唯諾諾的說著;


    “你個小王八蛋嘴還挺硬!”女人起身抓住白小雨的頭發,把他拖到浴缸邊上,然後把白小雨的腦袋摁在充滿水的浴缸裏;


    白小雨屏住呼吸堅持了快一分鍾,然後就張開嘴開始喝起洗澡水了;看到差不多了,女人把白小雨提出來撲通一聲丟到地上:“怎麽樣,我的洗澡水好喝吧;”


    白小雨吐了一口水大口的喘著氣:“我真的不知道啊,饒了我吧;”


    女人抬起白嫩的腳丫子,在白小雨的肚子上來了一腳,白小雨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胃水都翻上來了;


    “行啊,看不出來還挺有種的;


    女人抬起左腿狠狠地踩住白小雨的胸口,白小雨頓時感覺呼吸困難,你這個變態,我跟你拚了!白小雨猛地抬起雙手,緊緊抓住女人的腳踝往外一拉,同時在地上轉身單膝支撐就要站起來;女人一個大意,竟被白小雨帶了個趔趄,眼看白小雨就要站起來,女人抬腳想把白小雨踢倒,卻腳下一滑,不得不調整一下,這時白小雨已經站起來紅著雙眼揮舞著拳頭惡狠狠地撲了過來;女人大怒,身形閃動,鬼魅般的閃到了白小雨身後,一拳把白小雨打得跌翻進浴缸裏,接著摁著白小雨的腦袋狂灌起來,直到白小雨不再掙紮,才將他拽出來丟到地上;


    白小雨再次醒過來,是疼醒的,女人正拳打腳踢恨恨地揍著他,這時的白小雨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不疼,下意識喊起救命來;


    看到小雨醒過來,女人停下拳腳從洗手台上拿起那把小刀:“你到底說不說,老娘我可沒那麽好的耐性;”


    白小雨連喘氣都費勁,他知道今天不會有好結果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裝死是吧,”女人竟然蹲下身,一隻手擺弄著小刀,“再不說,我把你這玩意切下來喂狗,你信不信;”


    白小雨下意識地去保護自己的小弟弟,卻使不出一點力氣,僅僅將雙手抬了抬,就落在了地上;


    女人嘿嘿地笑了一聲:“害怕了,害怕了就說呀,這種涉及國家機密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係呀,何必受這個罪呢,告訴我東西在哪兒,我馬上就放了你,要不你出個價,姐拿錢買你的也行;”


    “大姐,我真的不知道,你看我都這樣了,我要知道還不告訴你嗎?你饒了我吧,我到現在連怎麽回事都沒弄明白呢,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公司職員,真的不敢騙你,”白小雨斷斷續續可憐兮兮的求著饒;


    女人站起來,沉吟了片刻,轉身走出衛生間;不一會兒,白小雨聽到女人小聲說話的聲音,好像是給誰打電話呢吧;大概過了五六分鍾,女人開門進來:“看來你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算了,看來是真的搞錯了,饒了你吧;”白小雨一陣欣喜,終於可以不受罪了,可以活命了,正想說兩句感謝的話,看到女人垂涎欲滴的樣子突然意識到不妙,好在這時外麵有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女人微微皺了下眉毛轉身走出衛生間,隨手將門關上;


    看到女人出去,白小雨頓時有些虛脫靠在馬桶上大口喘著氣,看著自己身上的淤青委屈得眼圈紅了起來;“自己這是流年不利啊,回去後一定找個高人看看到底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


    正自艾自怨的白小雨突然聽到外麵的女人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殺了他?可他確實什麽也不知道啊;”


    白小雨突然如五雷轟頂一般,渾身激靈一下打了個冷顫,繼續凝神去聽;“就是個普通的剛畢業的大學生,有這個必要嗎?不是,我沒別的意思,是,堅決執行!”


    完了,八成自己這條小命算交代了,我他喵的招誰惹誰了;看這架勢十個自己也打不過人家呀,白小雨絕望之際忘記了疼痛,努力坐起來下意識地四處看了一下,猛然看到洗手台上的吹風機,突然靈光一現,有了個主意;生命攸關之際,白小雨突然爆發出一股力氣,他奮力站起來抓過電吹風,將電源線拽下來,用牙齒將電線剝了皮,將兩股銅線纏在一起,將插頭那端的一根電線硬生生咬斷,以極快的速度將電線纏在衛生間門的拉手上,找出牆壁插座的火線將插頭插上,然後拿起那把女人丟在洗手台上的小刀,兩隻手緊緊地握住緊張地看著門口;


    半分鍾後,傳來女人光著腳丫走在拋光地磚上腳步聲,走到門口門把手動了一下,隨即傳來女人一聲淒厲的尖叫,這尖叫聲持續了有將近十秒,門把手不斷激烈抖動,最後聽到撲通一聲,顯然是女人摔倒在地的聲音;


    白小雨趕緊拔下插頭打開門,看到那女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腦袋偏向一邊,嘴角流出白色的沫沫;


    白小雨顧不上多想,衝過去學著電影上的樣子,俯下身將小刀頂在女人的脖子上:“大姐,我不想傷害你,都是你逼的,放我走,我就不殺你;”一邊說一邊心虛,她要不放我走我敢殺他嗎?


    沒有回音,女人沒有一絲動靜,白小雨有點慌了,把手指頭放在女人的鼻子下麵,壞了,竟然沒氣了;白小雨又將手放在女人脖子的動脈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靠,真的死了,我殺人了!


    白小雨頓時感到大腦一片空白,手裏的刀子咣當的一聲落在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下了;


    過了老半天,白小雨才回過神來:“是她先要殺我的,我最多是防衛過當吧,現在就去警察局自首,一定可以寬大處理,公司的胡叔叔據說有些背景,托托關係也許不會有什麽大事吧;”想到這兒,白小雨心裏放寬了些,覺得女人的姿勢實在不雅,從一旁的衣架上拿了件風衣給她蓋上;


    從地上找出自己的衣服穿上,看到沙發旁邊的小櫃上有個電話,就準備打110報案;


    手摸到了電話,突然看到電話旁邊有一個帶有警徽的證件,白小雨急忙拿起來打開一看,頓時冷汗下來了,證件上邊是這個女人的照片,下角加蓋著鋼印,下麵依次寫著;外情六處偵查員褚曉飛;白小雨頓時張大了嘴呆立當場;


    好半天,極度驚駭的白小雨逐漸冷靜下來;看了下牆上的掛鍾,五點二十;白小雨上下打量起來,這是一處裝修極其豪華的住所,牆麵貼著大理石和壁紙,還有樓梯通向樓上看來還不止一層呢;家具都是歐式的雕花家具,豪華細致;沙發一看就是真皮的,屋頂上的巨大的水晶吊燈明亮耀眼;


    白小雨從巨大的茶幾的抽屜裏找出一卷塑料膠帶,走過去把褚曉飛的兩隻手和兩隻腳緊緊地纏起來;沒準是詐死呢,萬一醒過來,自己豈不是前功盡棄、死到臨頭;


    白小雨從冰箱裏取出一瓶礦泉水,打開蓋邊喝邊坐在沙發上開始回想發生的一切;昨天下午踢完球,就直接回家洗澡,換了這身衣服,牛仔褲和體恤衫,騎車直接去的燒烤攤;一起喝酒的都是自己一起玩大的同學、球友;酒是喝得不少,除了撞自己的那個陌生人也和什麽人接觸過呀;然後騎車回家,被警察抓走又被趙飛的同事救走,到趙飛親自救下自己去到那個小院,然後這個褚小飛就出現了,也不知道趙飛是死是活;想起趙飛,馬上想起了那個掩護自己犧牲的姑娘,他們一定是好人,心裏頓時難過起來;


    猛然想起趙飛說自己也許無意間把那個u盤丟在了什麽地方,有這種可能嗎,怪就怪自己喝的太多了,完全想不起回家過程中發生了什麽;


    正回憶間,突然感到一陣尿急,白小雨趕緊跑回衛生間準備放水,匆忙之間一腳踢到那把放在地上的小刀,小刀嗖的一聲滑倒不遠處的櫃子下麵去了;


    看著那把小刀滑進櫃子底部,白小雨的腦子裏突然一道電光閃過,他想起來了,沒錯,就當他騎著車子快到家的時候,也是突然感到尿急,就往路邊一個雕塑走了過去,本想著到雕塑後麵方便一下,卻不小心被台階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啃屎,恍惚間好像看到有個金屬東西滑進了雕塑底下的縫隙裏;


    白小雨猛地站了起來,他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怪不得褚曉飛說那麽多人大老遠的跑到這裏來抓他,看來他們說的那個有國家機密的u盤確實是被那個人偷偷放在了自己身上,這些人們一定跟趙飛一樣通過燒烤攤的監控看到了那個人撞到我的一幕,就斷定他把那個什麽秘密東西轉移到了我的身上;現在怎麽辦?想找到趙飛是不可能了,他看看依然靜靜躺在地上的褚曉飛,她要是不死就好了,我把東西給她不就完了嗎;


    白小雨趕緊小跑著從衛生間接了一杯涼水潑在褚曉飛臉上,不見動靜,然後恨恨地抽了她幾巴掌,臉上都看出紅手印了依然不見絲毫反應,八成是真的死了,白小雨頹廢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怎麽就沒早點想起來呀,唉,這下完了!


    轉念一想不對呀,想想應該是褚曉飛他們截殺趙飛的兩個同事抓了自己;趙飛他們一定是好人,這不用懷疑,從那個姑娘最後舍身救自己就能判斷這一點;那褚曉飛他們一定是壞蛋了,沒準就是保衛局內部的奸細呢;


    現在還能去自首嗎?你殺了個警察,而且這個警察是個奸細,但你又無法證明她是奸細,最要命的是他們說的那個東西確實在自己手裏,那褚曉飛的同夥一定還會找到自己,不但要奪走那個東西還一定會幹掉自己,褚曉飛肯定不是一個人,可能是一大幫人,可能滲透到警察部門的各個角落,他們連趙飛這樣的保衛局領導都敢殺,可見不是一個小的團夥,幹掉個把白小雨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白小雨強迫自己冷靜仔細思考起來,想起聽到的褚曉飛接電話的隻言片語,那一定是她的上級打給她的,得知自己身上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於是不願意留下麻煩就決定殺掉自己;如果自己身上有他們要的東西呢,看起來那東西對他們很重要,那他們一定對自己嚴刑逼供,想起褚曉飛魔鬼般的樣子,白小雨不由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是如果自己就是不說呢,像電影裏的那些硬漢一樣寧死不屈,那樣自己可能受點苦,沒準保住小命的機會會大一些;話又說回來了,自己有手有腳為什麽一定要讓他們抓住呢,我可以跑啊,跑到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等一切風平浪靜了不就沒事了嗎;


    想到這裏,白小雨不再猶豫,他看到褚曉飛還是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拿起茶幾上的一個精致的提包打開,還好,裏麵除了女人用的一些東西,還有兩遝百元大鈔和一些零錢;逃跑沒錢是不行的,沒準跑到什麽時候呢,白小雨毫不客氣的把錢裝進牛仔褲的口袋裏;


    四處看看還有什麽有用的東西,巨大的液晶電視下麵的條櫃上放著一把車鑰匙,赫然旁邊有一支鋥黑瓦亮的手槍;白小雨拿起車鑰匙,看了看槍,不能拿槍,如果拿了性質就不一樣了,常聽電影裏警察布置任務時講,嫌犯手裏有槍,必要時予以擊斃,真要跑不了了投降還是可以接受的,萬一被擊斃了那也太冤枉了;


    盡管白小雨對這棟建築的豪華程度有了一定的預想,但當他走出門時還是被小小的震驚了一下,好大的一個院子,中間是一個圓形的噴泉,四周樹影搖曳;前走幾步,回過身子再看,原來是一棟三層的別墅,古典歐式建築無比的豪華氣派;白小雨想起來了,這裏應該就是靈水市最有名的名邸別墅區,這是富人住的地方,白小雨來都沒來過,隻是聽說過而已;


    看到停在噴泉南麵的奔馳車,白小雨按下手裏的車鑰匙,一聲滴響車燈閃了一下,沒錯,就是它了;


    白小雨發動汽車向大門駛去,車子臨近高大的鐵門,門自動打開了,出了門沿著別墅區的水泥路麵在一棟棟別墅之間轉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別墅區的出口,大門口的燈是亮的,一個值班的保安看到緩緩駛來的奔馳車馬上升起了欄杆,筆直地站在一邊;想想自己家小區的那幾個保安吊兒郎當的樣子,差距也太大了,白小雨心中一陣感歎;


    出了別墅區,白小雨加速朝自己家的方向駛去,這個別墅區在靈水市的西南角上,白小雨的家在市中心附近,市區本就不大加上這個點兒路上也基本沒什麽車輛行人,也就十幾分鍾的樣子就到了離小區門口不到三百多米的地方;


    白小雨把車靠在路邊,他知道自己家裏肯定有警察守著,很有可能在小區附近也放了崗哨,四周觀察一番沒發現什麽可疑的現象,悄悄下了車,躲到路邊的綠化帶裏蹲了一會兒,貓著腰向那個嫦娥奔月的雕塑走去;


    到了雕塑底下,白小雨從旁邊的小樹上掰了一根樹枝,把葉子拽光;走到那個花崗岩底座的縫隙前蹲下,輕輕地把樹枝伸進去往外扒拉,果然一個銀灰色的u盤被扒拉出來,這時候也顧不上感慨了,白小雨拿起u盤裝進口袋裏,扔掉樹枝,鑽進綠化帶裏四腳著地連滾帶爬的跑回車裏;


    白小雨摸了摸屁股口袋裏的u盤,驅車向東南方向駛去,走了半個小時,在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門口停下,超市的旁邊是一個網吧;白小雨先走進超市,買了幾瓶礦泉水,買了幾袋麵包還有一堆火腿腸,想了想,又拿了一條毛巾被;出了超市白小雨把裝食品和毛巾被的袋子放到車上,鎖好車就進了旁邊的網吧;


    從家被警察帶走的時候連錢包都沒拿,身份證在錢包裏;現在網吧都是實名製上網,沒有身份證開不了機子,不過這倒難不倒白小雨,以前上網吧也有忘帶身份證的時候,他大搖大擺地上了二樓,四周一打量,人不是很多,都在聚精會神的操作著鍵盤和鼠標或睜大眼睛看著屏幕;觀察了一會兒終於看到在一個角落裏一個小太妹打扮的女孩兒正在電腦前打盹;白小雨慢慢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


    女孩兒正在看一部電視劇,掛著qq聊天,大概是太困了,就趴到桌子上打起盹來;白小雨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怕嚇著女孩兒,趕緊擺出一張溫柔的笑臉;女孩兒醒過來,迷迷糊糊地看了白小雨一眼,立刻就不困了,好帥呀!“你、你好,有事嗎?”


    “小妹妹,我的身份證忘帶了,開不了機子;可我現在有急事一定要用電腦看一份文件,能不能用一下你的電腦啊?”


    “就一會兒,對了,我會給你報酬的,不白用;”看到女孩兒一個勁盯著自己看,白小雨趕緊承諾;


    “不就用用機子嗎,看你大驚小怪的,用吧;”女孩兒爽快的答應著,站起來坐到旁邊的另一張椅子上;


    白小雨點點頭坐好,把u盤插進主機的usb口,打開u盤,上麵隻有一個文件,文件名叫“出師表”,白小雨打開文件,看到的就是諸葛亮的出師表,白小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刷新了一下u盤,又取消了隱藏文件,沒錯u盤裏隻有這一個文件,一共才十三點二個字節的文件,諸葛亮的出師表;


    這就是他 媽 的國家機密!也對,這是狗日的劉備的國家機密,和諸葛亮兩個老流氓謀劃著怎麽瓜分祖國大好河山,確實是個天大的秘密呀;就為了這個我殺了人,為了這個一千八百多年前的秘密,為了這個現今時代是個人就知道的秘密,保衛局的兩個精英被爆了頭;就為了這個狗屁秘密還有那麽多人從大老遠的地方過來抓我,打得我遍體鱗傷;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都他 媽的神經不正常!


    看到帥得掉渣的白小雨發愣,女孩兒輕輕推了他一下:“大哥哥,你沒事吧,是明天考試要背出師表嗎?”


    白小雨醒過神來,管他是什麽機密呢,我殺了人可是事實呀,趕緊跑吧;他向女孩兒笑笑:“謝謝,你猜對了,”拿出一百元放在桌子上,站起來迅速走開;


    白小雨從車裏取出毛巾被和食品袋子,順手抓了一個抱枕,把車鑰匙丟在座位上;到不遠的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去西北角的一個專供來往跑運輸的大貨車司機休息的旅館區;出租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師傅,看到白小雨懷裏抱的東西和有些慌張的樣子,就警惕的問了起來:“小夥子,你這是什麽情況啊,這一大早的趕著去哪兒啊?”


    “哦,別提了,昨天晚上在網吧玩的太晚了,我哥還在旅店等我呢,我得趕緊回去睡會兒,天亮還要趕路呢;”白小雨早就想好了瞎話,從容的應答著;


    “那旅店附近不是也有網吧嗎?怎麽跑這麽遠啊?”


    “順便見個網友,大叔是不是把我當壞人了,您看我手裏這些東西可都是花錢買來的啊,這是超市的小票,您看看;”白小雨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小票準備遞給司機;


    “我不是那個意思,嗬嗬,沒事,我又不是警察,看那個幹嘛;”司機師傅不再說話,專心開起車來;


    這裏是靈水市的郊區了,有好幾個大型的旅館,這裏條件簡陋價格便宜,很適合過往的司機們打尖休息,出門是為了掙錢又不是玩樂來了,能省點就省點唄;白小雨依次從門縫裏觀察那些大貨車上的貨物,尋找合適的藏身之處;他不是沒想過開著那輛奔馳逃跑,但他知道現在到處都是攝像頭,那麽紮眼的車很容易被發現,跑到哪兒都得被抓回來;


    終於,白小雨發現了一個合適的目標,在一個叫“好再來”的旅館的大院裏停著一輛特別長的大拖掛,上麵裝著大大小小的鋼製容器;就是它了,白小雨不再猶豫抬手敲門;


    好大一會兒,一個睡眼惺忪的中年胖女人打開了門:“住宿啊?”


    白小雨點點頭:“多少錢一天呀?”


    “六十;”


    白小雨拿出二百塊錢遞給女人:“廁所在哪兒,我先上廁所,憋壞了;”


    女人接了錢,指給他廁所的位置,告訴他一會兒拿身份證過來登記;白小雨答應一聲,就快速往廁所走去;


    白小雨走到廁所門口回頭看見那個女人已經進了門口的一個亮著燈的房間,急忙跑到那輛看好的掛車旁邊,迅速爬了上去;


    白小雨小心翼翼地在巨大的容器上麵爬行,終於找到了一個入口;他慢慢地鑽進去,發現下麵好像還有幾層,白小雨暗暗點頭,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他趕緊翻下去到了最下麵的一層,不錯,交錯的隔板完全擋住了上麵的視線,周圍足有近兩米的直徑,夠寬敞了;白小雨把毛巾被打開,鋪到鋼板上,放好食品袋,腦袋枕著抱枕躺下;本想再思考些問題,可是實在太困了,很快就睡著了;


    胖女人等了半天不見那個漂亮的小夥子過來登記,她看看桌子上的二百元錢,出門在院子裏轉了一圈,見不到任何蹤影,又進到男廁所看了看還是見不到人影,不禁納悶起來,什麽意思啊?小偷嗎,不會有這麽傻的小偷吧,先給二百塊錢再去偷東西,再說這客人們都關著門呢有什麽可偷的呀,難道是上天派過來的什麽天使,專門給我送錢來了,她搖搖頭裂開嘴笑了笑回到小屋裏繼續睡覺去了;


    正像白小雨估計的那樣,靈水市的各個路口都設了路卡,帶著密密麻麻巨大鋼釘的路障鋪在各個路口,一隊隊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特警、軍人緊張地站在旁邊,仔細地檢查著過往的所有車輛,白小雨搭乘的那輛車也被檢查了,怎奈白小雨藏得太巧秒了,而且本人又不動聲色的呼呼睡覺,於是順利地出了靈水市,往他也不知道的地方駛去;


    上午九點左右,一個拾荒者在一處廢舊的化工廠裏發現了一具血肉模糊肢體不全的屍體,接到報警電話李朝陽迅速帶人趕到了現場;


    認真勘查後,法醫初步斷定死者是被一番酷刑後殺死的,現場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也找不到死者的任何身份信息;


    剛從鼓樓大廈現場趕過來的李朝陽深知事態嚴重,沒想到白小雨身後竟然有這麽大的背景,竟然不惜跟國家機器對抗公然殺害兩名保衛局的領導也要把他救出去,眼前這個人想必也跟白小雨事件有關聯;


    李朝陽憤怒的同時也有些後怕,如果不是自己堅持在白小雨家蹲守,沒準自己就已經成烈士了;


    王局長的電話打斷了李朝陽的思緒,警察總部來人了,讓他馬上回局裏匯報情況;


    “這麽快總部就來人了!”李朝陽趕緊囑咐一番自己的手下,驅車趕回警局;


    白小雨突然醒了過來,這次是被凍醒的,身上刀傷和被褚曉飛打的傷處已經不疼了,這是白小雨與生俱來的的一個能力;小時候難免有個磕磕碰碰的,有時還破塊皮流點血,可是總是沒多長時間就恢複如初,根本用不著打針吃藥什麽的;有一次白小雨翻越學校的圍牆,被牆頭上的玻璃碴子劃破了大腿,頓時血流如注,嚇得他哭喊著跑回家裏,可是剛到家血就止住了,第二天早晨傷口竟然愈合了,姥姥笑著拍著他的腦袋對他說:“我們小雨有神靈護體,”那時候歲數小也沒覺得怎麽樣,長大了才知道自己確實有點不同尋常,同樣和同學們一起被人家揍得鼻青臉腫,別人還頂著熊貓眼呢,他早就完好如初沒事人一樣了;


    白小雨將毛巾被裹在身上,爬到容器的上層,靠,天上竟然飄著雪花,這是到哪兒了,我睡了多長時間了;白小雨探出頭看了看,一陣迅猛的冷風又將他打了回去,不禁打了個冷戰,外麵漆黑一片,不時有雪亮的車燈一閃而過,白小雨看到了飛掠而過的路標,雖然看不清什麽字,但看清了路牌的形式,他斷定這是在高速公路上,除了極其的冷的感覺,也沒什麽可做的,白小雨重又回到底層,裹緊了毛巾被,摸索著打開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又拿起麵包、火腿腸吃起來;


    剛剛發生的事像過電影一樣在白小雨眼前閃過,想想自己從此要就過上不見天日的逃亡生涯,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重新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在明媚的陽光下,再想起自己從小父母雙亡,少了太多的愛和嗬護,想想唯一的親人,自己的姥姥去世時自己竟連最後一麵都沒見著,想想自己苦戀了近三年的女友一聲不響的傍了大款甩了自己,想想自己可能再也不會和哥們兒弟兄們一起踢球打遊戲喝酒吹牛了,白小雨不禁悲從中來,雙手抱著頭小聲抽泣起來,


    這輛大掛車載著白小雨這名不速之客,一路疾馳向北而去;風越來越大,汽車和狂風不斷撞擊,鬼哭狼嚎般的聲音此起彼伏;十一月初的北方,氣溫已經很低,承受過一場大雪的大地上一派肅殺景象,看不到一絲生機;四季更替就像人生一樣,既然有風和日麗萬裏晴空就總會有暴風驟雨酷暑嚴寒,既然有順風順水就總會有波折災難,能平心靜氣地享受這一切,才無愧人生,才不白來這世上一遭;


    借用一句還算勵誌的名言:冬天到了,春天還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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