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瑛瑛聽了這話,心中不禁感到一陣酸澀。


    看這小姑娘的年紀,如果她生在現代,還正是無憂無慮上幼兒園的年紀。


    可她卻偏偏生在了這個人命賤如草芥的封建古代!


    柳瑛瑛又叫小二重新包了一份糕點,交到小姑娘手裏。


    “這一份是姨姨送你的,快拿回去和家人一起吃吧!”


    小姑娘都有些呆愣住了,平時她也經常來這兒乞討,可不是被人攆出去就是遭到一番嘲弄。


    但今天,她卻遇見了好心人。


    “怎麽了?是這些糕點不夠嗎?那你把這些也帶走吧!”


    柳瑛瑛又將桌上剩下的兩份糕點也拿給了她。


    小女孩低頭又看了眼手裏越來越多的糕點,這才回過神來,撲通一聲在柳瑛瑛麵前跪下。


    “謝謝姨姨,娘親說好心人會有好報的,您一定會有福報的!”


    柳瑛瑛微微一愣,還不等她再說些什麽,那小姑娘已經站起身跑了出去。


    她輕輕歎息一聲,這麽小的孩子,卻如此懂事,她有些後悔剛才沒有拿些錢給那孩子…


    就在這時,窗外的街道上有一隊人馬經過,響亮的馬蹄聲將柳瑛瑛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她一眼就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前頭那個不是霍小公爺身邊的灰隼嗎?


    他怎麽會在這裏?


    灰隼出現在葳蕤鎮,是不是代表霍小公爺也來了?


    柳瑛瑛隻思索了片刻就回過神來,就算那小公爺也來了葳蕤鎮又如何?


    自己和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之前是迫於無奈隻得尋求跟他的合作,現在那檔子事已經了結。


    他們之間還是不要再有交集的好!


    柳瑛瑛又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見那小二已從房間裏出來,她便起身往樓上走去…


    薛夜已經沐浴完畢,換上了幹淨整潔的新衣服,頭發還未幹,就那樣隨意的披散下來,坐在凳子上,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原始的性張力…


    柳瑛瑛喉頭動了動,趕緊移開目光,連聲在心裏默念,罪過罪過!


    “你餓了吧?我已經交代小二等下把飯菜送到房間裏來。”柳瑛瑛吐了吐舌頭說道。


    薛夜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兩人在房間裏吃了晚飯,時間還早,柳瑛瑛又想起來這鎮子上好像有公共澡堂。


    如今這客棧房間緊缺,她和薛夜共住一間屋,洗澡實在不方便。


    於是花了兩銀子將薛夜交給店小二照看,自己則出了客棧走進街道對麵的那家公共澡堂。


    這澡堂子雖不大,但卻五髒俱全,左邊是男人們用的,右邊是女人們的澡堂。


    在澡堂門口還坐著一位看上去五十來歲的大娘,負責收費。


    “泡澡八文錢,需要搓澡再加兩文!”


    “這是十文錢,您收好!”柳瑛瑛爽快的掏出了十個銅板。


    那大娘接過錢後就拉了拉手邊的一根繩子,後邊立馬響起一陣鈴鐺聲。


    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挽著袖子跑了出來迎接,“女賓一位,裏邊請!”


    等柳瑛瑛泡完澡,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渾身舒爽的走出澡堂子時,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這座小鎮幾乎沒什麽夜生活,天一黑街上就很難見到行人。


    柳瑛瑛回到客棧,剛準備推開房門,抬起的手卻突然頓了一下。


    眼角餘光往樓道的盡頭瞥去,卻並未發現任何異樣,隨即又若無其事般推開了房門。


    “你回來了。”薛夜還坐在凳子上,蒙著白布的眼睛看向她。


    “嗯!”柳瑛瑛點了點頭,反手將房門關上,一邊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房間裏的陳設,一邊說道;


    “我瞧著這天色,不日恐怕又要下雨,未免路上耽擱太久,咱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她並不是在問薛夜的意見,而是在告訴他,明天一早他們就要繼續啟程了。


    薛夜;“我沒有意見!”


    這房間裏的陳設十分簡陋,除去一張大床以外,就是一張八仙桌和兩張凳子,以及一個梳妝台。


    柳瑛瑛又讓小二送了兩床被子過來鋪在地上。


    她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所以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薛夜立即開口;“我可以睡地上!”


    他是一個男人,怎麽能讓女人睡在地上呢?


    可柳瑛瑛的態度比他更加強硬;“不行!”


    “老娘好不容易才把你的小命從從閻王殿拉回來,萬一再出個好歹可怎麽辦?”


    薛夜一時竟無言以對,也許柳瑛瑛說的對,自己現在這樣已經成了她的累贅了,如果再出事,隻會讓她更加勞心勞力!


    於是他默默的摸索著去了床上躺下…


    半夜時分,柳瑛瑛忽然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另一隻手迅速的從枕頭底下摸索出了一把匕首,渾身戒備的盯著屋內的某處角落。


    薛夜也被她的動靜驚醒,剛一醒來便敏銳的察覺到這個房間裏還有第三個人…


    “來者何人?”


    “是我!”那人披著一件黑色鬥篷從漆黑的角落裏走了出來。


    柳瑛瑛和薛夜立馬便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花月?”


    片刻後,房間裏亮起了燭火,柳瑛瑛,薛夜,花月三人相對而坐。


    花月瞧著她二人,麵露不屑,忍不住出口譏諷道;“你們終究還是睡到了一起!”


    薛夜;!


    “噗!”柳瑛瑛直接噴出一口茶水,全灑在花月的衣服上。


    花月剛要跳腳,就聽柳瑛瑛義正言辭的開口;“還請花月姑娘慎言,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結果花月不服氣的又懟了一句;“難道你們現在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嗎?”


    “是你們想要自欺欺人,還是當我瞎啊?”


    花月始終覺得自家少主這顆白菜就這麽讓柳瑛瑛這半老老徐娘啃了,實在氣不過!


    她柳瑛瑛憑什麽啊?


    柳瑛瑛也有些生氣了,她知道花月一直對自己有敵意,反正自己也不喜歡她就是。


    但實在忍受不了她說話這麽難聽!


    “花月姑娘,你家少主被你們夷月族的人所傷,現在雙目失明,是我將他從鬼門關裏救回來的,請問他被圍剿時,你在哪裏?”


    “柳瑛瑛,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質問我?”花月氣的一拍桌子站起身,看了薛夜一眼後,還是語氣生硬的解釋了一句;


    “是月雲雪那小賤人詭計多端,設計將我和無風引開,她好趁機對少主出手,無風也因此而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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