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瑛瑛上午又去了一趟大理寺,但仍是吃了閉門羹。


    守門的衙役這回說辭是 ;“顧大人調任去了外地辦差,尚需要些時日才能回來。”


    至於究竟需要多久,也不肯細說。


    她倒是有時間等,可沈大人等不及呀!


    得了,看來這位沈大人的至交也是個不靠譜的!


    柳瑛瑛在心裏腹誹著,那她就不得不采用別的辦法了。


    總不能在顧韜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可在這偌大的京城,她又還能向誰求助呢?


    柳瑛瑛首先想到的便是沈家。


    雖然來之前沈大人並未交代過她,有困難可去尋求沈家的幫助。


    但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沈大人又畢竟是沈家子弟,想來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麽誤會,也不會放任自家子弟死活不管吧?


    柳瑛瑛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經過多方打聽,終於找到了沈宅。


    同時還了解到了一些關於沈家的信息。


    這沈家在京城頂多算得上個三四流世家,雖家族人口雜多,但卻盡出些四五品的小官。


    不過他們家的祖上倒是也輝煌過,好像是沈觴旭的爺爺還是太爺爺那輩曾出過一位帝師。


    隻不過後來一代代的落寞了。


    到了沈觴旭這兒,好不容易中了探花,可又因為情商太低,被貶到了鳥不拉屎的芙蓉縣當縣令去了…


    為了避免引人注意,柳瑛瑛交代薛夜和小雪在客棧等自己,她則一個人來到了沈宅外。


    “咚咚咚!”


    在敲了幾聲門後,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仆人推門走了出來,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語氣不怎麽客氣的問道,


    “你是何人?”


    “請問這裏可是沈觴旭,沈大人的家?”


    聽她提起沈觴旭,老仆人的臉色明顯微變;“你叫什麽名字,和我們七少爺是什麽關係?”


    “我叫柳一,寧州郡人氏,如今沈大人在芙蓉縣身陷囹圄,我乃受他所托進京求助,不知可否讓柳某見一麵你們沈家家主?”


    這個要求雖然有點冒昧,但也不過分。


    若換作稍微正常一點的人家都會馬上請柳瑛瑛進去,然後問明白沈觴旭現在的情況。


    可這仆人的反應卻明顯有些反常,“你留個地址吧,我們老爺今天不在家,中等他回來,我會把這事兒跟他說的,到時候我們再找人聯係你!”


    柳瑛瑛自然不敢貿然留下地址,於是道;“既然你們家主不在,那我三天後再來拜訪,告辭!”說完轉身就走。


    “唉…”仆人望著她的背影,想說些什麽,又忍住了,轉身又關上了大門。


    柳瑛瑛不知道的是,這沈家家主其實就在沈宅之中。


    現任沈家家主是沈觴旭的祖父,此刻正坐在花廳裏邊喝茶,一邊聽著仆人的匯報。


    “老爺,你難道當真不打算管七少爺的事了嗎?”


    “哼!”沈岸昌冷哼一聲,砰地將手中的茶碗放在桌上。


    “那個孽障當初要是聽我的話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們沈家門庭凋零,到了這一輩優秀的子弟鳳毛麟角。


    而沈觴旭雖身為庶子,可在家族子弟中卻可謂鶴立雞群。


    曾經沈岸昌也一度也對這個孫子寄予厚望!


    而最終沈觴旭也不負所望的考中了探花,他文采斐然,長相又玉樹臨風,引得不少京中貴女為之傾心。


    沈安昌本來是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娶個高門貴女回來幫襯家族。


    可那個孽障他做了什麽?


    在禦前麵聖時,他竟做了一首詩嘲諷王政不勤!


    也得虧當今聖上不跟他計較,隻是將他貶到了地方當縣令。


    若他表現的好,沒幾年就能調回來。


    不然若真計較起來,整個沈家都得跟著他遭殃!


    可讓沈岸昌萬萬沒想到的是。


    這個老七到了地方上仍然不安分,又惹上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還把自己搞到牢獄裏去了!


    其實,早在沈觴旭入獄後不久,沈家這邊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可他們能怎麽辦?


    他得罪的人不止是寧州郡知府林世昌,更是整個永安侯府!


    現在整個沈家都風聲鶴唳,生怕遭到侯府的報複,哪裏還有功夫去管沈觴旭的死活?


    說句難聽的,如果永安侯福隻針對沈觴旭一人,而不會遷怒沈家的話,那沈岸昌大可當做沒有生過這個孫子!


    從沈府回去的路上,柳瑛瑛心情十分鬱悶。


    若是顧韜指望不上,沈家也靠不住,她該怎麽辦。


    難道就放著沈大人不管了嗎?


    而就在這時,前方一蓬頭垢麵的女子忽然倒在地上。


    很快,後麵追上來幾個三粗的男人,對著那女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不長記性的賤人!讓你偷!我讓你偷東西!”


    那女子身形本就瘦弱,此刻就像是塊破抹布一樣任憑那幾個男子踢來踩去…


    “住手,你們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幾個男人停下動作,看向柳瑛瑛,其中一人凶狠的警告,“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這個女人是這條街上的慣偷,今天不打狠一點,明天她還敢來!”


    柳瑛瑛這才看清那人身上的裝束,都是這條街上的小販,她問道;“她偷了你們什麽?”


    “三個饅頭加兩個肉包子!”


    “一張燒餅…”


    柳瑛瑛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兩銀子扔了過去,“這些錢夠給她結賬了吧?”


    幾個男人拿了錢這才離開。


    柳瑛瑛剛準備上前查看那女子的傷情,“你還好吧?”


    可那女子一把推開她就跌跌撞撞的跑了。


    柳瑛瑛注意女子流了一地的血跡,皺起眉頭,快步跟了上去。


    她擔心對方可能是傷到了要害,要是不盡快止血的話會有性命之憂。


    就這樣追著那女子東繞西繞之後,來到了一條破敗的舊巷子。


    女子拚著最後的力氣走過巷子後,終於推開了一扇破舊的木門。


    才剛邁進去一條腿,整個人就撲通往前倒下,失去了知覺。


    接著裏麵傳來一聲驚呼;“呀!阿冬姐你又跑去哪裏了?”


    “快!來個人幫忙把阿冬抬進去。”


    柳瑛瑛在不遠處觀察著這邊的情況,她怎麽覺得…剛才喊人的這個聲音十分耳熟?


    她決定上前去一探究竟。


    阿冬被抬進去後,裏麵的人正準備關門,冷不丁的一抬頭,卻看到門外站著一位眉目清俊的男子。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愣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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