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樓道中回響,周祿寒那張英俊的臉龐上浮現出一道鮮明的紅痕。


    她猛地扭頭,想要逃離,卻被周祿寒緊緊扯回,不顧她的掙紮與反抗,他死死地抱住她,聲音低沉而堅定,“別鬧了。”


    夏寧雪一秒鍾都不想再待在他的懷抱中,“放手!”


    他固執地說,“不放。”


    夏寧雪憤怒之下,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肩膀,他眉頭緊鎖,卻硬生生地忍受著,直到他外套上被咬出的褶皺裏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大的力氣。等她終於鬆開口,周祿寒依然緊緊抱著她,聲音低沉而沙啞,“解氣了嗎?”


    她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塑,“你有病。”


    他輕輕嗯了聲,悶聲笑道,“我是有病,但隻有你才能治。”


    夏寧雪的眼神空洞而黯淡,身上散發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你放過我吧。”


    周祿寒抱著她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再次重複道,“不放。”


    她又是一愣。


    他覆在她肩膀上的手掌更加用力,過了許久,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頂,“夏寧雪,我們的賭約還沒結束。”


    賭約?那個賭永遠在一起的嗎?


    夏寧雪的肩膀微微顫抖,她其實很害怕,害怕周祿寒介意以前的事情。


    但是現在,她更介意,他和皇甫英。


    她完全看不透周祿寒。


    一點都看不透。


    等她冷靜下來後,周祿寒輕輕抬起她的臉頰,溫柔地哄道,“不鬧了,好不好?”


    夏寧雪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眼神清澈而迷離,惹人憐愛。


    周祿寒低下頭,覆上了她的唇,吻得熱烈而纏綿,仿佛要將自己完全融入她的心底。


    周祿寒摟著她走向停車場,夏寧雪臉上寫滿了不情願,陳秘書已經將車開了過來,他們坐進了車內。


    陳秘書通過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boss,皇甫英最近在調查夏小姐的身份。”


    周祿寒靠在椅背上,揉著鼻梁骨,沒有說話。


    夏寧雪皺起了眉頭,“調查我的身份?”


    陳秘書輕笑一聲,“夏小姐憑借一己之力攪黃了夏家和黃家的聯姻,夏氏現在被黃局打壓得岌岌可危,您又偏偏去警告皇甫英,這不是明擺著讓皇甫英盯上您了嗎?”


    “皇甫英盯上您倒沒什麽,萬一周煜也跟著盯上您,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她斜睨了周祿寒一眼,“某人要是不攔著我動他的老情人,我都想打她了。”


    周祿寒悶笑出聲。


    陳秘書無奈地搖了搖頭,“夏小姐,您真誤會boss了,皇甫英敢這麽做,無非是因為有周煜在縱容她。您去警告她,她就算對您下手,也隻是在試探boss會不會為了您出手。周煜躲在暗處按兵不動,也是在看boss對您究竟是不是真的在乎。”


    皇甫英之所以敢明目張膽,其實背後是有周煜在撐腰。


    她去警告皇甫英,皇甫英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周煜說不定早就知道她暗中對自己做過的事,但依舊縱容著她。


    原來周煜的目的,竟然是用皇甫英來試探周祿寒的軟肋。


    如果周祿寒因為她對皇甫英動手,那麽周煜就會盯上她。


    夏寧雪看向周祿寒,嘴唇動了動,“你不讓我動皇甫英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轉過頭看著她,“我說過,不會讓你陷入危險,你不信嗎?”


    夏寧雪不再說話了。


    他伸出手,輕輕攏起她脖頸後的長發,掌心固定在她的後腦勺,將她拉近自己,“現在知道自己惹麻煩了嗎?”


    夏寧雪的眼睫毛輕輕顫動,緊抿著嘴唇。


    周祿寒用指腹輕輕碾過她的唇瓣,低低地笑出聲來,“周太太衝動、記仇,做事不考慮後果,卻忘了獵人在狩獵時,把自己暴露在獵物麵前才是最危險的。”


    夏寧雪一噎,別過臉去,“我承認,皇甫英的事是我衝動了。”


    他的笑意更濃,湊近她,“不承認是周太太吃醋,感情用事?”


    她推開他,“我在皇甫英麵前故意暴露自己,是想引她出手。”


    周祿寒笑意微斂,“她的手段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夏寧雪冷哼道,“她不就是有把好用的刀嗎?有夏婉兒做她的刀,除掉那把刀不就好了。”


    周祿寒把她緊緊抱在懷裏,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尖,“周太太想怎麽除掉?”


    她對上他深邃的眼眸,“我想先去精神病院,找那個人。”


    陳秘書將車子停在了精神疾病控製中心的大門前,夏寧雪隨著周祿寒走下了車。


    陳秘書走到前台說了幾句,前台的醫護人員便領著他們進去了。


    他們來到了一間病房前,病房外多設置了一道鐵門。


    為了防止精神病人發生意外或自殘自虐行為,病房裏的四麵牆和地板都是木質的,裏麵隻有一張床。


    夏寧雪朝坐在床上的精神病人看了一眼,認出了他。


    他就是那天出現在靜康,捅傷慕言的人。


    醫護人員解釋說,他二十多年前因為被妻子和情夫合謀轉移財產,又被妻子控告家暴離婚,加上公司破產等多重打擊,精神上開始出現問題。


    而他因為逃出去被送回來後,精神一直不太穩定,可能沒辦法回答他們的問題。


    夏寧雪笑了笑,“打開門吧。”


    那醫護人員愣了一下,忙說,“不行的,他現在這個狀況肯定沒辦法交流,會傷害到您的。”


    “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讓他片刻恢複神智。”


    見夏寧雪如此堅持,那名醫護人員看向周祿寒。


    周祿寒點頭後,她才將門打開。


    好在那個精神病患者被鐵鏈鎖在床頭。


    看到夏寧雪靠近,他又露出了凶狠陰森的笑容,然後朝夏寧雪撲過來。


    陳秘書正要上前阻止,才發現他腳下的鐵鏈拴住了他。


    他狼狽地趴在地上,嘴裏不斷喊著“殺了賤人”四個字。


    夏寧雪從包裏拿出了一隻懷表,問醫護人員,“他有清醒過嗎?”


    醫護人員說,“有的,有時候能保持一段時間的清醒,還能跟其他病友或者醫護人員正常交流、下棋喝茶之類。”


    夏寧雪微微眯起眼睛,“大概什麽階段會發病?比如受到什麽刺激。”


    醫護人員想了想,小聲地說,“提到他妻子的時候,一發病,他就會對女性有過激的傷害行為。”


    原來是這樣。


    一個精神病患者,在被帶去靜康的時候或許人是清醒的。


    而當時這個患者拿刀捅向自己,如果不是有人暗示他什麽,他不會受到刺激。


    夏寧雪讓醫護人員給他打了一支鎮靜劑,待他冷靜下來,大口喘氣時,她走到男人麵前,讓他盯著她掌心墜下的懷表。


    醫護人員和陳秘書都有些驚訝,沒想到她竟然會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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