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另一個庶女,是另一個妾室錢氏的女兒,比趙舞小一歲。”


    “趙夫人打算在趙舞嫁了就安排那個庶女出嫁。”


    “妾室錢氏徹底崩了,那庶女是她幾十年唯一的孩子,她不願自己的孩子做犧牲品受苦。“


    “錢小妾也不甘心,這個破婚事明明不是她孩子的,明明是趙舞的!”


    “於是她想到了一個一箭雙雕的辦法。”


    “那便是殺了趙舞!”


    沒了趙舞,必定要為嫁殷珀瑾重新選人,而趙舞沒出嫁的姑娘裏,最大年紀最合適的就是她錢氏的女兒。”


    “這樣一來,自己的女人不但不需要犧牲嫁老頭,還可以進太子府嫁太子。”


    “所以……”芒百香不敢再往下想,真相實在是殘酷。


    “那天,我親眼看見她隻是喝了一口湯,當場倒地。幾乎沒有一點點預兆。”


    “我急飛身過去抱著趙舞,她一邊吐東西一邊和我說她的遺言,大致就是把她埋在她母親身邊……但其實我當時並不知道她母親埋在哪裏……”


    趙舞深深的歎了口氣:“她真的很美,尤其是瀕死時候那種絕望中透出的美感,她的眼眸中明明是生的希望……那一刻,我……我動容了,於是……於是我救了她……”


    芒百香驚訝的合不攏嘴:“你愛上了她?”


    趙舞急忙解釋:“我也說不清,總之那一刻我衝動了,我又用了自己的一命,救她……但是我忽略了一件事情……或許是她美的似天仙……也或許是救你太過於成功我大意了……”


    “我忽略了她是個凡人,再與眾不同也是個凡人。”


    “我的真氣輸入那一刻,她如獲新生。但是不出幾天因為身體承受不了這樣的氣脈……爆體而亡了。”


    “那幾日她無比的痛苦,我為了減少她的痛苦,為她輸入靈力壓製那些讓她痛苦的在她體內亂竄的氣脈,但是新輸入的靈力,她凡人身心依舊承受不了……”


    趙舞越想越難過……


    “所以我收拾了那一切,當作她從未中過毒,沒有喝錢氏送來的毒藥。她多活那幾日,告知了我她母親的事情,我也知道她母親被埋在何處。”


    “我將真的趙舞埋在她母親身邊,由於我當時剛沒了一條命,又不斷給她輸靈力,我也虛弱,便順勢做了趙舞,安心養著。”


    “再然後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芒百香聽著,心中翻騰難以平靜。


    “絕世容顏、命運淒苦……趙舞的遭遇實在是……罷了……那樣的情況,估計我也救不回來……”


    二人心思沉重,看著火鍋卻沒了食欲。


    “我應該吃完問的。”


    “無妨,火鍋還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吃。“


    趙舞:【可是……】


    芒百香:【可是她沒生的機會……】


    “罷了,說說錢氏吧,我們上次去,我沒見到她。是不是你?”


    “我有想過,但是還沒來得及……是趙夫人幹的,她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陷入六十七歲老頭的泥潭,讓女兒懷了一個書生的孩子。”


    芒百香天真的看著趙舞:“所以她嫁給那個書生啦!雖然現在窮一些,但是糟糠夫妻,說不定那……”


    趙舞苦笑著搖搖頭:“百香你想的太美好。”


    後來,趙夫人知道庶女有了書生的孩子,兩個多月的身孕。


    那時幾日後就是趙舞嫁殷珀瑾的日子。


    趙舞嫁人幾天後就是那庶女嫁老頭的日子。


    趙夫人鐵血手腕,哪裏容忍一個妾室和庶女玩弄她……


    她將庶女軟禁,之後強行墮胎……


    那時趙舞已經在進京路上的轎子上,前幾天偷偷回去看過幾次……


    庶女在一個黃昏被強行抬進那個深宅。


    之後路途漸遠也懶得回去,隻打聽到她嫁到老頭府上沒幾日也病逝去了。


    或許是庶女不願過分掙紮、或許是軟禁之地實在肮髒、或許是身心俱損、或許是來不及修養身子卻又遭毒手、也或許被夫家所不容……


    芒百香心驚、倒吸一口涼氣:“流產十天不到就嫁人了……?”


    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一個人可以對另一個人做出來的事情。


    趙舞苦笑:“在趙夫人看來,下麵的妾室庶女,哪個算是人呢,不過是她的寵物罷了,不喜歡便不要了,或用於討好他人。”


    久久的沉默……


    許久,芒百香不死心的又問一句:“那麽,那個殺死趙舞的錢氏呢!”


    “她呀,當趙夫人知道錢氏女人偷偷有孕的第一天,錢氏便在被打死了。”


    “所以我說,我還沒來得及報仇,我本想著等那庶女嫁人後,我再回去刀了錢氏……我還沒來得及,她已經被趙夫人處理了。”


    芒百香默默的聽著,隻怕錢氏母女,怎麽也沒想到,她們想出來的辦法,並沒有獲得妥協,反而是殺身之禍……


    芒百香望著眼前的女子:“趙舞,若不是生在這個時代,若是生在我的時代應該可以擁有屬於她幸福美滿的一生吧……


    趙舞看著火鍋:“你瞧瞧,我現在一看見那個鴨腸,我就能想到那天那個景象……”


    趙舞暗暗歎息,趙舞慘死那日,在無人在意的角落枯萎凋零,隻有他看到了,也隻有他一人知道。


    他當天便下定決心,要以趙舞的名義好好活著,為趙舞活出不凡。


    芒百香和趙舞相視無言。


    良久,芒百香開口:“你現在是趙舞,你打算一直做趙舞麽?”


    別的且不說,芒百香實在不希望一個清雅男子,幾十年後變回去,行為動作改不了……


    “我……我也不知要以這個身份生活到何時,隻是現在我舍不得讓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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