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腳這一跤摔得可慘了,不僅渾身的骨頭像是被拆了一般,她的牙還好巧不巧地磕到了地上的一塊石子上,當然斷了,豁了一個口子。


    她疼得厲害,連掙紮爬著起來都沒力氣,隻能繼續趴在地上哀嚎。


    她一開口嚎叫,就流出了好大一口血水來——倒不是受了極大的內傷,而是原本堅挺著的門牙被磕斷後血流了不少。


    張三妮剛好看到自己親娘被婆婆踹出門外的一幕,嚇得心髒驟然一跳,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她懵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聽到了窗外傳來她親娘的嚎叫聲。


    張三妮眉梢頓時爬上一抹急切與擔憂,都顧不得隱隱作痛的頭,捂著胸口顫抖道:“我……我娘她她……她不會出事吧?”


    到底是親娘,張三妮心底還是頗為擔心李大腳的。


    苗翠花轉過頭瞥了一眼張三妮,心裏明白人家是母女倆,再怎麽樣也是關心親娘的。


    她抿著嘴,麵無表情道:“她叫得這麽大聲,能有什麽事!”


    她當時可是在窗戶口看得明明白白了,李大腳被踹出去摔倒在地上後,又沒缺胳膊也沒少腿的,能有多大的事啊!


    禾稻苗也適時地開了口:“娘說得再理!說來大娘還得感謝咱娘,要不是咱娘這麽費勁扒拉地出力,大娘指不定會卡在窗戶上多長時間呢,骨頭都會卡壞的!”


    她也就是睜眼說瞎話,救人可不像是田翠花這樣救的。


    田翠花瞄了禾稻苗一眼,眼底的讚許藏都藏不住。


    老四家的說得有理,李大腳真該好好謝謝她!


    李大腳:謝謝謝!謝你全家啊謝!她人都要摔癱了還謝個錘子!


    田翠花當下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救了李大腳,更加沒有在兒媳婦麵前把親家踹飛的不自在,反而更加理直氣壯道:“沒錯,李大腳確實該感謝我。就她那大屁股在那窗戶上卡著,時間久了不單單是骨頭會壞掉的問題,人還會癱的!癱了的老人可慘了,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還會生床褥長蛆,比死了還不如。還有那當兒女的也是要遭老鼻子罪的,要把屎把尿天天收拾的,好好的人都得被糟蹋得早死了!”


    張三妮聽到禾稻苗和田翠花她們倆說的這些話,初覺得不對,而後又覺得還真是有一番道理在的。


    禾稻苗看張三妮臉色來回變化,又忍不住說道:“娘說得對,她不僅幫了大娘,還幫了二嫂你哥嫂!”


    張三妮沒有那麽多的彎彎腸子,禾稻苗與田翠花的輪番訴說之下,還真的接受了她們的說辭,十分誠懇地謝道:“謝謝娘和四弟妹把我娘從窗戶上弄出去。”


    禾稻苗揮了揮手中的棍子:“我也沒出多大的力,還是娘把大娘給弄出去的,要謝就謝咱娘!”


    李大腳:你還沒出多大的力?你都快把老娘給戳得痛死了!


    田翠花擰著眉:“我也不需要你謝,讓你娘平常少吃點就得了,吃得屁股那麽胖,連窗戶都能卡住!”


    李大腳還真的有些胖,倒不是家庭條件好,天天大魚大肉吃出來的,而是她就是易胖的體質,比一般的老太太胖了不少。


    “就她這癡肥樣,以後癱了連累的是你哥嫂!”田翠花對李大腳就沒什麽好話,聲音也稍大了些。


    外麵的李大腳已經從哀嚎變成哼哼唧唧了,這乍然聽到田翠花的話,以為她是在詛咒自己吃癱瘓,新仇舊恨就又齊齊湧上心頭,再次髒話連篇,咒罵的重點對象圈定了田翠花。


    田翠花都尋思著既然已經把人踹飛了,有所解氣了,也不想著繼續揪著李大腳不放。


    可她這個念頭剛起,就又聽到了李大腳的咒罵聲。


    她本就不是一個好性的人,人家都又咒罵,她怎麽可能放過呢!


    田翠花磨了磨牙,舉著斧頭氣勢洶洶往門外衝去。


    “娘——”張三妮一看田翠花的臉色不對,對著老太太的背影喊了一聲。


    她倒是想追上去,可她的腦袋裏像是有人拿著錘子一下一下地敲打著,頭頗為疼,還有她的肚子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墜一墜疼的。


    禾稻苗雖然有些擔心田翠花會砍人,但更願意相信她的理智會大於憤怒,能夠控製地住情緒。


    這會兒她還是先把張三妮安置好。


    “二嫂,我先扶你上床休息一下,三嫂已經去叫人了,待會兒就回來能送你去醫院了!”禾稻苗扶著張三妮躺在床上。


    至於床髒不髒,已經不管了。


    張三妮躺在床上,揉了揉額頭,猶豫道:“要不然醫院還是不要去了,哦,衛生所也別去了!”


    不管是到鎮上的衛生所,還是到縣裏的醫院,在她眼裏都是花錢的。


    禾稻苗不讚同道:“你看著傷得很重,還是得去醫院檢查一番,你要是擔心花錢,我可以先借給你!”


    至於還錢的話,可以找上老張家,讓他們賠錢!


    “別別別!”張三妮連連擺手,“不用借!”


    看到醫院一般都是大花銷,要是借錢的話那得借一大筆,那得還到什麽時候啊!


    反正她覺得自己沒多大問題,沒必要上醫院去,自己拿草木抹一抹,或者找隊裏的大夫看看,也花不了什麽錢。


    張三妮對自己的身體不怎麽在意,心裏有了打算,她現在更擔心她娘會被自家婆婆給砍了。


    她靠在枕頭上,脖子往窗戶的方向伸去,聽著外麵親娘的喊叫聲,麵露擔憂道:“四弟妹,我現在好多了沒什麽事,你不用守著了,你幫我去外頭攔著點咱娘,她手中的那斧頭你二哥昨天早上才磨了砍豬蹄的,可鋒利著呢,別砍著我娘了!”


    要不是她這會兒虛,站著就頭暈,肚子還難受,她肯定自己去攔著自家婆婆或者蹲窗戶的前勸了。


    禾稻苗雖然相信田翠花不會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但她也擔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醫術也不精,在大學時學到的連皮毛都不算——誰叫她上大學的時候剛好是趕上特殊時期,大多數是在網上上課的,基礎又不牢,本身又不感興趣,學得都快要靈魂出竅了也沒能把醫書啃下來。


    也正是因為自己連皮毛都沒學會的醫術,禾稻苗覺得自己留下來也沒什麽用,倒是出去看看兩老太的情況,反而會更令張三妮安心。


    她朝著張三妮點了點頭:“二嫂我這就出去看看,你也別擔心,咱娘能幫著把大娘從窗戶上弄下去,心裏還是盼著大娘好的,她出去應該也是跟大娘好生講道理。”


    張三妮下不了床,也隻希望她婆婆當真是去找她娘講道理的。


    禾稻苗又勸了幾句張三妮,看她躺下閉上眼睛了,才急匆匆地跑出去找田翠花和李大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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