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探測過去,卻又無法察覺,而其周圍又布上了結界,結界非比尋常,將這個內部與整個世界 阻隔起來。


    若是平日,她定無法察覺。


    若非今日她將時空之門打開,近日對自身的天道之力的敏銳,這才發覺這股天道之力的來源奇異。


    即便無法徹底探查,但結界內天道之力,濃鬱而純粹,與凡塵自然而存的不同。


    木兮久久凝視,直到池晏歸來。


    一夜山雨化冰淩,銀裝素裹雪滿山。


    股股寒風凜冽,迎麵襲來,鬆枝穿上了冰裝,地麵鋪上毛呢,白雪掩下了所有足跡,唯在山頂之處才可見丁點腳印。


    木兮邁步於雪山之巔,留下一小段淺淺的印子,飛雪舞動,不到一會便又消失不見。


    雪花於指尖穿過,落在結界之上,蕩起微波。


    木兮眉頭緊鎖,繼而結界消散,而隨著結界消失的,還有眼前白茫茫的雪山之巔。


    眼前一閃,她進入了另一方天地。


    “原來是秘境。”


    木兮看著眼前的山洞,恍然道。


    這是一處洞穴,寬闊透亮,布置得十分溫馨,就連地麵都有厚厚的毛毯,以及簡單的家具,特別是位於右側方的搖椅,熟悉的物件讓她心頭一蕩。


    一切都是她自身的愛好與習慣。


    光滑的洞壁鑲嵌著兩扇窗,陽光從外透進,室內明亮了起來。


    從窗外看去,一片廣袤的草原,野花雜散其間。


    木兮走出洞穴,踏上青青綠草,輕撫嬌豔的花朵,心緒不自覺便被周圍的景物帶動,心中的愁雲也消散了些。


    遠處有一大湖,湖岸駿馬閑步,飛鳥遨遊,一派春意之景。


    她能感受到,她那微弱的天道之力正從湖心傳來,以湖心為點,向四周擴散,木兮欲飛身前去,卻又被阻擋在外。


    在她感知到這股天道之力的時候,她終於徹底地不能在麻痹自己了。


    她忘記的東西也許在這裏,她的本體為何有異,在這裏,也許會有答案。


    如今,她要做的,便是打敗另一個不完整的自己。


    噢,如今的她本不完整。


    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除了敵人,有時候還是自己。


    吾日三省吾身,吾終知吾性。


    汝日三省汝身,汝將迎新我。


    外界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可對於她來說卻是漫長的歲月。


    視線從黑暗變得亮堂,平靜的識海之上,巨大的枍神樹淩懸浮於水麵,樹根連通著整個識海。


    四周雲霧繚繞,


    “終究,還是進來了。”


    “你……”


    對方背對著她,可木兮能感受到,那就是帶著她所不知過往的另一個自己。


    木兮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靈魂碎片,心中的猜測有了肯定。


    “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竟然讓她不惜代價也要將那一段過往消去。


    “你來做什麽?”


    “本體異常,天生異象,無法得知因果,恐生靈有樣,吾作為天道,生於萬界生靈,生養之恩,護生之責,萬界生靈的命運與吾息息相關,汝道吾來此何意?”


    另一個自己神色微頓,終究還是回過身來,兩人對視一眼,對方低垂著頭,不再回話,可那一瞬,情緒想通,木兮從另一個自己身上感受到了迷茫與悔恨。


    久久,對方才抬起頭來。


    “淵之還好嗎?”


    “嗯。”


    “你和他與從前一般無二嗎?”


    “嗯。”


    “那就好那就好。”


    “與他有關?”


    木兮正要探查更多,對方卻岔開了話題。


    “有沒有人說過,你一直‘嗯’很煩人。”


    嗯?


    “不喜歡就憋著。”


    久久,互不順眼的兩人同時看向前方。


    “外麵如何?”


    木兮玉手捏訣,術法飛向高空,立即憑空展出無際的銀河,而太陽係僅位於零星一點。


    那是以黑以藍為底色的世界,人類看不到的樹根橫穿在各個宇宙之中。


    “在這裏待久了,都快忘自己是誰了。”


    靈魂碎片看向木兮,“都說神明光明磊落,降世為靈,可作為天道,吾這一生,唯對不起一個人,如今仍然不知如何麵對,你真的確定要記起來嗎?”


    “神明有神明的職責,世間的供奉與敬仰讓吾降世,受其恩,盡其責。”


    “逃避終究不是辦法,高處不勝寒,高處清冷才是結局吧。”


    說著,靈魂碎片深深看著木兮,隨之化作流光匯入木兮體內。


    木兮雙眼一愣,腦中一暗,多出了些許令她老臉一紅的記憶。


    如今的她恨不得殺了從前的自己。


    ……


    渢奈大陸


    黑暗的世界裏沒有絲毫光亮,四周充滿著或抽泣嗚咽的聲音,或忍痛抽泣的輕吟,悲慘布滿整個暗色的世界。


    世界無光,心中無盼,可麵臨死亡,皆有求生之願,可他們又清楚地明白,隻是從一個十八層地獄走向另一個阿修羅。


    腳步聲由遠及近,前方的路也亮堂起來,光亮突然衝破黑暗,將一座座牢籠從黑暗中顯露出來。


    極小的牢籠之中,擠著衣衫襤褸的奴隸,血腥味濃鬱的,大部分身上帶著早已泛黑的血跡,亦或者寬鬆的衣服上是空的四肢,亦或者是無法活動的斷手斷腿。


    池晏微眯著眼睛,緩了幾秒後才適應亮堂的環境,隨後又低下頭來,閉上了雙眼。


    腳步聲走走停停,伴隨著人牙子勢利的聲音,然像這樣的情況早已不知道來過幾次,每一次都會把他們這些貨物帶走。


    “就他吧。”


    悠揚肅然的聲音傳來,明明是讓人惡寒的世界,可卻在他心裏泛起波瀾。


    眼睛微動,又沉入了平靜。


    “您確定嗎?他……”


    一大把金葉子又落入他手中。


    “好嘞。”


    人牙子眯起眼,笑起來。


    說話聲近在咫尺,看來他旁邊的位置又要空了。


    人牙子對那個人點頭哈腰地道:“貴人,裏頭髒,您在此等小的就好。”


    鎖鏈抖動,簡陋的木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然,腳步聲卻離自己越來越近。


    池晏猛地一睜眼,眼含狠厲直射對方。


    人牙子心裏一顫,即便見過幾次,可恐懼仍無法控製地布滿全身。


    “十……十七啊,起來吧,你的好日子來了。”


    池晏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一動不動。


    “十七……”


    人牙子雙眼微眯,嘴角上揚,未盡的話不言而喻。


    通常,麵對不聽話的人,他通常會給他們一頓好果子吃,畢竟他最是喜歡看人穿紅衣了。


    他們這些狗東西,就應當匍匐在他腳下,受人眼色。


    但是,這人皮子硬,但奈何皮相不錯,最開始的時候幾位夫人小姐都買下了他,但奈何最後都會被奄奄一息地送回來,與之送來的還有不服管教的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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