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鬧完洞房,趙無憂快樂的跟顧雲辰、顧雲靈、陸安他們去前院繼續喝酒。


    路過一處,趙無憂步伐頓了頓,表情猶豫遲疑起來。


    “無憂你看什麽?那是衛瀟?”顧雲辰語氣驚訝。


    顧雲靈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到衛瀟獨自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裏。


    他們尤記得,第一次見到衛瀟的時候,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長得清俊又瀟灑,十分亮眼出眾。跟顧雲麒站在一塊兒,都沒有被淹沒光芒。


    現在,衛瀟沉默孤單,臉上也沒有一分笑容。


    顧雲靈撇了撇嘴,憐憫同情道:“陛下懲罰他,把他也趕到了西北來。爹爹說他很優秀,原本仕途不會比大哥差太多的。”


    衛瀟為什麽淪落到這個境地,他們心知肚明。


    趙無憂深吸口氣,“我去給他道歉,辰哥哥,靈兒姐姐,你們等等我!”


    “哎,無憂!”顧雲辰放心不下。


    顧雲靈立馬拽著他,雙胞胎兄妹倆悄悄的跟上去。他們才不是偷聽,他們是擔心無憂!


    衛瀟顧自走神,耳朵尖聽見有腳步聲接近,他立刻收斂情緒。平靜抬起頭,看到是趙無憂時,沒忍住眼底的驚訝詫異之色。


    趙無憂尷尬的喊他,“衛瀟。”


    “臣拜見公主殿下!”


    “這在宮外,不用行禮。”趙無憂抿緊嘴巴,不自在又愧疚的低下頭,“衛瀟,對不起。”


    趙無憂吃驚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公主殿下,你說什麽?”


    “都是我的錯!父皇要賜婚,也沒問你同不同意。我任性直接跑了,沒想到父皇因此遷怒你,毀了你的仕途。衛瀟,對不起!你放心,我回去後一定向父皇求情!”


    趙無憂拍拍胸口保證,“衛瀟,我一定會讓你官複原位!”


    衛瀟眨眨眼,沒忍住低低笑了聲。


    這下換趙無憂迷茫了。


    趙無憂不解的盯著他,“你笑什麽?”


    “公主心地善良,能遇見公主,是衛瀟之幸。”


    “衛瀟你不要誤會!”趙無憂驚慌的連連擺手,大聲喊道:“我可不喜歡你!我有喜歡的人了!我隻是不想累及無辜,你就挺無辜的,好好的狀元成了現在這樣子。我心底過意不去。”


    衛瀟沒忍住又笑出聲。


    他也擺擺手,“公主殿下,臣不是這個意思。臣是說,遇見殿下這麽善良的人,是我的幸運。若是換了別人,我衛瀟出身卑賤,是死是活沒人會在意的。”


    陛下一國之君,賜婚無需他答不答應。


    公主千金之軀,駙馬想選誰就是誰,想要多少都可以。


    他無足輕重。


    趙無憂找他道歉,承諾幫他求情,衛瀟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


    他笑著笑著,忍不住心底苦澀憋悶,歎息道:“我沒想過中狀元,也沒想過娶公主當駙馬,我隻想考個功名回去,能讓我娘過上好日子。不再受人欺淩嘲笑。”


    “衛瀟。”趙無憂越發愧疚自責了。


    這時候,顧雲辰和顧雲靈待不住了。兄妹倆鑽出來,紛紛拍著胸口,保證他們回去也會幫衛瀟求情的!


    衛瀟長歎口氣,感慨道:“謝謝你們。”


    顧雲靈鼓勵他,“衛瀟哥,你有才華有本事,你要相信自己!你隻是現在落魄,將來你一定會當大官!衣錦還鄉,讓你娘過上好日子!”


    “好,謝謝你雲靈。”


    “衛大人!”龍小江找過來了,他驚訝看了眼趙無憂三個人,對衛瀟抱拳說道:“首輔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顧雲靈好奇:“娘現在找衛瀟哥?小江哥哥,有什麽事啊!”


    龍小江搖搖頭,他隻是傳話的,並不知道什麽事。


    衛瀟當即點頭,“好,我現在就過去。”


    “衛大人請!”


    衛瀟跟著龍小江走了。顧雲靈張望著,總覺得心底不得勁,她提起裙擺:“二哥,無憂我跟上去看看。你們自己去喝酒吧!”


    顧雲靈也走了,隻剩下趙無憂和顧雲辰兩個。


    他們往前院走的路上,顧雲辰摸摸下巴問她:“我剛剛聽見了,你說你有喜歡的人!誰啊?咱們一塊兒長大,沒見你對誰特別上心啊!”


    “你說你有喜歡的人,怎麽不讓陛下賜婚呢!早點賜婚,就沒衛瀟這回事了!”


    趙無憂臉都黑了。


    顧雲辰數著手指頭,“大哥沒喜歡的,我跟靈兒也沒有喜歡的,隻有昭昭姐成親了。無憂,你比我們都小!你喜歡誰啊?說說唄!我答應你保密!”


    趙無憂欲言又止,瞪著他半天,氣憤的憋出來一句:“我喜歡一頭豬!”


    “啊???陛下不可能同意你嫁給豬的!你怎麽就喜歡上豬了?豬有什麽好的?”


    “顧雲辰,你就是一頭豬!!!蠢豬!!!”


    趙無憂踹了他一腳,氣跑了。


    顧雲辰直接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


    他是豬?


    趙無憂喜歡豬?


    無憂,喜歡他!


    他沒聽錯!沒理解錯吧?


    ……


    黃靈:“首輔夫人就在屋中等你,衛大人,請吧!”


    衛瀟看向門內,這附近冷冷清清,跟熱鬧大喜的前院完全兩個世界。門口還有將軍府的守衛戒備,給人一種進去了,就輕易出不來的感覺。


    衛瀟低頭眨了眨眼,一瞬間好像想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他平緩呼吸,邁步走進屋內。


    “衛瀟,拜見首輔夫人!”


    陶蓁蓁盯著他,比之前更加認真仔細的打量衛瀟的眉眼五官。


    她其實記不清王陸書長什麽樣子了。


    王陸書,是王陸離的親弟弟。


    因為生下來就體弱多病,不能吹風,不能見光,常年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裏。加上有王陸離這個備受王家寵愛的親哥哥,王陸書被他的光芒淹沒,在王家幾乎沒存在感。


    陶蓁蓁模糊記得,她隻見過王陸書兩次。


    一次,是翻牆摘果子,沒拿穩掉下來砸在了王陸書的頭上。


    一次,是王陸書幫她說話,不讓王陸離強行收她當暖床丫頭。


    王陸書給她的印象,是個病弱好心的哥哥。後來王家殺的殺,被貶的貶,舉家搬遷去蜀郡後,就再也沒消息了。


    衛瀟,像王陸書嗎?


    陶蓁蓁打住念頭,先對他介紹道:“衛瀟,這位是將軍夫人王玉姝。”


    “衛瀟,拜見將軍夫人。”


    王玉姝盯著他越看越肯定,直接問他:“衛瀟,王陸書是你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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