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時,賣了長女。


    戰亂時,也沒管過長女的死活。


    聽到長女發達了,立刻拖家帶口的來攀富貴。這種事不少見,但陶蓁蓁從沒有想過,身邊人還是她的婆母會遇到這種事!


    陶蓁蓁心急起來,連連催促顧宸之:“然後呢?母親總不會接納他們了吧!”


    “母親可沒那麽善良好欺負。母親壓根沒見他們,隻說了,要想富貴那就自己當兵立下戰功!有了功勳,富貴自然就來了。”


    顧宸之眼神譏諷,嘲笑道:“母親的弟弟自以為是,認為母親一介女子都能當將軍,他是男人他更行!便打著母親弟弟的名號,進了軍營,還騙到一個小官的職位。”


    “隻不過,一開戰,他就嚇得屁滾尿流當了逃兵。先帝要殺他祭旗,他爹娘在軍營外一哭二鬧三打滾,嚷嚷著母親不孝,要讓羅家斷子絕孫。”


    當時,侯夫人根本不管。她的心,早在被賣掉時,就涼透了。


    還是侯爺勸她,她本就是軍中唯一的女將軍,很多人不服。暗地裏胡說八道。為了侯夫人的名聲,他們保下了侯夫人的弟弟,條件是他們必須滾蛋,一輩子都不許再出現。


    陶蓁蓁聽得一肚子火氣,她不滿道:“現在還不是來了!打著你的名號,欺辱女子。要不是我們來的及時,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蓁蓁不氣,犯不著跟他們計較。”顧宸之對羅夫人母子三人,沒有半點情感。


    他攬著陶蓁蓁的肩膀,安撫道:“我已讓家丁告訴官府,按律處置,不可輕饒!”


    陶蓁蓁點點頭。


    然後她又想起來,王富安穿金戴銀暴發戶的打扮。還有羅夫人跟羅詩詩,穿的都很富貴華麗。陶蓁蓁疑惑道:“他們家現在很有錢?來皇都幹什麽?”


    “暫且不知,我會派人去查查。蓁蓁,不說煩心的人了,這麽好的美景,不看可惜了。”


    “好,聽你的。”


    夫妻倆在桃林待了半日,才回侯府。


    一回去,就聽黃靈來稟告,侯爵夫人的弟媳帶著兒女來投奔了。


    黃靈:“夫人,我聽說那個王富安,是從皇城司抬過來的。打的一屁股血,好像挨了三十大板吧!也不知道犯了什麽事,那個羅夫人正在侯夫人和侯爺那裏告狀呢!”


    陶蓁蓁和顧宸之對視一眼,決定去看看。


    他們剛走進院門,就聽到侯夫人威嚴冷哼道:“打的好!要是我,得打斷他兩條腿才算完!”


    羅夫人哭聲一頓,像是卡住了。


    陶蓁蓁憋著笑走進去,“母親,父親,兒媳來給你們請安。”


    “父親母親安好。”


    顧宸之牽著陶蓁蓁坐下,冰冷眼眸掃過羅夫人,後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侯夫人也不搭理羅夫人,慈眉善目笑眯眯的問陶蓁蓁和顧宸之的話。又說三個孩子下了學堂後,被無憂公主留在了宮裏住宿,今晚就不回來了。


    顧宸之情不自禁勾唇:“太好了!”


    侯夫人:“……”


    陶蓁蓁:“……”


    “咳咳咳!”顧侯爺抹了把胡子,提醒他們,這裏還有外人呢。


    羅夫人看他們一家和樂融融,又妒忌又委屈。她的寶貝兒子被打的那麽慘!都怪顧宸之!但羅夫人還指望著攀附侯府,哪敢怪罪顧宸之這個一朝首輔。


    羅夫人裝出一副可憐淒苦的樣子,抹著眼淚道:“大姑姐,爹娘去世,夫君他去年也病逝了。留下我孤兒寡母,無處依靠,連房子地產都被惡棍搶走了!”


    “我們母子三人無處可去,還請大姑姐看在爹娘和夫君的份上,可憐可憐我們吧!”


    “哈哈哈。”侯夫人沒忍住笑出聲。


    “夫人!”顧侯爺無奈的喊她,都這個年紀了,小輩麵前注意點形象。


    侯夫人看了眼顧宸之和陶蓁蓁,滿不在乎的哼了聲,繼續語氣刻薄的說道:“弟媳,你賣慘也該換身衣裳吧。這穿金戴銀的,還需要我救濟你?”


    羅夫人表情僵硬,忍不住又瞪陶蓁蓁和顧宸之一眼。


    都怪他們!


    本來是打算正式進皇都前,換身打補丁的衣裳。誰知道去桃林逛逛,撞上顧宸之兩口子。她的寶貝兒子挨板子,心疼之下,壓根忘了換身打扮裝窮裝慘。


    羅夫人低頭眼珠子打轉,咬咬牙直接跪下了:“大姑姐,我們這都是最後的家底了!也是怕穿的破爛,壞了侯府的名譽。大姑姐,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收留我們母子吧!”


    “來人!”侯夫人衝外麵喊道:“去城中定個客棧給他們母子三人。”


    “大姑姐!富安他屁股都爛了,不能動啊!富安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羅夫人直接在地上撒潑哭嚎,侯夫人拳頭硬了。


    “母親!”


    顧宸之對她搖搖頭,“西院那邊有空房,暫且把他們安排過去住住吧。”


    陶蓁蓁也幫忙說話,“天都要黑了,來回折騰也麻煩。母親乏了,這事就交給兒媳來辦吧。”


    “是啊夫人,交給他們吧。”


    “你們……”侯夫人擺擺手,“行吧,交給你們,我不管了!”


    陶蓁蓁起身,喊來黃靈把羅夫人帶走。羅夫人母子三人,都安頓到偏僻的西院去,遠離了侯府核心。羅夫人走時,一步三回頭,嘴巴嘟囔還想說什麽,隻是暫時忍住了。


    陶蓁蓁回到屋裏,聽見侯夫人不滿的發火:“你們一個個,善心沒處放了!他們就沒一個好東西!有利可圖才會來找我!氣死我了!”


    顧侯爺:“夫人息怒,你先聽宸兒解釋。”


    “母親,我是覺得他們此行蹊蹺,目的不純!所以才把他們留下來監視。”顧宸之看到陶蓁蓁回來,對她點點頭,伸手讓她坐到身邊來。


    顧宸之繼續解釋:“母親,我記得你說過,你娘家十分貧苦,父母目不識丁。弟弟更是逃兵,膽小如鼠。就憑他們的本事,如何能穿金戴銀?一路千裏迢迢趕到皇都?”


    侯夫人聽得沉思起來。


    陶蓁蓁摸摸下巴,“那個王富安極其囂張,不把工部侍郎放在眼底。平民百姓,可沒這個膽子對皇都官員撒野。而且他句句不離夫君的名諱!要不是我們撞見,夫君名聲都要被他毀了。”


    這麽一說,侯夫人表情嚴厲肅穆起來。


    顧宸之冷眸如霜,“先扣住他們,再好好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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