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城輪廓分明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若非裏頭躺著的是他家小姑娘的親爺爺,秦煜城說不定都已經帶著人離開了。


    “季夫人,是你兒子打電話請我太太來給老爺子做手術,請注意你的語氣和言辭。”他語氣還算客氣,眼神卻是很淩厲。


    唐晚卿冷冷勾唇,直接看著季明玄,意味深長說道:“家屬無理取鬧,沒有一個能管得住的人嗎?”


    無理取鬧?


    白琳本來還忌憚秦煜城,不打算說什麽,可現在實在難以壓下心中的怒火。


    她緊捏著手中的包,死死盯著唐晚卿,“小姑娘,你別太......”


    然而,她剛開口說話,季明玄朝她怒吼一句:“你給我閉嘴,我們季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白琳一愣,怒目圓瞪轉眸,“季明玄,我是你的妻子,你為什麽每次都要這樣對我。”


    白琳又氣又恨。


    結果,季明玄根本不理她,和藹和親走到唐晚卿麵前,臉上帶著慈父般的微笑,又很小心翼翼。


    “晚卿,實在是抱歉,你別介意,老爺子還麻煩你了。”


    他這般低聲細語,唐晚卿一時感覺怪怪的,也沒應他,幹脆直接走進手術室。


    ------


    夜,漸深。


    入秋後,夜晚也漸涼。


    約莫兩小時後。


    手術室外頭,白琳已經不在,長條椅上隻坐著秦煜城和季明玄。


    外頭,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


    季明玄從兜裏摸出一盒煙,側目看秦煜城,“抽嗎?”


    秦煜城瞧了眼,神色如常,“戒了。”


    聽言,季明玄又把煙揣進口袋,也懶的去吸煙區抽煙。


    望著窗外昏暗的路燈,他頓了頓,開口問道:“晚卿,她早就知道了吧?”


    秦煜城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不緊不慢的應了聲:“嗯,知道了。”


    這棟樓很安靜,安靜到季明玄似乎能聽見手術室裏的腳步聲。


    “那她......”


    正在季明玄還想問些什麽時,倏地,手術室門打開。


    唐晚卿取下口罩從裏頭走了出來,季向恒緊隨其後。


    季明玄抬了抬頭,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旋即幾步走到兩人麵前。


    “向恒,你爺爺他怎麽樣了?”


    季向恒眉目很沉,語氣也很沉重,“爸,爺爺暫時不會有什麽事,他現在處於昏迷狀態,等會兒會送進病房。”


    季明玄愣了幾秒,隨後視線停留在唐晚卿身上,沉穩的目光慎之又慎。


    “晚卿,老,老爺子他......”


    唐晚卿漫不經心抬眼,看他那謹小慎微的樣有些頭疼。


    “你這是什麽表情,難不成我會揍你?”


    季明玄又目不轉睛盯著她,忙道:“不會不會,我這個人長就是這副模樣。”


    唐晚卿扶了扶額,“別看我,老爺子本身就有老毛病,心髒不好又是高血壓的,還長期鬱結於心,髒腑久傷,他這一摔,醒來估計說話行動都不利索。”


    老爺子的身體情況,季明玄還算了解。


    他瞅著自己的親閨女,細聲細語地開口:“我知道,我知道,肯定累壞了吧,這麽晚了,你和煜城趕緊回去休息,改天我再好好謝謝你。”


    見狀,季向恒一陣莫名其妙,他眼神怪異地盯著季明玄,很不理解。


    為什麽季明玄會在唐晚卿麵前姿態放的這麽低?


    甚至連眉宇間,都流露出一股他從未感受過的濃濃父愛。


    唐晚卿也受不了季明玄的那種眼神,“你不要這麽看著我,我不喜歡。”


    季明玄一聽,可憐巴巴地低著頭,“好好好,我不看我不看,你別生氣,回去早點休息。”


    季向恒聽後,更奇怪了。


    從小到大不苟言笑的父親,什麽時候這麽百依百順了?


    唐晚卿有些不自在,走到秦煜城身旁,拉了拉他的手,“老公,我們回去吧。”


    秦煜城反握住她手與其十指緊扣,“好,回家。”


    走了幾步,唐晚卿又停了下來,轉過身道:“我聽說神醫白羽人就在帝都,你們可以聯係她,或許她能讓老爺子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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