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硯之行動迅速,第二天就放走了程無雙,乘坐私人飛機單獨來到了a國邊境。


    一落地,就感覺到這地方烏煙瘴氣,很是讓人不舒服。


    追逐打鬧,散不盡的硝煙。


    有人見他衣著得體,就想來打劫。


    但卻被他身上獨特的氣質和眼神逼退。


    這幫人也是人精。


    什麽人有能力什麽人沒有能力,一眼就知道。


    容硯之給虞嫿打電話,還是遭到拒接。


    隻能發短信,言簡意賅:【到了。】


    這裏仿佛地處沙漠區,連水源都很少,但好在下了雪,風景沒那麽沉悶。


    但還是不免壓抑。


    因為太落後了。


    連基本的交通都沒有。


    灰塵壓不下去。


    周圍的人各個穿著破爛。


    被欺辱的,被淩虐的——


    容硯之會不自覺代入虞嫿曾經的角色。


    他向前走了不少步,看似不大點地,被困於這兒的人,卻如何都脫困不了。


    “你是容硯之?”


    不多時,身後傳來一道少年音色。


    容硯之回過頭,對上了鋒利的視線。


    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年。


    就是攻擊性太強。


    對他似乎還有些說不上來的厭惡。


    容硯之眉眼微微上揚。


    小桉也是靠直覺,猜到這人是容硯之。


    九姐讓她來招待他。


    他就來了。


    混亂的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這個得天獨厚的男人。


    從頭到腳的精致,格格不入。


    連神色都是高傲的。


    這樣的人,是小桉最厭惡,最討厭的存在。


    他討厭這些天生有權有錢的貴族,他們最樂意的事情就是將平民踩在腳下,壓榨。


    永遠不會設身處地的為人著想。


    這種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少爺,實在過於——


    令人羨慕又嫉妒。


    不過沒關係,這男人,已經被九姐淘汰了。


    小桉走到容硯之麵前,看了看他身後,真是沒想到,男人敢單獨過來。


    “你是來找九姐的。”


    小桉冷笑一聲,說:“跟我來吧。”


    容硯之單槍匹馬的。


    一個人怎麽殺出這裏?


    分明是送命來了。


    加上九姐對容硯之那冷漠的態度,說不準想搞死他也不一定呢——


    容硯之隱約察覺到不對。


    身形頓住,“讓她親自來見我。”


    小桉雙手環胸,“多大臉啊?你也配九姐親自來見你?你愛見不見,不見拉倒。”


    這男人警惕性還挺強。


    不愧是a國首屈一指的富商。


    容硯之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小桉已經死了千遍萬遍。


    但同樣,小桉也不是什麽簡單角色,完全無視了容硯之的眼神。


    毫不在意。


    容硯之沒本事將這裏一鍋端的。


    畢竟這裏很大程度上來說,並非a國能管轄的地方。


    這裏是邊境。


    法律都管不著。


    他能管嗎?


    容硯之漆黑的眸子陰鷙,為了見虞嫿,明知前方有陷阱,還是跟著小桉去了。


    果不其然,被帶到了一個昏暗的地下室,裏麵還有專門為他定製的牢籠。


    周遭都是血腥味,地麵還有沒清除的血跡,像個屠宰場剛屠宰完,沒有收拾現場,而下一個被屠宰的就是他。


    容硯之一個人,手無寸鐵,來時他看見了不少人,都是眼前這個少年的部下,手裏還握著槍,他自投羅網,生命完全交付在了別人手裏。


    如果眼前的人要他死,他活不過明天。


    但他認。


    從小到大他都明白了一件真理——


    賭,才能贏。


    商場跟人競標也要賭對方心態。


    拍賣時賭別人底牌。


    樓盤是否有價值要賭未來發展趨勢。


    所以,如果用命能賭跟虞嫿見一麵,讓她回到他身邊,這項買賣並不虧。


    他很差勁。


    擁有虞嫿的時候,覺得幸福,所以也會讓周圍的人幸福,給別人好臉色,會想別人家庭也和和睦睦。


    可是沒了虞嫿,他恨不得下一秒引爆這個世界。


    瘋狂而又偏執。


    理智,是根本沒有的。


    “她人呢?”容硯之開口。


    小桉冷冷地盯著容硯之,說:“她不會見你的,你好好在這裏待著吧。”


    容硯之狹長的丹鳳眼浮現笑意,還是那樣居高臨下的態度,“你算個什麽東西?”


    “她見不見我,輪不到你評判。”


    小桉點點頭,“的確,但我也是按照九姐吩咐辦事,她讓我把你關在這兒的,讓你體驗一把她曾經被你關在地下室的感覺?怎麽,這就受不了了嗎?”


    “誰讓你有好日子不過非要硬闖鬼門關?你當九姐還是生活在你權力壓榨下的小姑娘呢?”


    小桉說完,轉身離開,然後吩咐門口的人把容硯之丟進牢籠裏,關上,不許放他出來。


    ——


    虞嫿看著監控裏的男人,精致的風衣已經變髒,狼狽的被人關在牢籠裏。


    從她嫁進容家開始,就沒有見到過容硯之這副模樣。


    她更想不到容硯之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明知道前方有陷阱,還甘願往裏麵跳進去。


    愚蠢。


    愛情至上,實在愚蠢不負責任。


    不多時小桉推門而入,看見虞嫿正在盯著監控,唇瓣蠕動,“九姐,要不要將他處理了。”


    虞嫿眉目流轉,身體一頓,是了,曾經她無比想要弄死的男人,如今隻需她一句話,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覺消失在這個世界。


    可是她又舍得嗎?


    自嘲一笑。


    歎氣。


    心裏是喜歡的吧。


    至少她感受到了他的真心。


    她也有所動容。


    可喜歡並不代表他就能自私的操控她的意誌。


    還有——


    她也要讓容硯之嚐嚐她以前的滋味。


    讓他恨她,離開她,不要再想著她。


    虞嫿從桌子上拿起一瓶藥,丟進小桉懷裏。


    眸子微沉,“喂給他喝。”


    這毒藥可比容硯之曾經喂她的毒藥,毒的多。


    它不會讓人死。


    隻是會感覺到全身潰爛,時而被丟進焚燒的火場,真正讓人感覺到人間地獄。


    非常疼,疼比剝皮抽筋還疼。


    她就是這麽個人,有仇必報。


    如果在京城,她永遠都要咽下上一世,以及這一世的氣。


    容硯之不是想知道她為什麽要跑嗎?


    這不就給他答案了。


    小桉睫毛一顫,抬起眼皮看向虞嫿,“九姐,我覺得還是……”


    了解小桉的心思,虞嫿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看著他,說:“容硯之是我的人,命在我手上,警告你,不要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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