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挽乖軟溫吞道:“要的,不過他今晚喝了些酒,我打算煮一碗醒酒湯給他送過去。”


    王叔慈祥一笑,“當然沒問題,景小姐真體貼。”


    景挽去廚房煮了碗醒酒湯,湯裏放了不少生薑,然後又倒入了虞嫿給她的藥包。


    她想,沒事的……


    這玩意不危及生命。


    何況,容硯之若是真因為這藥半夢半醒三天——


    她也能貼身照顧。


    不僅虞嫿能夠成功離開。


    她也可以跟容硯之培養感情。


    這麽好的男人,虞嫿不要,她以後會好好照顧的。


    希望,容硯之不要怪她……


    煮完醒酒湯,景挽麻煩王叔帶她去了容硯之書房——


    虞嫿一到家,就把纏著她的容墨關回了他自己房間。


    然後將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準備妥當。


    垂眸查詢最近的偷渡時間。


    等景挽成功,她就可以直接離開。


    她不信容硯之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還能手眼通天,知道她要離開。


    等他清醒後,她早已離開a國,他再不能掌控她。


    就算找到了她在哪兒,在其他國家,他也不一定比她強。


    虞嫿著急地等待景挽成功的消息,心亂如麻。


    -


    景挽來到容硯之書房門口,哆哆嗦嗦地敲了敲門。


    她身旁的王叔開口,“少爺,是景小姐。”


    裏麵傳來男人低啞的嗓音,“進。”


    景挽心髒一緊,有一種莫名的恐慌感,心髒速度也愈來愈猛烈。


    她不擅長做壞事。


    曾經一直是別人眼中的乖乖女。


    現在,竟然要對這樣好的人下藥……


    景挽分不清是因為良心過意不去害怕,還是因為…做壞事害怕。


    盡管如此,她還是推開了書房的門。


    還未進去,隻見裏麵漆黑一片,一股陰森的冷空氣很快撲麵而來。


    王叔把人帶到後,沒再多說什麽,而是退了下去。


    景挽一下更慌。


    以至於端著醒酒湯的托盤都不太穩,溢出些許水漬。


    她閉上眼,深呼吸了口氣,緩緩地走了進去。


    眼前的一幕,差點沒把她嚇哭。


    手裏的醒酒湯險些摔在地上。


    玻璃容器內裏設有燈光,裏麵的各種標本真實而又清晰可見。


    各種稀奇古怪的生物標本。


    牆上也掛滿可怕的東西。


    總之,怎麽惡心怎麽來。


    這裏不像人間,也不像地獄,卻比地獄還要恐怖陰森,讓人毛骨悚然。


    這是容硯之書房?


    他這是有什麽古怪的收集癖好?


    血腥…


    而又,恐怖。


    隔著這些玻璃,她都仿佛能聞到一股天然的腥臭腐爛味。


    想吐。


    但忍住了。


    容硯之坐在書桌前,單手撐著額頭,眼皮微闔,濃密頎長的睫毛覆在下至,深邃的五官透過這些玻璃映射的光,忽明忽暗。


    腿像被膠水黏住,景挽一步也不敢往前走。


    活了這麽多年。


    她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麵?


    容硯之睜開眼,視線落到景挽身上,眉梢輕挑,“怎麽不過來?是害怕了?”


    景挽一噎。


    沒辦法,哆嗦地走到了容硯之身邊,將托盤裏的醒酒湯,訕訕地放到他書桌上。


    小聲說道:“硯、硯……硯之,你晚上喝了不少酒。”


    她磕磕巴巴地,“我,為你做了點醒酒湯,你喝點?”


    景挽說話的同時,覺得渾身都已經開始冰涼,寒氣從腳冒到頭頂,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給冰凍起來。


    容硯之掀起了眼皮,神色懨懨地凝視景挽。


    骨節分明的指尖,不動聲色的將醒酒湯推開。


    勾唇道:“你知道福爾馬林裏泡了哪些動物嗎?”


    喉頭幹澀,景挽簡直一個字說不出來。


    她根本不敢往哪兒看。


    肩膀不斷發顫,“我,我不知道。”


    容硯之嗯了聲,“我覺得那裏麵還缺了點裝飾,你覺得呢?”


    他視線在她身上猶如刀鋒頓割,像是要立馬拿她開刀……


    容硯之是a國的資本。


    擁有無視一切規則的權利。


    她若是今天真被他做成什麽。


    哭訴,也無門。


    家裏還有父母等著她照顧。


    景挽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終於,有那麽一刻,她意識到了這個男人的可怕。


    什麽矜貴,紳士有禮,不過是她自己構造出的幻想。


    她看到的,隻是他想讓她看到的。


    容硯之似笑而非,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口吻一如既往的溫柔,“嚇到你了?”


    景挽強迫自己搖頭,“沒……沒有。”


    容硯之嗯了一聲,淡淡的,很輕。


    他指尖漫不經心敲著桌子,神色仍舊是平靜的。


    但,隻是看起來像海麵上平靜的波浪。


    實際隨時會掀起一陣狂風,將一切掀翻。


    容硯之說:“我這人運氣不太好,從小沒感受過多少溫情,也一直在被人背叛,所以性子古怪了些,喜歡摧毀一切美好的事物。”


    他收斂笑容,靜默地盯著女孩,漆黑狹長的眼眸,幽暗如沉夜。


    停頓半秒,眉宇間掠過不冷不熱地笑意,隻是不達眼底,看起來很危險,“景小姐,你會背叛我嗎?”


    男人的聲音低磁,蠱而魅惑。


    攝人心魂的五官,性感的喉結微微滾動。


    聽上去是在詢問,倒更像是警告。


    而且背叛這個詞,用在他們倆身上,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他這會兒,隻是在考驗她。


    亦或者說,他已經起了疑心。


    景挽不敢說話了。


    生怕錯一個字,就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裏。


    “嗯?”容硯之性感的喉結微微滾動,閑散地微笑,“回答不上來嗎?”


    “我,不會……”景挽憋了好久,才艱難地憋出這三個字。


    手心,脊梁骨,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滴落。


    容硯之目光終於鎖定在那碗醒酒湯上,然後推到她麵前,“你先喝。”


    景挽心髒咯噔一下,頭皮瞬間發麻。


    瞳孔地震。


    慌亂地後退,再也演不下去。


    渾身的力氣,都仿佛在那麽一瞬間被抽空。


    腿也軟了下來,跌坐在地上。


    景挽的臉色蒼白,瑟瑟發抖,耳朵清楚的聽見心跳聲在胸腔砰砰砰的跳動。


    喉頭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讓她快要窒息,喘不過氣來。


    容硯之起身,將醒酒湯端了起來,慢條斯理地走到了景挽麵前。


    垂眸,看著跌坐在地上已經害怕到麵色如死屍的女孩。


    輕哂了聲,蹲下,遞到她唇邊,歪頭笑的邪佞,“是要我喂你嗎?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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