滏陽河,古名滏水,發源於邯鄲峰峰礦區的滏山,是海河的一條支流。位於西紙坊村一帶的滏陽河,屬於滏陽河的最上遊,河麵不是很寬,不過水量已經不小,民國時候這裏的滏陽河可以行船運貨,可見河水流量。


    孫義成看到的滏陽河,河麵寬三四十米,透過河堤上柳樹的枝丫,可以看到不時從河上下遊劃來的木船。想要以後從這裏渡河,孫義成就想先試試河水的深淺。


    不過就在他準備脫鞋的時候卻又停住了。自己不是有空間了嗎!那隊員們的東西自己可以裝在空間裏麵帶過去,沒有了武器,大家可以正大光明地從橋上過去。想到這裏,孫義成不脫鞋了,開始掉頭往回走,朝西紙坊村走去。


    返回的路上,孫義成又尋思了一番,自己現在有空間了,身上又有錢,很難碰得上像西紙坊村這麽大的村莊,什麽都有,幹脆多買一點,全部放到空間裏,以後到了其他地方找不到吃的時候就可以應急了。


    順著原路,孫義成很快又來到了西紙坊村,準備購買自己需要的東西。在西街尾,孫義成看到了一家殺豬坊,花了二十多元法幣購買了大半扇豬肉,又從米麵店裏購買了兩袋大米和兩袋麵粉,以及一些油鹽醬醋之類的調料。一個紙坊村,能有這些店鋪,確實讓孫義成感到驚訝。等到他到了西紙坊村滏陽河小碼頭,看到碼頭上停放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運貨木船,再聽船老大相互之間的聊天,孫義成這才感覺自己有些孤陋寡聞了!


    原來峰峰地區這一帶可不簡單,竟然是我國民間著名的“磁州窯”所在地,這一帶民間陶瓷生產、製造和銷售非常興旺,日本人占領這裏之後,日軍高層下令不許破壞這裏和陶瓷生產製作相關的所有作坊,所以這一帶此時做陶瓷生意的商人不少,有客人自然各種服務業也不會少,所以這裏看起來很是熱鬧。


    日本人下令不許破壞陶瓷生產作坊,目的當然不是為了保護這些曆史文化傳承,而是要等一段時間後再下手掠奪。畢竟才占領此時幾個月時間,不能一開始就露出所有獠牙。


    弄清楚這一帶是磁州窯原產地之後,孫義成就覺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有些小看民國時期的地方發展了,還以為自己碰上西紙坊村這麽一個什麽都有的村屬於運氣,其實不然。


    趁沒有人的機會,走到一座青磚大院後麵的胡同,將東西全部收進空間,摸著兜裏還剩的一百多法幣,孫義成又開始尋思起來。剛才的豬肉和大米麵粉佐料,也不過花去三十多塊法幣,應該再去買點什麽,這種機會以後可不會多。


    想做就做,不過這次目的地不再是西紙坊村,而是西北三裏多遠的彭城,相信那裏自己需要的東西會更多。抬腳剛出胡同,就聽見這個青磚大院前門位置傳來一陣喝罵,緊接著又是一陣女人的哭聲。


    孫義成皺了下眉,朝哭聲響起的地方走去。轉過大院牆角,正好看到有人關閉大院的大門,大門門檻附近,一個四十餘歲的女人正跪坐在地上,麵朝大門哭訴著什麽,雙手也朝關閉的大門伸去,眼看就要被關閉的大門夾住。


    大院大門此時猛地再次拉開一扇,裏麵關門的人抬起一隻腳,一腳踹在中年婦人胸口,將她踹倒在地,然後又罵罵咧咧地將大門關上。


    孫義成在門內之人抬腳踢人的時候就想出手阻攔,但一來距離確實有些遠,他離大門至少還有十米遠,二來擔心自己身法太快引起他人注意,於是隻能看那婦人又跌倒,他隻能快步去將她扶起,帶到大門一邊的圍牆下歇息。


    從婦人的哭訴中孫義成得知,她家原本是東麵郭莊的,兩口子一起在西紙坊村地主之一的趙姓地主,也就是身後高牆大院的趙家家裏幹活。日本人來之前趙家地主雖然會克扣他們工錢,但也就是十之一二,不會克扣太多。


    自從今年年初日軍占領峰峰地區,趙家有人在日本人那裏當差以後,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兩口子在趙家幹一個月,原來夫婦倆三塊法幣的工錢變成了兩塊,最後又變成了一塊。


    婦人的丈夫找地主家理論多次,不但無果,最後連人都不見了,得了一個活還不見人死不見屍。婦人不見了丈夫,自然要找地主家問問,於是就發生了之前的一幕。


    聽了婦人的敘述,孫義成心裏就充滿了怒火。曆史上中國各朝各代,投降做敵人的人很多,做外族漢奸的也不少,到了現在,日本人打進來了,全國人民都在奮力抗戰,可總有那麽一些見利忘義之輩,拋棄自己民族於不顧,轉身投入到日本人的懷中,壓榨起自己的同胞來,比起日本人一點都不為過,身後的趙姓地主正是其中之一,仗著家中有人在日本人那裏當走狗,就開始狗仗人勢地變本加厲的欺負起自己的同胞來,這種人,見到了就要好好收拾一番。


    將婦人攙扶到一邊,伸手掏出三塊大洋塞進婦人手裏,在婦人吃驚的眼神裏孫義成說道:“大嫂,你家丈夫看來是凶多吉少,我琢磨著有可能被送到日本人開的煤礦上挖煤去了,這些大洋你先拿著,回去好好過日子,仇將來再想辦法報!”


    說完這些,他就離開趙姓地主家大門,開始圍繞這個青磚大院外圍慢慢觀察起來。自從聽婦人說這家趙姓地主家有人給日本人當差,地主也仗著日本人撐腰開始欺負同胞那一刻起,孫義成就想著怎麽對付趙家了。


    走了一圈,觀察完地形後,孫義成又在大院周邊的鋪子裏花錢打聽了一下趙家大院的一些情形,比如有幾口人、多少房子、多少護院、平日待人接物等等。這些都是以拉家常聊天的方式進行的,最後結果也隻能是一個大概,不可能得到很精準的情報資料,不過這些對於孫義成來說已經足夠了。


    為了避嫌,孫義成離開西紙坊村來到三裏外的彭城,找到一家鐵匠鋪,讓掌櫃的按照他自己畫的圖紙,用鐵匠鋪裏最好的鋼鐵打造了一把後世特種兵使用的攀爬飛爪,連同後麵的繩子一共花去了五塊法幣。


    彭城基本上等於是一個鎮,比起西紙坊村更加人多熱鬧,各種店鋪自然也比紙坊村多。這個小鎮看起來很是古老,有很多保留下來的亭台,果然不愧“磁州窯”這個中國民間名窯美譽。在小鎮上,孫義成第一次見到了日本人,是兩個身背三八大蓋的日軍士兵,在幾個身穿便衣的偵緝隊漢奸的帶領下,在街上巡視著。這個時期的日本人身材果然很矮,大概也就一米五幾,遠不能和後世被美國幹爹幹過、基因改變後那麽高。


    不想惹事的孫義成也隻是遠遠地看了幾眼,隨即尋找糧店米店購買米麵,又去衣帽店購買了幾套衣服鞋襪,找店鋪買了幾床鋪蓋,又在街上逛了一陣,買了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這才背著這些東西進了一家客店交錢住了進去。街上有很多人,孫義成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將東西收入空間,隻能以住店為借口,到客店房間裏麵將剛才購買的東西送入空間。


    此時太陽已經開始落山,雖然訂了客棧,晚上不可能住在這裏。於是就快步離開彭城,返回西紙坊村,在村外找了一家人的外牆,準備在這裏歇息一晚,此時天色已經黑了


    北方的五月晚上還是很冷的,沒有被子蓋在野外肯定會著涼。就這樣眯了兩三個小時,孫義成就睜開了雙眼,掏出那隻懷表,借助微弱的月光看了一下時間,十一點四十二分。


    起身,將棉被送進空間,輕手輕腳地來到放張奎屍體的位置,老遠就聽到老鼠吱吱的叫聲,走近一看,一大堆老鼠正圍在屍體周圍,啃食著張奎的肉。孫義成心頭一陣煩躁,撿起田裏幾塊土坷垃,朝屍體打去,十多隻受驚的老鼠一哄而散。忍住心頭的惡心,孫義成趕緊拖住屍體一隻腳來到滏陽河邊,讓屍體順著河堤溜進河裏,沿河水順流而下,估計到天亮會出現在幾十裏外的磁縣和邯鄲之間的中段滏陽河水了。


    解決完張奎屍體,再次看了一下時間,懷表時針已經指向淩晨一點二十,原地休息了十多分鍾後,開始向西紙坊村趙姓地主家裏走去,準備開始下麵的計劃。


    下午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個趙家即是西紙坊村最大的幾個地主之一,也是這一點陶瓷作坊最多的擁有者之一,他家控製的陶瓷作坊超過了二十家,每年隻陶瓷行業帶來的利潤就不下十萬大洋。且趙家地主待人刻薄,平日沒有少做欺壓百姓的事情,偷他家的東西,孫義成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此時整個西紙坊村沉浸在夜色的籠罩中,除了個別陶瓷作坊燒窯時透出的微弱火光,村裏都是黑壓壓一片,偶爾有夜狗的叫聲零零散散地傳來,顯示著整個西紙坊村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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