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也幸虧了有小五子幫忙守著時間,否則紅杏還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及時起來叫上小主欣賞煙花。


    時嬙這一覺一開始不太舒服,後麵不知道是不是醒酒湯出現作用,漸漸的她感覺腦袋那麽難受了。


    一覺睡醒,她喝醉的感覺已然徹底下去。


    就是——


    嘴唇仍是微微紅腫,她根本不敢叫紅杏看見她的臉,被紅杏伺候著用溫水洗臉的時候,下意識躲閃了一下。


    紅杏:“?”


    “怎麽了?燙?”她懵了下,問道。


    她摸著溫度正合適呢,沒道理燙啊。


    “沒事,沒回神兒罷了。”時嬙偷偷深吸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回道。


    “哦。”


    紅杏不做它想,繼續給小主擦臉,擦完臉又給她塗抹上護臉的麵膏。


    這麵膏是時嬙從娘家帶進宮裏的,往年一到冬天,她的皮膚便容易開裂,常年備著護膚的麵膏已然成了習慣。


    麵膏塗抹上去清清涼涼的,不黏膩,很容易化開,有股淡淡的花香,是花城的一位女大夫私人調配,賣的不貴,且麵膏保質期能達到好幾年。


    紅杏害怕她家小姐入了宮從此一去不回,便提前和女大夫購買了三十小罐,直接占據為數不多的行李中的一小塊兒地方。


    給小主擦完香香,紅杏也收拾了一通自己,同樣抹上,冬日皮膚容易開裂,不好好保護,裂開的時候能疼死人。


    瞧著門口靠著門框百無聊賴的穿著太監服的少年郎,紅杏舉著麵膏,問道:


    “小五子,你可要擦臉?”


    楚綺回神,“不必,謝謝紅杏姑娘好意。”


    她練武之人,根本不怕冷,是以臉頰開裂什麽的,是輪不到她的,不必擦拭什麽,皮膚照樣光滑緊致。


    大雪不知何時停了。


    紅杏興衝衝和楚綺把桌子搬出去,放在養和殿院落的老樹旁,放上瓜果零食,斟上熱茶。


    紅蘿炭在室外效果不是很好,因此紅杏沒有拿出去,給時嬙多套了點衣服,恨不得把她裹成一顆球。


    時間來到子時整,在倚梅園內點燃的煙花,衝上夜空,在空中綻開,各種漂亮煙花美不勝收。


    楚綺一麵欣賞,一麵慢慢剝掉一顆葡萄的外衣,挑掉葡萄籽,緩緩推進嘴唇,慢慢嚼著。


    時嬙欣賞著煙花,注意力卻不自覺放了一點在小五子身上,當她看見小五子慢慢吞掉葡萄的嘴唇,不自禁的想起小五子那兩瓣溫潤柔軟的唇是如何把她親的腿軟。


    察覺到時嬙的視線,楚綺將目光從煙花上挪回來,隻見時嬙紅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彼時紅杏已經被煙花迷住了。桌子是圓的,她坐在小主身後,小主和小五子坐在前麵,她仰頭一邊看煙花一邊吃瓜子,壓根沒注意前方的二人。


    當然,她也是有意為之,本來她硬是擠在二人溫情脈脈的氛圍裏便不太好,是以隻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好看嗎?”在光影照映下,少年那張臉格外惑人。


    被蠱惑的少女微微點頭“好看.....”


    楚綺考慮片刻,伸手勾住時嬙的肩膀,抬起袖子,遮在二人前麵,借以擋住紅杏的視線,他湊過去,如同在禦膳房那般,詢問道:“想親嗎?”


    那會子是喝醉的情況,時嬙當然能大膽說出自己心中的訴求,這會子卻是清醒的,還當著紅杏的麵,她眸光閃躲。


    半晌無言,但濕漉漉的眸子裏全是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渴求。


    楚綺用指尖按了按時嬙的粉潤唇瓣,後者瑟縮了下,纖長濃密的羽睫輕顫,眼底渴求更深。


    於是他心中有數了,輕輕含住時嬙的唇瓣,她眸光顫抖,身子僵直,卻並未反抗,反而情不自禁微微閉上了眸子,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當著紅杏的麵,他摟住時嬙的細腰,一手用袖子遮擋,就這樣把時答應親的七葷八素。


    當紅杏從煙花中回神,發現她家小主從規規矩矩坐在凳子上,變成了坐在小五子腿上。


    紅杏:“......”


    或許她不該坐在這裏,她該坐在屋裏。


    紫禁城煙花能盛放一整夜,但能看一整夜的終究在少數,例如時嬙便堅持不了那麽久,幸而之前提前睡了一覺,勉強也能看到醜時,隨後便回了寢屋睡覺。


    楚綺也困了,她本想回去睡,然而時嬙不想讓楚綺走夜路回去,便主動羞澀邀請他今夜睡在這裏。


    ——當然,是睡在外麵的軟榻上。


    時嬙娘家窮是窮,但兩張多餘的被子還是拿得出來的。


    她鋪一張在軟榻上,在給楚綺蓋一張。


    因為是新年,皇宮難得的給宮女太監放了一天假,除了要輪班伺候主子們的宮女,其它例如灑掃之類的宮女太監,可以休息一天。


    楚綺一天無事,便窩在養和殿與時嬙幽會。


    這日,時嬙把自己的小名告訴了楚綺。


    婉婉。


    取自溫婉賢淑一詞,是時父給取的。


    家裏人都喚她小名,但自從入了宮,已經很久沒聽過她的小名了。


    “婉婉麽,真好聽。”楚綺輕聲念了一聲,她昨夜喝的酒有點多,此刻嗓子仍是有些啞的,但並不難聽,反而增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從心上人嘴中聽見自己的小名,體驗很新奇。


    時嬙幾乎是瞬間便別過臉,白玉一般的耳朵紅了。


    “婉婉,那我們的關係......”


    他輕聲開口。


    語調很慢,沒有一絲壓迫感,時嬙卻愈發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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