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森林,鳥語花香。


    楚綺挑了個平坦一些的地界繼續學習言出法隨。


    菩薩離開大概三刻左右,悟空化緣回來。


    依舊是將紫金缽盂塞進懷裏,落地後,他將紫金缽盂掏出來,遞給唐僧,


    “師傅,你的齋飯。”


    猴子神情得意,“我去的趕巧,那戶人家正要開火做飯呢!俺便等著,拿了這麽多回來給你。”


    猴子顏值遵循了楚綺看過的電視劇裏的猴子形象,身形矮小,毛發是金黃色的,身上穿著的虎皮裙子與他十分相稱,此刻神情得意說話,表情活靈活現,格外可愛。


    楚綺沒忍住,伸手呼嚕了一把猴子腦殼:


    “善哉,來與為師分著吃。”


    今日夥食甚好,有青菜,花生,白米飯。


    悟空吃了一粒花生米,閑聊說:


    “那戶人家特地用的植物油給俺燒菜,人可好了。”


    悟空早已辟穀,實際上吸收天地靈氣即可吃飽,但他鍾愛凡塵食物,便和唐僧分吃了三分之一,


    吃罷晨食,他注意到行李箱上多了一個漂亮的帽子。


    此帽子甚合猴子審美,初見歡喜,忍不住抓起來把玩觀賞說:


    “師傅,你從哪裏得來這頂帽子,可真好看,借俺老孫戴戴可好?”


    楚綺用樹葉擦拭缽盂,聞言抬眸看過去,拒絕了他:


    “不。”


    “為何?”


    孫悟空不解,隨口問了句,便放下了帽子。


    喜歡歸喜歡,但師傅不同意,他也不會強行戴。


    “因為,為師覺得你甚是乖順,不需外物來管教。”


    楚綺意有所指。


    孫悟空智商不低,不然也不會悟出打三下頭顱是叫他三更去學藝的暗示。


    楚綺就差明示了,他立刻聽出弦外之音,趕緊丟掉帽子,仿佛帽子是個燙手山芋。


    他眼珠子轉了轉,問,“是誰?”


    “阿彌陀佛,將帽子放在底下便罷。”


    楚綺回道。


    於是,孫悟空便懂了。把帽子塞到一堆衣服底下,他神情略有幾分陰鬱,隻覺一大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本以為觀音菩薩叫他來保護唐僧西天取經是一種寬恕——雖說悟空並不需要寬恕——沒想到卻是空一種束縛。


    想用這頂帽子束縛他?


    不懂這是什麽手段,但猴子仍是後背發寒。他生平最愛自由自在,不愛世間繁瑣條條框框,被困在五行山下的五百年,不好熬。


    出來以後,還要被另一種行式困住。


    若不是師傅的提醒......


    直到此刻,猴子才終於正式審視起他與唐僧的師徒關係。


    本以為同樣是佛教中人,師傅不會向著他的。


    他和唐僧的相處便下意識隔了一層防護,相處愉快,卻不會交心。


    但經曆剛才的事情後,猴子覺得,或許他可以試著向唐僧敞開心扉。


    *


    誰也沒有再提那日漂亮帽子的事情。


    師徒二人走走停停,翻山越嶺,走過深秋。


    寒冬臘月,這日,一行人路過一個路牌上寫著蛇盤山的地方。


    悟空笑言,這山上沒有多大的蛇,哪個奇人起的名。


    隨後師徒倆繼續行走,行至半山腰,又一塊牌匾露出來:鷹愁澗。


    悟空好動,率先走在前麵。


    他的注意力一般在唐僧身上,不怎麽管白馬。


    白馬來到洞口處,正要過去,忽的,洞口湧上來一條渾身滿是白色鱗片的白龍,一口把白馬吞了。


    悟空回頭一瞧,大驚失色。


    楚綺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因為她知道這裏有個劇情點,佛門會給她指派一個白龍馬。


    說實話,種花家人自然是對龍好奇的,能騎龍,楚綺不可否認,她很期待.....


    然而這不代表她能淡定。


    “白馬被吃了!”


    天殺的白龍,吃馬就吃馬吧,連行李都吞了,不吐出來幾個意思!


    唐僧悲傷的呼叫,引起了猴子的注意。


    實際上,白馬出現的一瞬間,猴子便下意識汗毛炸起,一溜煙跑到唐僧身邊做保護姿態。


    卻是忽略了白馬的存在。


    “呔,孽龍,敢吃俺師傅的馬!”


    孫悟空怒吼一聲,立刻變出金箍棒,與白龍纏鬥在一起。


    白龍冷哼,“吃了就吃了,你能耐我何?”


    此話一出,猴子氣炸了,本來隻使出三分力,這一激,直接使出五分力。


    白龍一開始還能和猴子打得有來有往,不消片刻,便被金箍棒揍得節節敗退。


    白龍自知敵不過,且戰且退,最後猛地鑽回鷹愁澗。


    猴子匆忙之間,用力抓住白龍的尾巴,重重一扯,扯了一小片鱗片下來。


    有的黏在手上,有的則掉到地麵上。


    楚綺眼睛一亮,是活的龍鱗啊。


    她維持著悲痛的神情,道:“哎,白馬被吃了,這下可如何是好,沒有白馬,依靠為師的腳力,隻怕很難到達西天。”


    原著唐僧這會已然哭上了,還惹得猴子好一番嫌棄,但楚綺是在哭不出來。


    性格不同,要叫她隨便哭,那得修煉到影帝級別才成。


    一邊維持悲痛,她一邊伸爪,擼下猴子手上巴掌大的龍鱗,再彎腰撿起地麵上散落的。


    一股腦裝進兜裏。


    龍鱗和普通的鱗片不同,便是脫落了身體,掉下來的亦是散發著瑩瑩光澤,其上覆蓋著薄薄靈氣,很是喜人。


    悟空心道你難過就難過,收集沒什麽用的鱗片幹甚。


    隻在心裏想想便罷,沒問出來,凡人總有一些他不能理解的奇怪愛好,他尊重。


    “師傅莫要悲傷,待俺下去把白馬拿回來便是。”


    說著就要下水。


    此地鷹愁澗水流甚是湍急,旁邊有個大瀑布,流水嘩嘩,水域深不見底。


    楚綺光是看著就有些腿軟,更何況是要下去,不禁佩服起猴子的膽量。


    “悟空不可下去,萬一你走了,那條白龍悄悄折返回來,把為師吃了怎麽辦。”


    她攔住悟空。


    “那可如何是好?不去拿白龍,白馬便拿不回來了。”


    猴子眼珠子一轉,想到了個絕妙的主意:


    “不若這樣吧,西行路途遙遠,不如俺帶師傅,直接飛到如來麵前,拿了經文便走!”


    楚綺逗他:“悟空真是聰慧。”


    於是她趴上猴子的後背。


    後者托住唐僧的身子,便要召喚筋鬥雲,一個跟頭十萬八千裏.....


    ——然後他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背著唐僧,重如山嶽,且是疊加的百座山嶽。


    他根本飛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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