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齊花了半個時辰將主臥打掃幹淨。


    主臥意外的沒那麽破舊,牆壁什麽的都很完好,就是牆壁有一灘不明汙漬。


    楚綺將濕毛巾沾了水,便要去擦掉。


    靠近了,方才注意到這攤汙漬隱約呈現出五條長痕。


    但因為其他痕跡太淺,隔遠了便沒被人注意到。


    瞧著這五條痕跡,楚綺多留意了不少。


    擦拭幹淨後,她轉身便畫了一張符篆貼在上麵。


    不消多時,劃痕上的不知名怨氣便消失了。


    符篆也化作灰燼,與牆壁融合,隨後這一小塊地區散發的隱約異味也沒了。


    主打的就是環保。


    就是——


    繪製符篆總需要點代價。


    就是每次繪製都得放點血,增強一下靈性。


    洗幹淨手指後,楚綺吮了吮剛才被針紮破的手指頭,接著若無其事繼續忙活。


    這些房子還算新,不用費力重新翻修一遍便可以住人。


    最破舊的地方,似乎就僅限於主臥外。


    除卻已經被挑好的房間,四合院還有不少房間,楚綺沒去探索過。


    趁著今日不用做什麽事,楚綺溜達進其它房間檢查一番,還真讓她發現了不少貓膩。


    正北廂房,有一個房間怨氣格外大,楚綺開了陰陽眼,將怨氣看得清清楚楚,


    隻不過雖然有怨氣,但散發怨氣的正主似乎不在這個地方,所以怨氣潑天也對人影響不了多大。


    頂多就是做做噩夢,晚上夢遊.....


    說起來,乾朝對於精怪神仙的描述不多,但對鬼怪之類還是很敬畏的。


    秉著信則有不信則無的原則,稍有不對勁,便會被嚇得奔散而逃,躲得遠遠的,再也不靠近。


    若是換做普通人睡在這種地方.....


    摸摸下巴,楚綺在心裏決定,等明日去上班,得和縣衙的人問問前縣令是否住在這兒。


    如若不是,這邊這麽髒,便有了原因了。


    為了全麵消殺一遍怨氣,楚綺來到四合院的圍牆外,耗費心力布下了個陣法。


    由陣法將怨氣消滅,如此,葉家人晚上便能安穩睡覺了。


    下午,楚綺在街上貼了一張告示,縣令府招收兩名廚子,一名洗衣工,兩名打掃日常衛生的小廝。


    廚子若是手藝好,擇優錄取,且男女不限。


    洗衣工和打掃衛生的小廝亦是如此,隻要幹活好,都是男女不限。


    要說這縣太爺招人幹活兒,那倒沒什麽稀奇的。


    地址可就耐人尋味了,竟然是廢棄許久的縣令府。


    多年前的那件事兒.....


    大部分人都以為,前任縣令至少會告訴現任一下,以前發生的事兒吧。


    眼下這情況,看來是並沒有說。


    有害怕的,不敢去應聘,但更多的是,有人對工錢和包吃包住的條件動心。


    既然新縣令都住進去了,那.....


    說不定沒事了呢?


    畢竟這麽多年了。


    張寡婦就是這麽想的一個人。


    自從十年前丈夫去世,她一個寡婦無依無靠的拉扯孩子長大,平時就靠給人洗衣服勉強糊口,雖然吃不飽,但好歹能活命。


    沒成想,最近一個惡霸看上了她十歲的女兒,要將人搶過去做妾。


    為了行事順利,還故意誣陷她給人洗衣服的時候,偷拿了東家的錢財。


    錢財數目二兩銀錠!


    換算過來就是兩千文!


    她即便是不吃不喝給人洗衣服,也得幹兩年活兒才能還上啊。


    那惡霸便放話了,隻要張寡婦肯把女兒賣給他做妾,便不用還錢,而且惡霸還會給她一兩銀子。


    三兩銀子賣掉女兒?


    這在不少人家看來,是個很不錯的買賣。


    富的富死,窮的窮死。


    在惡霸一家看來,微不足道的三兩銀子,卻是能支撐張寡婦好好生活兩年多的錢財。


    周圍有人勸張寡婦不若從了吧,賣女兒解除負債狀態,還能拿錢,多劃算的買賣。


    倒也不是故意挖苦,鄰居們倒是真心實意如此覺得的。


    三兩銀子是命,張寡婦唯一的女兒就不是命了嗎?


    張寡婦很愛自己的女兒,自然接受不了要把年僅十歲的女兒送去做妾這件事。


    想想從前惡霸家鬧出的傳聞,有妾室被惡霸玩弄致死。


    不想女兒落到如此悲慘的境地,還錢又還不上,她更執著的每日想找活幹。


    最後沒得商量的時候,再和女兒投河自盡算了!


    省得留在世上遭人折磨。


    這日她剛洗完衣服,領了三文錢,隨後緊緊攥著銅板,遊魂一般從街上經過。


    忽的瞧見告示牆上,為了不少人。


    張寡婦擠進去,但她看不懂字,便詢問周圍的人,告示寫的什麽?


    有稍微認字的好心人回:


    “縣太爺準備招收兩名廚子和幾個小廝呢,”瞧著可憐人張寡婦渾渾噩噩的樣子,好心人繼而道:


    “今個兒酉時剛張貼出來的,我尚未瞧見有誰去應聘,男女不限呢!”


    男女不限!?


    張寡婦聞言來了精神,感激道:


    “謝謝你,敢問地方可是在縣令府?”


    前任縣令不住縣令府的事情,平遙縣人盡皆知。


    但新任就不好說了。


    好心人答:“是在縣令府。”


    張寡婦眼睛一亮,道了謝後,連忙朝縣令府趕去,生怕自己去晚了,位置就被別人搶先去。


    遠遠的,她氣喘籲籲的跑過來,眼巴巴瞅著宅門,宅門沒有人,但宅門開著。


    她不甘心就此離去,便站在門口等待。


    一盞茶左右,門口總算來了一個少年。


    少年模樣稚嫩,但身量卻不矮。


    他左手捧著一本書,右手還在滴水,似乎是瞧見了人,少年快走幾步,來到門口。


    觀察了下門口婦人躊躇的狀態,少年含笑道:


    “你好,你是來應聘的麽?”


    “是,是。”張寡婦一愣,趕緊答道。


    眼前這個少年書卷氣十足,穿著青衫。


    說話亦是十足的溫潤,張寡婦焦躁中夾雜著幾分驚懼的心情,竟然消散不少。


    畢竟是普通人,從前哪裏有機會和官府有過交集?


    她沒暈倒全憑一股意誌支撐著。


    莊秋意隨手將書藏進寬大的袖子口袋裏,不急不緩又問:


    “廚子,洗衣工,灑掃小廝,不知你想應聘哪一個?”


    張寡婦還真沒想過,隻是頭腦一熱便來了,心裏思索著,她忐忑不安的問:


    “我可以問問這三個哪樣工錢多一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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