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兩歲,開始長牙會說話的葉若雪在爹爹葉佑澤懷裏高興蹦跳,學著小姑姑的話說:


    “是小紅~”


    奶聲奶氣的話語,逗得眾人笑起來。


    待看不見驢車的屁股尾巴,葉張氏拄著拐杖轉身道:


    “回家吧。”


    ·


    楚綺坐在驢車前室,手裏捏著控製驢子前進的繩索,手上則拿著一隻雞蛋烙餅慢悠悠啃食。


    旁邊趙石瞧著眼饞,他本就是個重視口腹之欲的人,若是有什麽好吃的,他向來樂意嚐鮮。


    像這種尋常的雞蛋烙餅,他也吃過,但不知為何,偶像吃的感覺更香啊!


    眼饞的趙石,默默從竹籃裏摸出兩枚煮熟的雞蛋吃起來。


    “楚先生,可否換一下吃的?”趙石吃了一個,仍是嘴饞楚綺手上的,便紅著臉開口。


    “這是唯一一個了。”楚綺有些不好意思道。


    烙餅剛烙出來的比較好吃,為了避免食材變味,楚綺並未拿多,隻拿了一張。


    “啊,你吃剩下的也可以.....”


    趙石說完差點咬了自己舌頭。


    可惡,丟臉了!


    萬一偶像覺得他孟浪怎麽辦!


    不對,同樣是男子,問題應該不大?


    趙石心情五味雜陳。


    楚綺:“......”


    嗯,其實問題不大,


    烙餅很大,她才堪堪吃了小半塊。


    瞧著趙石好像真的很想吃,便掰了另一半沒啃食過的幹淨的給他:


    “這邊幹淨的,你想吃便吃吧。”


    趙石一愣,隨即微微抖著手接過來,他,他和偶像共吃一塊餅!


    楚綺疑惑的瞧著莫名其妙臉紅的不成樣子的趙石,關切道:


    “你好像不舒服?是不是太冷了,頭暈?”


    若是得了風寒,那可就難辦了。


    路上可沒有大夫啊!


    另外兩名童生在前頭。


    路段補不寬,同行兩輛驢車,便隻剩幾人寬的路了。


    所以兩輛車並行是不錯的選擇。


    趕車的車夫笑著替羞澀的少爺回:


    “少爺是激動可以和您換食物吃呢。”


    台階遞過來了,反正不能承認是自己害羞,趙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對對,楚先生,請您吃雞蛋。”


    他白嫩的手遞過去一枚雞蛋。


    楚綺沒多客套,接了過來,不過她現在不餓,便將雞蛋隨手放在一邊。


    就在趙石心滿意足的啃食雞蛋烙餅的時候。


    一隻毛發蓬鬆的紅毛狐狸總算追上了驢車。


    它看準時機,一躍蹦上驢車車頂,鋒利的爪子小心抓著車頂的布料,隨後快速躥到前麵去。


    楚綺忽的感覺懷裏一重。


    低頭一瞧,一隻狐狸張嘴嚶嚶哼叫,拱著楚綺的肚子撒嬌。


    楚綺一喜,笑道:


    “小狐狸,你怎麽追上來了。”


    趙石時不時關注楚綺這邊,然而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瞧見楚綺懷裏多了隻毛茸茸的小東西?


    “楚先生,這是你的寵物嗎?”


    說話間,他啃掉一口雞蛋烙餅,腮幫微微鼓起。


    狐狸自然是不會說話的,僅是纏著楚綺撒嬌。


    楚綺心頭發軟,一邊撫摸著狐狸毛茸茸的皮毛,一邊敲碎雞蛋殼,白嫩的雞蛋完整剝離下來,送到狐狸嘴邊。


    她哄孩子似的,柔聲道:


    “小狐狸,來吃雞蛋。”


    狐狸張嘴咬住一半,在嘴裏咀嚼一會,咽下去。


    待狐狸吃完,楚綺喂了它兩口水,用手帕認真擦拭著不小心沾到皮毛的雞蛋黃碎屑。


    於是到一處驛站時,楚綺下車,懷裏多了一隻狐狸。


    另外兩名童生頗感驚奇,好奇詢問這是不是楚綺的寵物。


    楚綺想了想,這狐狸雖然不養在家裏,但現在自己主動送上門,看情況也不會跑,那便是吧。


    “它叫小紅。”楚綺給眾人介紹。


    有人想摸,但被狐狸躲掉了。


    趕考秀才和在本縣不同,路途遙遠,乾朝唯恐考生路上出意外。


    每隔一段距離都設立了官方驛站,這裏提供食物售賣和住宿條件,可以讓考生補充點吃的。


    當然,路過鎮子亦可以自行補充。


    夜晚,楚綺住在驛站設立的客棧內,洗過澡後,穿著白色褻衣入睡。


    狐狸哼唧著也想鑽進被窩,被楚綺抱到床邊的小窩裏:


    “這才是你的窩,快睡吧。”


    狐狸不大高興的甩甩尾巴,一頭栽進綿軟厚實的窩裏,留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對著楚綺左右搖晃。


    半夜睡夢中,楚綺感覺頭頂熱的厲害,便是在初冬也忍不了的熱氣,不斷烘烤自己的腦殼。


    偶爾,她鼻子還難以呼吸。


    楚綺直接被憋醒,一睜眼便發現自己麵前一片黑暗,就連窗口映射進來的,似有若無的光亮都沒有了。


    我瞎了??


    迷糊間,楚綺腦子蹦出這個想法。


    隨後麵前的黑暗便移開了一點,


    反應過來,她伸手往上一摸。


    滿手的毛毛。


    楚綺:“......”


    她哭笑不得地一把抓下狐狸,無奈道:


    “睡我頭頂就算了,怎麽還拿尾巴擋住我呼吸,你想憋死我麽?”


    狐狸耳朵耷拉下來,討好的用頭蹭楚綺的下巴。


    楚綺驚奇道:


    “你聽懂了?怪哉。”


    早就知道狐狸這種東西,有種邪乎性。


    和小貓小狗一樣能聽懂人話就更邪了。


    “既然能聽懂,就好好睡覺,不要作弄我。”


    她低聲說著,將狐狸塞進被窩裏,再次闔上眼簾,漸漸睡著了。


    狐狸窩在楚綺溫暖柔軟的懷抱中,也安靜下來。


    翌日,晨光熹微,考生們繼續踏上了趕考之路。


    昨夜不少其它鎮子上的童生,也趕到了這個驛站。


    這會,天剛蒙蒙亮。


    楚綺在被窩中,便聽見了外麵不少人洗漱的聲音。


    睜開眼,麵前是兩隻毛茸茸的耳朵。


    楚綺伸手薅了一把,嗯,毛發真是一如既往的柔軟順滑。


    一大早就能撫摸毛茸茸,楚綺心情極好。


    小心從被窩中鑽出來,楚綺洗漱完畢,在驛站買了兩碗肉沫麵條,並四隻包子兩個饅頭。


    肉沫麵條,她和狐狸一人一碗,包子饅頭則路上吃。


    這樣可以省去煮飯的功夫,隻需要炒菜就行。


    喂食狐狸的碗,楚綺是拿的自己的,沒用驛站的,這樣既衛生,又避免了麻煩。


    約莫是第一次吃麵條,狐狸歪歪腦袋看看楚綺,清澈的眼底,情緒十分明顯:


    你確定就給我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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