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月美眸閃爍,抿了抿嘴沒回話。


    雲無心大概這幾日受苦了,除了臉上髒汙,身子也髒的不行。


    湊近了聞還能嗅到一股子騷臭味。


    楚綺不動聲色默默遠離了他,“你是雲上宗的弟子,為何會被幾個不入流的小賊抓住。”


    “初入江湖不知人心險惡啊。”


    雲無心說起這件事就心酸,“我就是路過此地,見天色已晚便決定住一晚,誰知道是一家黑店......


    不僅是黑店,他們還吃人,我的家丁都被吃光了......”


    換個角度想想,若不是雲無心帶的家丁足夠多,第一晚他便被吃了。


    楚綺用劍挑開束縛雲無心的繩索。


    剛一掙脫,小少年便爬到水缸裏洗了把臉。


    兩個時辰後,他洗幹淨身子,穿著楚綺友情贈的衣服,縮在馬車附近的火堆旁取暖。


    “雲上宗的弟子,武功如此薄弱。”


    楚綺啃著黃瓜,頗為詫異的說。


    “不是,我剛拜入宗門不久呢,武功不精是正常的。等我學個十年八年的,我就是個武藝高強的大俠——阿嚏——”


    雲無心捂嘴打了個噴嚏,鼻尖通紅,眼饞的看向楚綺手裏的黃瓜:


    “恩人,好人做到底,給我點吃的吧,我好餓。”


    “廚房有吃的,自己去拿。”


    楚綺說。


    “不要啊,廚房被那幾個黑心肝的用來剁肉——嘔。”


    雲無心幹嘔一聲,肚子咕嚕嚕的震天響。


    臨月一向是以楚綺意願為最優先,楚綺沒說給他吃的,就算小少年外貌和自己很像,也不帶多看幾眼的。


    她屈腿坐在楚綺旁邊,看著自己麵前的火光發呆。


    聞言,楚綺終於正眼瞧他了,從包袱拿出一個饅頭給他。


    一個饅頭下肚,雲無心肚子有所緩解。


    有了力氣,他重新進入後廚,強忍著不適,扒拉出幾個忠仆的殘肢,拿去外麵的樹林就地掩埋。


    雲無心心知現在就剩自己一個人,武功還不好,想要獨自回家太難。


    厚著臉皮詢問楚綺這是要去哪裏。


    “西都鳳翔。”


    楚綺啃完黃瓜,臨月瞅準機會地上濕手帕。


    “恩人,好巧啊,我也要去西都鳳翔,我家就是在那裏。拜托,恩人你帶我一起好不好啊,我家很有錢,等你帶我回到家,我一定會重金回報你的。”


    雲無心拋出自己籌碼。


    否則無親無故的,別人憑什麽帶他一起。


    “若是你所言不虛,你可以進城以後找個鏢局護送你回家。”


    楚綺給他指了條明路。


    雲無心眼睛一亮,“還能這樣的?”


    “恩人,謝謝你,你真是個大好人啊。”


    回應他的是楚綺冷漠的背影,“不早了,你若沒事的話,可以回客棧睡覺。”


    雲無心對客棧都有心裏陰影了,打心底裏害怕在客棧睡覺。


    然而不進客棧睡,在馬車外麵貌似也不太安全。


    他一咬牙,隻好回了客棧,翻找出自己的物品,直接在客棧一樓打地鋪睡覺。


    一樓客棧內,能點燃的燭火,都被他點燃了。


    有了燭光驅散黑暗,雲無心卷著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個蟬蛹,就這樣沉沉睡去了。


    臨月也困得不行,她打了個嗬欠,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淚水。


    “睡覺吧。”


    楚綺將寬敞的馬車內部分隔成兩片空間,一人睡一邊。


    半夜,楚綺聽見臨月的囈語聲。


    這聲音聽起來很是痛苦。


    楚綺掀開簾子,黑暗中,她的視力極好。


    隻見小姑娘身子微微蜷縮起來,手掌心壓在肚子上,嘴唇蒼白,額頭直冒冷汗。


    “臨月?”


    楚綺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溫熱的,還好,不是發燒。


    但這情況看起來也不容樂觀,空氣中,還嗅到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楚綺已然有了猜測,她輕輕呼喚臨月,後者睫毛顫了顫。


    隨即緩緩睜開雙眸,她茫然的盯著麵前的黑影:“公子?”


    “唔,......”臨月蹙眉,“我肚子好痛......”


    “你是不是來葵水了。”楚綺問。


    “啊?”臨月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混沌的腦子漸漸清醒過來。


    細細感受之下,仿佛真的是來葵水了。


    一股股的水流湧出來,開了洪似的。


    意識到這點,臨月麵頰一刹那紅透了。


    “起來換身衣服吧。”


    楚綺給她拿出一套幹淨的褻衣。


    臨月接過褻衣,麵頰羞紅問:“我......我好像沒有準備月事帶。”


    古代月事帶是用麻布做的口袋或小袋狀布條,裏麵裝有幹草或木灰,同頭兩線係在腰間。


    衛生情況十分堪憂,且簡陋。


    楚綺不打算讓臨月用那種,參考現代的衛生棉。


    她割了一塊棉布出來,裝棉花進去,做成一個簡易的棉花月事帶。


    棉花怎麽著也比草木灰衛生了。


    臨月在另一邊換衣服,換下來的褻衣她沒打算拿開,而是暫時墊在下麵吸收,而後準備做月事帶。


    在青樓時,有人教過這種情況,除卻一開始的慌亂,現在臨月已然冷靜下來。


    卻見公子掀開簾子出去了。


    臨月問道:“公子,你去哪?”


    楚綺言簡意賅:“給你做月事帶。”


    “啊?”


    臨月愣住了反應過來後,連忙擺手:


    “公子!我自己來就好,怎麽能勞煩你親自動手呢?”


    再說,哪有男子幫忙做這種東西的啊?


    “沒事,我會做。”


    楚綺頭也不回,拿著工具,坐在三個煤油燈旁邊,微微眯著眼。


    穿針引線,將棉花縫製進去,一氣嗬成。


    麵料和棉花之前便清洗晾曬過,現在做好直接使用便可。


    臨月傻眼的看著公子三下五除二做好一條月事帶。


    她的認知遭受了重改。


    萬萬沒想到。


    時而溫柔時而冷漠的公子,竟然會製作月事帶!


    說出去簡直天方夜譚......


    做好一個後,楚綺交給臨月先穿上,隨即又製作了三條,用作更換。


    臨月保持著震撼的心情,縮在馬車裏穿好。


    掀開簾子,臨月漂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盯著公子認真的側臉。


    她發現自己的心跳,在此刻前所未有的加快。


    怎麽辦,更喜歡公子了。


    想到那個中年女子的話,臨月在心裏暗歎口氣。


    她不想放棄喜歡公子。


    但同時,也不想隻做公子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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