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像大部分市麵上的小說的理想主義那樣,楚綺對自己的美好未來十分期待。


    第二天,楚綺去藥房買了跌打損傷藥,回來給陳媛媛塗抹傷口。


    陳媛媛不方便塗抹的後背,楚綺幫助她塗。


    陳媛媛整個人都十分消瘦,臉頰兩邊凹陷,四肢纖細,後背更是瘦的能看見骨頭。


    楚綺都怕自己一用力就把陳媛媛的骨頭摁碎了。


    陳媛媛身子肌肉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感受楚綺把帶著薄繭地手指觸碰自己的背。


    碰到傷口,痛得她微微抽搐,但更大部分的是對楚綺這個人的心裏恐懼,才導致她顫抖。


    莫非……昨晚不碰她,是嫌她身上有傷,打算養好點再碰?


    陳媛媛咬了咬唇,心下一片悲涼。


    經過一年多的虐待,她對這個男人早就沒有了感情,有的隻有憎恨。


    如果他要做,陳媛媛感覺惡心。


    但是沒辦法,離婚權利都無法掌握在自己手裏的女人,根本無法抗拒。


    除了悲涼,還有對自己弱小的恨意。


    楚綺可不知道陳媛媛腦子裏在想什麽,給她塗抹好傷口,楚綺擰好藥罐,起身隨手放在櫃子裏,方便取用。


    廠子昨天放假,今天要去上班。


    來不及做早餐了。


    楚綺讓陳媛媛自己做點吃的,她則出門給自己買了一個素包子吃。


    到工廠門口,楚綺正要進去,結果被人事的叫走了。


    一封辭退信交給楚綺。


    “裏麵有辭退賠償。”


    楚綺平靜打開信封,看到裏麵有一疊鈔票,拿出來數了數,十五塊錢是他這個月的工資,還有四十五塊是補償。


    一共60塊。


    楚綺沒有爭辯,拿了錢就走。


    反而讓打了一肚子腹稿的人事傻眼了。他還以為楚綺會和他爭吵一番呢。


    ……


    楚綺當前資產:一套父母留下的老破小房子,61塊現金。


    原主是個月光族,向來有多少花多少,沒有存錢的概念。


    這會快到月底,原主上個月的工資也花的差不多了。


    楚綺決定買點好菜慶祝一下自己的新生。


    回家去拿了這個月份的肉票,楚綺去買了一斤豬頭肉,一斤排骨。


    一共一塊錢。


    陳媛媛在屋頂種有青菜,省了買青菜的錢。


    楚綺提著東西回家。


    家裏,陳媛媛跪在地上用抹布擦地,聽到開門動靜,她脊背一僵,回頭看去,隻見楚綺提著東西進來。


    “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陳媛媛扯開一個難看的笑容,纖細的手指微微收緊,整個人籠罩在一股巨大的恐懼當中。


    楚綺快被裁員的消息,她在鄰居的風涼話中聽過一兩句。


    今天他回來這麽早,莫非話應驗了嗎?


    她是不是……要被出氣了?


    楚綺脫掉皮鞋,換上家居拖鞋,隨手關上門,看到陳媛媛在幹活,眉頭一皺。


    “今天工廠把我辭退了就回來了。……你先起來,別把藥擦掉了。”


    “……”陳媛媛沒料到楚綺竟然說這個,她一時愣了下,然後連忙起身,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楚綺:“去沙發上坐好。”


    陳媛媛胡亂點頭,男人說一句她聽一句,手腳僵硬地在沙發上坐好了。


    但是心裏的疑慮卻越來越深。


    這真的是楚綺嗎?


    楚綺滿意於陳媛媛地聽話,不糟踐自己就好。


    楚綺提著肉去廚房忙活,豬頭肉仔細刮毛清洗,廚房裏有蔥薑蒜,切了薑蒜和整塊豬頭肉一起放到鍋裏燉。


    排骨清洗幹淨,切成塊,放在盤子裏,等待豬頭肉熟了再炒。


    等待豬頭肉熟的間隙,楚綺煮了飯,坐在灶頭旁看火。


    心裏頭在思索著原主能用的人脈。


    原主在外一向是好脾氣的模樣,見人就笑。


    隻有回家麵對老婆時,才會撕下偽裝的麵具。


    因此在外,原主似乎有很多朋友。


    然而真正能用上的……


    楚綺把“朋友”們拎出來想了想,還真沒有能用上的。


    畢竟和原主這個層麵上的人,想必也沒有什麽大本事。


    做生意的事,得楚綺自己想辦法了。


    豬頭肉熟了,楚綺撈出來切片,放到盤子裏,鍋裏麵的湯,楚綺撒上鹽,同樣盛出來。


    洗刷了下鍋,楚綺放油炒排骨。


    食物的香味盈滿整個屋子,勾引著人的味蕾分泌口水。


    陳媛媛一個小時前才吃了稀粥,現在聞著豬頭肉和排骨的香氣,


    肚子咕嚕嚕叫起來,從沒吃過肉的嘴巴瘋狂分泌口水。


    饞、好饞,好想吃……


    陳媛媛縮在沙發上,眼巴巴盯著廚房裏冒著香氣的肉,有無數個瞬間,好想去請求楚綺給自己吃一點。


    但是,那個男人會給自己嗎?


    想必不會吧,這麽珍貴的東西……


    理智控製住了自己,陳媛媛轉過頭,強迫自己無視。


    “小媛,去打醬油回來好嗎?”


    楚綺發現家裏沒醬油了,便抽出兩毛錢交給陳媛媛。


    陳媛媛糊裏糊塗點頭,腦子被肉迷的暈暈乎乎了,抓著錢和瓶子就去了二十米開外的小店鋪裏打醬油。


    店主打量了下陳媛媛臉上的傷,詫異道:“陳嫂子,你家男人給你塗藥了?”


    說起楚綺,周圍的住戶提起來哪個不是帶著調侃的?


    在外體體麵麵,在家裏卻經常打得老婆嗷嗷痛哭,吵的人不得安生。


    自問是浸泡新時代風範的人,那可都自覺離得楚綺遠遠的,見麵也隻是客套的打招呼,心裏可都鄙視著楚綺呢。


    陳媛媛聞言下意識地低了低頭,避開店主打量的目光,低聲道:“嗯。”


    “這麽好。”店主嘀咕,瞧見陳媛媛的不自在,便也沒有多說。


    打了醬油,陳媛媛快速回家,怕晚了楚綺不高興。


    楚綺把排骨盛出來,放到餐桌上。


    餐桌上麵擺放了兩副碗筷。


    醬油被倒到兩隻碟子裏。


    楚綺坐下,自然道:“坐下一起吃。要吃稀粥的話自己舀,要吃飯的話,等一會兒。”


    “我也……可以吃?”陳媛媛呆愣愣地指了指自己。


    楚綺理所應當的語氣:“當然可以,你是我老婆,你不能吃誰能吃?”


    聽到這話,陳媛媛忽然臉一紅。


    楚綺……真的好像不一樣了。


    沒吃過好東西的陳媛媛不爭氣的被一頓飯收買了,心裏覺得楚綺似乎也不是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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