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尾音拉長,每個字都清晰落入許羨耳中,明明語氣雲淡風輕,卻讓她聽出幾分告白的意味。


    許羨跳動的心髒發生劇烈起伏,好像有跳出胸腔的趨勢,她那雙瑩亮幹淨的狐狸眸盯著江時白,眼裏隻有他一人的身影。


    “我也是,江先生。”


    兩人依偎在藤椅中,靜靜觀望陽台外麵的細雨縹緲,打濕繁茂的枝葉。


    不知過了多久,許羨紅唇微翹,把玩著指尖的襯衫紐扣,低聲開口:“江先生,你都沒徹底了解過我,就對我這麽信任?”


    難以想象隻是幾麵之緣,他就放心交出一半的財產。


    “不,是對我自己信任,我看人的眼光很準,不會錯。”江時白薄唇輕勾,語氣平靜,卻足夠自信。


    許羨嘴角微抽,語氣略微調侃,“想不到江先生這麽自信,平常一點都看不出來。”


    他給人的印象溫和斯文,彬彬有禮,自信由內而外散發,她以為像他這種低調行事的人,必定口頭更是謙遜。


    沒想到說話如此直白,直接信誓旦旦說他自己不會看錯人,百分百肯定的語氣。


    江時白在她發頂落下一吻,笑著道:“我也會有不自信的時候,我不是沒有七情六欲的神仙。”


    他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她是意外,也是劫難。


    其實他不能把控她的喜歡,也會變得自卑、不自信,像個年少輕狂的青少年會吃暗醋,可有一點他能自控。


    便是認準她是唯一,甚至不是選項的存在。


    “江時白,我在婚禮上本來想對你說一句話的,我現在告訴你好不好?”許羨眼底綴著星星,燦若星河。


    江時白盯著那雙明眸,喉結輕滾,“你說,我聽著。”


    許羨湊到他耳邊,聲音溫柔,“江時白,我好像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


    女人的聲音就在耳邊,清晰可聞,江時白心猛地漏跳一拍,長睫輕顫,最後三個字她從未對他說過。


    愛很沉重,他有所期待,可親耳聽見才知道這幾個字有多大的魅力。


    陽台的頂燈偏暖色調,柔和的光暈落在兩人深情的眸中,綿綿細雨都減弱幾分,慢慢停止下落。


    江時白偏頭,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小臉,薄唇貼上去,吻住她的紅唇。


    蜻蜓點水,沒有欲望的貪念,隻是純粹地表達愛意。


    許羨盯著近在咫尺的黑眸,紅唇輕揚,“江太太以愛為誓,餘生為期。”


    “乖寶,我愛你。”


    *


    翌日


    許羨從被窩中蘇醒後,身邊早已沒了江時白的身影,摸著軟乎乎的被子,她忍不住翻了下身,跟個蠶蛹似的把她自己卷起來。


    昨晚她靠坐在江時白身旁睡著,迷迷糊糊感受到他抱著她上床,睡得十分沉,是她這兩周睡得最飽的一次。


    明明這張床不是她從前的,可她身處這間屋子,就沒由來安心。


    她沉思的功夫,房門被人推開,露出江時白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薄唇掛著似有若無的笑。


    “乖寶,起床吃午餐,待會兒我們去公司。”


    許羨不解,“公司?”


    “嗯,你跟我一起去上班。”江時白緩步進入,拉開厚重的窗簾,室外豔陽高照的光線灑進。


    昨天的事情在他心裏留下一定的創痕,他不敢再讓她消失在眼皮底下,可公司很多事情需要他親自去處理,不能再拖,幹脆帶她一起。


    對於他恨不得將她拴在褲腰帶的行為,許羨汗顏,企圖爭辯一番,“不用這麽誇張吧,我其實心情好多了,要上班,我也是回設計公司啊!跟你去公司算怎麽回事?”


    經過昨晚的發泄,她的情緒穩定很多,至少不像前段時間渾渾噩噩。


    跟著他去公司也沒事情幹,還不如去設計公司上班。


    “我先觀察一兩天。”江時白語氣不容拒絕,將床邊的拖鞋擺正,示意她下床。


    許羨磨磨蹭蹭,最後拗不過他,吃過午餐,一起去公司。


    兩人十指緊扣,抵達頂樓,還未到上班時間,路過秘書辦時,許羨對上一雙陌生青澀的眼睛。


    望著那張生疏的男性麵孔,許羨偏頭詢問,“你又招新秘書了?”


    麵孔青澀,眼神清澈的男人正好奇地打量她,見她望過去,又悄咪咪挪開視線,卻用餘光拚命瞟她。


    一副做賊的樣子。


    “嗯,前兩天剛上崗。”江時白一手牽著她,另一邊的胳膊挎著平直的西裝外套,順手拎著一隻小香包。


    男人步履從容,滿臉神氣,模樣不像是來公司上班,意氣風發地像是陪太太逛街。


    “怎麽是個男的?”許羨有點奇怪。


    按照往日秘書辦招人的標準,基本女性的心思比較細膩,做秘書的概率比較大,男秘書在整個行業都比較少見。


    至今除曹光之外,這是她見到的第二個。


    “我怎麽聽出幾分失望的口吻,你不是特別喜歡清純男大嗎?”江時白濃眉微揚,語調調侃,“這是按照你的喜好招的。”


    許羨軟軟地瞪他一眼,“你就損我吧。”


    幾個月前那句‘喜歡年輕的小弟弟’被他記得今日。


    江時白推開辦公室大門,語氣正經幾分,“現在江先生是有婦之夫,自然要恪守男德,我對她們不感興趣,難道你就能保證她們不會起歹念?”


    “江先生世間少有,你要防患於未然。”


    許羨眨巴著無辜的眼睛,一語道破天機,“可男的也不是絕對安全啊!你忘記世界上還有另一群愛好的人嗎?江先生你太杞人憂天。”


    江時白:“……”


    他還真沒想起來封南他們。


    許羨一進門就瞧見辦公桌後麵的櫃子中間擺著的照片,還有旁邊牆壁掛著一個大相框,裏麵是他們雪地的照片和拚圖。


    原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真的掛到了辦公室,甚至辦公室依稀出現一些粉粉嫩嫩的東西,大變風格。


    汪柏顯然早就得到消息,零食、飲料、電子產品一應俱全,全部擺在辦公室的茶幾上。


    粉粉嫩嫩的毯子疊得整整齊齊,印有卡通圖案的抱枕略顯幼稚,肅穆冷沉的辦公室一下子像兒童室,就差擺上一些玩具。


    “你這是要轉行,開兒童樂園?”許羨嘴角微抽。


    江時白輕笑一聲,“你要是想,也不是不行,畢竟養你,和養小孩沒區別。”


    “看來……你迫不及待想養小孩了?”許羨找到個舒適的坐姿,手肘落在沙發扶手上麵,掌心撐著下巴,看向不遠處正準備辦公的男人。


    她可沒忘記當初他要繼承人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江時白掛好西裝,慢條斯理在皮質辦公椅坐下,如墨般幽深的眸子望向她,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養小孩目前沒打算,養你是一輩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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