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國和杜若鴻待杜若鵠也是極好的,隻是畢竟他二人是男子,杜若鵠一些女兒心緒無法向二人說出,且邊關事忙,到底沒有在祖母麵前杜若鵠可做小女兒的情態。


    餘老夫人愛憐的看著眼前的孫女,用另外一隻手輕撫她的鬢發叮囑道:“此去西北,路途遙遠,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現如今,鎮國侯府不能出差錯,待事了後,務必速速歸來不可留戀。他日如果有機會,祖母定會想辦法放你自由。”


    杜若鵠抬起頭定定的看著餘老夫人:“孫女自從西北回來之後,還未曾給祖母說過孫女在西北的生活。”


    “囡囡不必說,祖母都知道。祖母的囡囡不似一般女子,是翱翔的飛鳥,有鴻鵠之誌不該被京城這混沌土地困著。”餘老夫人慈愛的看著杜若鵠,眼神中滿是驕傲。


    “祖母不覺得孫女離經叛道麽?”杜若鵠孺慕的看著餘老夫人,這一刻杜若鵠覺得自己胸腔滿溢著一股豪情。自己竟頭一次對這個朝代有了一種發自身心的歸屬感,想去傾盡全力保護這些人。


    “當年大楚建朝之前,諸侯割據的時候,不是沒有女將軍。隻是建朝之後,男人們怕了,若女人去和他們分功行賞,那誰服侍他們?我的若鵠不該去看別人的臉色過活,祖母沒什麽本事沒什麽見識,但會盡全力護著你去做想做的事。”


    “祖母。”杜若鵠感動的抱住餘老夫人,她的祖母才不是什麽沒有見識的老太太,祖母雖然沒讀過幾年書,但祖母心中自有丘壑。


    祖孫二人又說了一會話,餘老夫人實在疲倦便躺下休息了。


    待餘老夫人睡熟,杜若鵠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待走出了院子,便見甬道上,一個身披著白色兔毛披風的嬌俏少女正等著她,不是餘嬌嬌又是誰?


    “表姐,為何不去祖母院子裏?是在等我嗎?等了多久?”杜若鵠連忙快走了幾步迎上前去,餘嬌嬌此時已經凍得臉頰通紅。


    見杜若鵠迎了上來,她嬌憨一笑,也不回答杜若鵠的問題隻是開口說道:“表妹,打算什麽時候啟程?”


    “明日我給宮裏遞個帖子,報一下要離京的事,順便帶人清點一下,給兄長準備的東西,等宮內批了便出發。”杜若鵠將自己手中的暖爐放到餘嬌嬌懷裏,她畢竟是穗禾公主的伴讀,要離京必須要宮中批了才行。


    “應該沒什麽阻礙吧?” 聽杜若鵠說,還要給宮裏遞帖子,餘嬌嬌內心擔心的很。


    “無事的,表姐,你忘了今日在宮中,祖母跟皇後娘娘提過我要離京的事了,遞個帖子,隻不過是過個名錄罷了。”


    兩人一邊往杜若鵠的院子裏走著一邊交談。


    “嗯。”


    “表叔表嬸休息了?”


    “父親母親十分高興,小酌了幾杯,便早早睡下了。”餘嬌嬌低著頭走在杜若鵠的旁邊,看起來好像有些心事。


    “表哥事業有成,做父母的自然是為表哥高興。”


    正說著話,兩人已經走到了杜若鵠的汀蘭苑門口。杜若鵠往院內走去,卻發現身旁的人沒有跟上,疑惑的轉頭看向餘嬌嬌:“表姐不進去坐會兒嗎?”


    原本低著頭的餘嬌嬌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向杜若鵠:“表妹,我明白的,姑祖母是不想讓我和侯府牽扯太多,怕害了我。”


    聽了餘嬌嬌的話,杜若鵠隻剩沉默。其實祖母讓餘嬌嬌等兩年再定親事,也是怕因為朝廷對鎮國侯府的態度不明朗而影響了她,想等著餘年的根基再穩一點,有能夠護住家人的實力。


    這些餘慶夫婦沒有懂,但餘嬌嬌懂了。


    “自從我們進入侯府的那一刻起,我和兄長就與侯府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真有那麽一日,表妹和姑祖母不需為我倆操心,我們已經在侯府的羽翼下得到了很多。”餘嬌嬌也不管杜若鵠有沒有接自己的話,直截了當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表姐……”杜若鵠感覺五味雜陳,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好啦,我回去啦,早點睡,新的一年要開心呀。”餘嬌嬌恢複了往日靈動輕快的樣子,衝著杜若鵠擺了擺手然後轉身跑開。


    杜若鵠在原地站了良久起身回到院中。


    第二天一早,杜若鵠就往宮中遞了帖子,送進宮中的帖子很快便有了答複,一同下來的,還有皇帝下的一道賜婚聖旨以及給杜若鴻成親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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