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身上好臭啊!”


    “離她遠點小心被傳染!”


    “趕緊滾!惡心死了。”


    白初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站在一間教室門口,麵前的路被人伸腿擋住。周遭都是嫌棄的眼神和指責的話語。她不受控的垂下頭不去看他們的臉,抬起腳邁過那擋住她去路的腿,卻被那人給絆倒在地。手掌膝蓋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她從地上爬起來,發現教室裏先前嘲笑譏諷她的人都消失不見了。


    緊接著她被從後麵拽住了頭發,扯的她整個人朝後仰,痛到頭皮仿佛已經和肉分離了。費力掙紮開拽著她的手,發現自己被人圍逼在洗手間裏。


    “我去~楊珊你竟然用手碰她的頭發。”一個短發假小子模樣的女生對著紮馬尾的女生大聲的喊道。


    楊珊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後轉頭朝後喊道:“曹冰,你來。我剛不小心碰到了這髒東西我得趕緊洗手。”


    “嗬嗬~”叫曹冰的女生過來站到了楊珊的位置,在他們交換位置的時候白初看到了站在後方看著她一臉嘲諷的尹姿一。


    尹姿一右手食指絞著頭發,一臉鄙夷的看著被圍堵在洗手間狹小格子裏的白初輕飄飄的道:“別髒了手,藏著點,別讓傷露出來了,否則多難看啊。”


    “懂,保證不玷汙大小姐尊貴的眼睛。”短發女生說完抬起腳就朝白初的腹部踢,那個叫曹冰的則朝她的胸部踢。沒一會那個叫楊珊的女生也加入了進來。


    她們的腳如落下的雨,和雨不同的是雨打在身上不會痛。夢裏白初抱著頭蜷縮在衛生間格子的角落裏,不躲也不出聲。那如同刀子般的腳刺穿了她的校服,刺破了她的皮膚,割破了她的肉,但卻沒有血流出。


    不知道到過了多久,她好像聽到了鈴聲,落到她身上的腳的速度慢了下來。


    “嘖,下課了。”尹姿一看了一眼窗,然後把圍堵著還在對白初施暴的人拉開。看著在地上發抖的白初,尹姿一抬腳踩到了她的臉上,盯著她的眼睛輕笑一聲警告道:“不要再白費力氣冒險告發我,也不要妄想能逃脫的掉。”


    “也是夠蠢的,白家都無人在意她,她竟然期望其他人會朝她伸出援手。”說完楊珊朝蘇卿月吐了一口水。


    “走吧,等會馬上有人來了。”曹冰在一旁提醒道。


    幾人這才朝外走去,走到洗手間門口的尹姿一突然停下腳步偏頭對著白初道:“對了,那天來找你的小女孩挺可愛的,哪天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我們這正好差一個可愛的小女仆。”


    白初躺在衛生間的格子裏,看不到她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卻也聽出了她話語裏濃濃的威脅。等她們離開後,她緊握成拳的手這才鬆開,全身也都卸了力。


    太痛了,痛到她無法立即起身,隻能躺在地上接受來衛生間的人怪異的眼神洗禮。


    “這都是這個月第幾次了!太過分了吧!”


    “這個月第九次,這個星期第三次。學校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這些人就更加不敢管這事了。”


    衛生間進來的人越來越多,白初隻能咬著牙硬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著牆一步步往外挪。


    剛走出一段路,她就有些喘不過氣,頭頂大汗如雨。她撐著一棵樹蹲了下去,聽著自己沉重的呼吸聲,身邊傳來的聲音猶如耳鳴,清晰刺耳。


    “她這又被打了!”


    “誒!別過去啊!”


    “可她看起來很不好啊,感覺要死了一樣。”


    “你敢過去,下次死的說不定就是你。”


    映入眼簾的黑色布鞋朝後退去,白初無力的扯了扯嘴角。


    “我去,瞧見沒她在笑。”


    “好詭異啊!”


    “聽說她害死了自己親媽!”


    “我朋友和她是一個小學的也和我說過這事,這事千真萬確。”


    “難怪,她家裏人都不管她。”


    白初不想在繼續聽下去,她雙手撐著樹站了起來。可是剛邁步子,整個人就失去意識朝地栽了下去。


    當她再睜眼,已經站在了主人格高中校門口,保安大叔朝她招手讓她趕緊進去。在大叔的催促聲中,她走進了學校,身體先前的疼痛感已經消失,迎麵的風吹來了桂花的香氣。


    剛到教室裏坐下,就看到了楊珊在門口喊她。她不想搭理,但身體卻不受她的控製朝外走去。她跟在她們身後,到了放體育材料的辦公室。


    剛進去,尹姿一就將她踹倒在地:“是你告訴曾娜讓她放學早點回家的吧!”


    “嗬,挺有能耐的啊!還有心思管別人。”楊珊又拽住了她的頭發,這次她聽到了頭皮撕裂的聲音。


    還是和那次一樣,她們對著她一頓踢踹,她也依然不出聲沉默的抱著頭,雖然她們從不踢她露出在外能讓人看得見的部位。


    一聲接著一聲的踹踢聲,蘇卿月眼前的場景也在不停的變換,體育材料室,體育館,廁所、無人的教室、學校堆積的雜物地方,再是陌生的房間……


    打她時,她們嘴裏罵的內容不變,理由卻都有不同。


    有反問她為什麽不哭,是不是打的不夠重;有責問她怎麽敢不聽話的;有質問她怎麽敢在背後耍小動作;有也有真誠發問她怎麽不去死的。


    周斯年看著床上的人眉頭緊蹙,雙手時而死死抓住被子,時而抱住頭。麵色蒼白,頭發全部濕透,急促喘著氣。


    想要將她淩亂的頭發撥弄開,卻在感受到她的體溫時猶豫了。最終他叫了人來處理,自己轉身去了書房。


    站在書房的窗前,望著外麵的黑煙點燃了一支煙。一年前第一次見白初是在她家,初見時她五官嬌俏、肌膚白嫩,一雙杏眼波光粼粼,穿蕾絲長裙,甜美、親切沒有一點攻擊性。唯獨那雙杏眼空洞如淵。


    自己當初同意結婚,也是因為自己並不討厭她吧。反正都要結婚,那不如和一個自己不討厭也不反感的人一起。隻是那時候他並不知道她有喜歡的人。


    周斯年有些煩躁的鬆了鬆領帶,可是她又為什麽同意和自己結婚呢?如果現在提出離婚,她會同意嗎?會不會再給她造成一次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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