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才的心一沉。


    他緊緊地握住了拳頭,盡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你……討厭我嗎?”他心裏突然有點膽怯,“是不是之前你做我助理的時候,我對你發脾氣,所以你才……”


    “那時候我是挺討厭你的。”


    蘇然真實的回答讓顧才心裏一陣發沉,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他第一次覺得有把剪刀將他的心剪成兩半,後悔的感覺蔓延全身。


    “是那種對待熊孩子的討厭,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討厭已經消失了。”


    “那你現在呢?”聽到蘇然這句話,顧才如獲新生,眼睛亮了起來。


    “你想得到什麽答案?”蘇然眯著眼睛看他。


    “你覺得我人怎麽樣?”


    “幼稚,脾氣不好,有點驕傲。”她不假思索。


    “就沒有一點讓你覺得好的地方嗎?”他語氣裏藏著委屈。


    “有。”


    “是什麽?”


    “會編曲,有才華。”


    “還有呢?我長得不好看嗎?”


    “沒我好看。”她主打一個真摯。


    “……”顧才語塞,分不清蘇然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他看著蘇然,雖然她帶著格子圍巾,從脖子到下頜處不露分毫,黑色口罩也將她半張臉遮得嚴嚴實實,可那雙眼睛實在是太過驚豔,多看幾眼,整個人都想醉在裏麵。


    他突然笑了。


    “蘇然,你真的很特別。”他低聲道。


    蘇然垂下眼簾,摘下口罩和圍巾,果不其然,看到顧才失神的眼。


    “你喜歡這張臉嗎?”她淡淡問道。


    “這很重要嗎?”


    “很重要,我想知道,如果我長著一張無比醜陋的臉,你會不會對我這麽上心。”


    顧才愣住。


    蘇然靜靜地凝視著他,眼神漠然。


    顧才沉默了片刻,深深地吸了口氣,直視著蘇然的眼睛,認真地回答道:“蘇然,你的外貌並不是我關心的重點。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你的性格,你的才華,還有你的獨特魅力。無論你長什麽樣子,都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感覺。”


    這句話不亞於當場告白,他的臉連同脖子都紅透了,一雙眼睛不敢再看蘇然,生怕會收到拒絕的訊息。


    蘇然聽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別過頭,看向窗外,淡淡地說:“我曾經也這麽認為,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


    顧才看著她單薄的身影,明明她高挑修長,此時此刻不知為何顯得孤寂弱小起來。


    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他走過去,站在她身邊,希望讓她的身影看起來不再那麽孤單。


    “蘇然,不管你曾經經曆過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支持你,陪伴你,隻要你回頭,不論何時何地,你都會看到我站在你身後,給我一次守護你的機會,可以嗎?”


    蘇然沒有回答,眼神飄向遠方,深邃複雜。


    顧才的心懸了起來。


    窗外風景美麗,站在窗邊的少年少女,讓風景變得更加夢幻。


    不知過了多久,蘇然轉過身來,看著顧才的眼睛。


    “抱歉,不可以。”不容拒絕的語氣。


    她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少年落寞地站在那裏,低著頭,不消片刻,眼睛紅了一圈,滿是無措。


    蘇然的定妝照在網上紅了一波。


    沒過多久,就收到無數星探來電邀約,希望她簽約娛樂公司。


    包括鬼音簽約的羽然娛樂有限公司也在內。


    她本來不想理會,可其中一家公司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m娛樂有限公司?”


    她隱約有聽說過,這家公司是主要做虛擬偶像,最紅的虛擬偶像是他們家旗下的天葉和小壺。


    收集人聲音源,利用先進的vc設備將虛擬藝人投放在屏幕上,主打一個永不塌房。


    這些不是關鍵。


    關鍵這家公司簡介裏新推出來的一個虛擬形象angel,居然和她參加《花樣少女》某一期鬼音的打扮九成九成。


    但你又不能告他侵犯肖像權,因為鬼音本就不露麵。


    【宿主,查到啦,這家公司掌權人姓梅,一直在收集宿主的音源,用到這個叫什麽ang身上。據說還打算當成爆品,在今年年底發布。】


    “嗬,捏造一個假的我出來,真有夠搞笑的。”


    【宿主,我看他們的聊天記錄,這個ang和別的虛擬藝人不同,他們請了真人操作。】


    “真人操作?什麽意思?”


    【好像是為了讓ang更具有人性,不像別的虛擬藝人那麽死板。ang已經在投入測試了,看聊天記錄似乎效果很好。】


    “真人是怎麽操作的?”


    【真人模仿宿主的一舉一動。】


    電光火石間,蘇然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名字——時悠悠。


    這怎麽可能,時悠悠到現在還在精神病院。


    根據係統查詢,她每天看的都是《花樣少女》這類音綜。


    等等……不對勁。


    她看的不是花樣少女。


    她看的是鬼音!


    剛想到這點,手機響起。


    是朱紅。


    “女俠,我們的凝脂丸出事了,有一夥人聲稱用了我們的產品毀了容,現在向我們索要賠償,現在已經鬧上新聞了。”


    “我們的檢驗報告不是最好的說明嗎?”


    “最近檢驗機構不知道吹了哪陣風,非說裏麵某個元素能造成人體皮膚損傷,各大護膚行業聯手營銷開始打壓我們。”


    “哪幾個護膚公司?”蘇然鎮定自若。


    “m集團,玉華集團,這兩個是行業頭部,我們sr的出現,侵犯了他們的利益,現在他們要對sr趕盡殺絕!公司內部甚至有人倒戈,對外聲稱我們產品的確隱瞞了一些事實,這種隱晦的說法,已經造成我們公司股價下跌了。”


    朱紅都快急哭,本想好好幫女俠經營企業,沒想到才開始竟會遇到這種事情。


    “又是m……你別急,我來想辦法。”


    掛斷電話,蘇然點開手機軟件,果然sr集團上了熱搜。


    【見效這麽快的產品,果然有貓膩,反正我是不敢用了。】


    【是啊,有一次親戚推薦了一個產品,很好用,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皮膚光滑水嫩,結果沒過多久,她突然爛臉了,這個凝脂丸肯定也是這種效果。】


    【我買了好多箱,新聞一出來,我媽就把這些全都扔了,好在挺便宜的,不是很心疼。】


    ……


    蘇然指甲掐進手心裏。


    凝脂丸之所以會這麽便宜,是因為她想為那些和自己一樣的女孩做點什麽,可沒想到一個子虛烏有的造謠新聞,將她的心意當成垃圾扔掉。


    繼續看下去,還好有一小部分人堅持相信著sr。


    【之前我的臉燒傷很嚴重,凝脂丸再能爛臉,也爛不到我燒傷的地步。這一波我站凝脂丸!】


    女孩p上她被燒傷的照片,麵目猙獰慘不忍睹,有幾張還因為過於不忍直視被平台禁掉。


    女孩配文:【不管怎樣,我都相信sr,相信凝脂丸,因為它給了我重新活下去的希望。】


    蘇然緊緊攥在手心裏的指甲這才鬆懈。


    還是有人相信她的。


    將凝脂丸帶給這個世界這件事情,她從不後悔。


    她回電話給朱紅。


    “m和玉華集團,他們想要什麽?”


    “凝脂丸和烏發膏配方。”


    “想得倒挺美,安排我和他們見麵。”


    “女俠你真的要給他們配方嗎?”


    “他們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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