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沒有解釋別的,揮手直接讓樂隊奏響音樂《直到世界盡頭》。


    她一開口,就是王炸!


    顧才的歌曲帶著少年的意氣風發,愣是被她唱出了宿命感,每一個咬字,都抓住聽者的心髒死死不放。


    更別說她還特地調低了腔調,聲音極富有女性成熟的磁性和帶著千帆過盡的故事感。


    在冰冷森林中


    我已孤獨穿行太久


    像被扔的空罐頭


    誰在意心裏的鏽


    那條泥濘的山坡


    可以終結這寂寞


    那就走遠吧


    奔向遙遠的天際遨遊


    陪你昂首直到世界盡頭


    ……


    台下原本騷動的觀眾在她唱了第一句後,徹底安定下來,甚至還跟著一起大合唱:


    那些錯過了風景的眼淚


    為了珍惜今天所有


    陽光下的旅途


    艱難寫滿嶄新的未知


    ……


    觀眾疏散通道口,原本要離開的觀眾停下腳步。


    “什麽聲音?聽得我血都熱了,怪好聽的。”


    “我有個在裏麵的朋友說是鬼音。”


    “鬼音?她是顧才找來救場的麽?才出道的小歌手,真的能控住數十萬現場觀眾的演唱會?”


    “算了我還是不走了吧,坐幾個小時的飛機也怪累的。”


    “鬼音唱顧才的歌我竟然覺得比顧才本人唱的還好聽,先留下來聽完吧,票都買了,不能虧。”


    ……


    觀眾席:


    “我突然覺得顧才不來也可以。”


    “不行,不能當牆頭粉!”


    “但是鬼音真的又美又帥啊,她居然把顧才的歌唱出了自己的味道。”


    “你看到她的十字架耳墜沒?好閃哦,她整個人都要亮瞎我的眼。”


    “顧才不出來鬼音是不是就會一直在舞台上?天呐我的心好糾結,一邊想讓顧才出來,一邊想讓鬼音一直留下來。”


    “顧才你再不出來,我們都要被鬼音拐跑啦。”


    後台坐著的顧才和鍾玨他們也是心如擂鼓,緊張地注視著蘇然。


    這時原本安排驅散人口的工作人員突然跑進來喊道:


    “鍾哥、顧老師,他們聽到鬼音唱歌後居然不走了,安排的那些補償都沒有來得及送出去。”


    鍾玨和顧才兩顆吊起來的心這才定下來。


    “我就知道,鬼音出場一定會定下局麵,她有這個能力。”鍾玨肯定地點頭。


    她的歌聲和她的人一樣太過驚豔,就像一塊罕見的寶玉,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再次見到她,生怕下次沒了機會。


    曾經有人誇讚鍾玨是天生的影帝。


    鍾玨也想這樣評價她,她是天生的明星!


    而顧才放下心的同時還有點瞠目結舌。


    “他們怎麽那麽快跟上節奏了?還搞起合唱來,他們一點都不期待我出現嗎?”


    “你要是想,我可以讓人給你抬上去。”鍾玨說。


    “不了不了鍾哥,我現在這副模樣,看了怪讓人笑話的。”


    “你的粉絲都要讓鬼音給搶跑了。”


    “……”


    舞台上蘇然已經和觀眾互動起來。


    她的記憶力很好,彩排的時候順便記住了顧才的舞蹈動作,當伴舞上場,她居然無縫銜接了進去。動作不說標準,但恰到好處的賞心悅目。


    瞧著舞台上舞蹈動作霸道有力又酷勁十足的鬼音,觀眾隻覺得狼血沸騰!聲浪一聲比一聲高!


    “遲了,已經被搶跑了。”鍾玨道。


    “鍾哥你說話好紮心。”


    蘇然明顯感到現在氛圍比之前好了很多。


    她也沒有開過演唱會的經驗。


    還是第一次麵對數十萬人的觀眾,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的,像燈海般美麗。


    演唱會最忌冷場,唱完後不能留出尷尬時間。


    所以當伴舞退場後,蘇然朝著眾人笑道:


    “不好意思各位,現在的我不是鬼音,是顧才的替身。”


    她一出口,就是輕鬆幽默的語氣。


    果然,底下觀眾原本有些抵觸地情緒緩和了些。


    “一首《我們的紀念》送給大家。”蘇然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站在那裏開始給吉他調音。


    《我們的紀念》?這好像不是顧才的歌。


    她是要唱自己的歌嗎?


    不待觀眾多想,深情中帶著苦澀的聲音傳了出來。


    數不清的淚我又哭了好幾回


    幻化成蝶停留在這片落葉


    被風化的雪埋藏在千年以前


    我用盡一生的思念


    隻為等著你出現


    ……


    吉他變得急促而高昂,伴隨著下一句副歌崛起,眾人的腎上激素也被點燃到高潮!


    就讓我留在輪回的邊緣


    等一道光線


    看見某年某月我們之間曾經說過的預言


    就讓它帶走你的那瞬間成為我們的紀念


    誰能發現我的世界曾經有過你的臉


    哀傷的聲音落下,瞬間高昂的吉他聲奏響,在經曆一次酣暢淋漓的孤獨發泄後,吉他聲也降下落寞的尾音,緊接著她下一句充滿畫麵感的歌聲繼續揚起。


    觀眾的心跳也跟著她的節奏起起起落落落,又起起起,又落落落落落,直到最後變成了永生難忘的遺憾。


    後台的顧才整個人都看呆了。


    “她吉他怎麽進步那麽快?趁我不注意偷偷練習了?這技術都要趕上我了。”


    鍾玨白了他一眼:“早就跟你說了,在音樂上她是天才,你雖然隻花了幾天的時間學會吉他,但你可是從小耳濡目染出身,她一個初出茅廬小試牛刀的新人,比天份,你還真比不上。”


    “太紮心了鍾哥,你就不能看在我是傷患的麵子上說點暖心的話?”


    顧才隻覺得自己和蘇然的距離越來越大,他第一次有了一種配不上的錯覺。


    蘇然會不會覺得他的智商都用在編曲上,別的什麽都不會啊?


    她會不會覺得他脾氣不好還傻啊?


    越想越傷心,也不吃飯是不是淚腺被車撞出問題了,眼淚不停落。


    鍾玨看不得顧才這副德行,好好的一暴脾氣小公子整哭戲。


    “你不是腦震蕩了嗎?還有閑心想這些事情?我讓人送你去醫院。”


    “不!我就在這裏看著她唱。”顧才哭道。


    舞台的背後。


    小蝴蝶從蘇然包裏鑽出來。


    【宿主宿主?聽得見嗎?小蝴蝶出去玩嘍?】


    真以為它要出去玩嗎?


    當然不是。


    它在試探蘇然有沒有關掉心電感應器。


    小蝴蝶心裏話多如牛毛,密密麻麻,蘇然耳朵裏一天到晚都是小蝴蝶的噪音。


    高興的時候【浪裏個浪,浪裏個浪,浪裏個浪咚嗆,嘿!啷咚嗆!】


    犯錯被蘇然教訓的時候【小白菜啊,地裏黃啊,兩個月啊,宿主罵啊】


    甚至蘇然睡覺的時候,小蝴蝶還在熬夜追劇哭得撕心裂肺【英台好可憐啊,嗚嗚嗚嗚山伯和英台變成蝴蝶了,為什麽要拆散他們……】半晌才反應過來【嗚嗚嗚……嗝,不對,他們好像成了我同事。】


    蘇然煩不勝煩,隻好將心電感應器關一陣子。


    沒想到這又給了小蝴蝶一次造反的機會。


    【桀桀桀桀桀】小蝴蝶發出反派的笑聲。


    小蝴蝶!衝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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