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音,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電話那邊,女聲狠厲道。


    “怎麽,你會殺了我?”蘇然輕描淡寫。


    “我不會殺了你,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比殺了你更難受。”


    “那你最好是殺了我,我這個人是很記仇的。”


    “鬼音,我是為了你好,那種情況,總有一天你會遇到,就算你現在整容已經整好了臉,眾人心裏的你永遠都有醜陋不堪的一麵。”


    “你放馬過來。”


    “你——”


    ‘啪’蘇然直接掛斷電話。


    另一邊,葉紫瞪著掛斷的電話,手背青筋暴起。


    她還算冷靜,沒像時悠悠那樣把手機砸了。


    “進來。”她叫來一個男人。


    “事情處理好了沒有?”她問他。


    男人點頭,“我們的人已經回來了。”


    “東西呢?”她伸手。


    男人恭敬地遞上一部手機。


    劇院舞台


    這次《花樣少女》和《超級少年》分開錄製,場上已不見了男生選手的身影。


    蘇然坐在下麵,不少人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


    歐陽雪一屁股坐在蘇然旁邊。


    “你後台挺大的啊,羽然的老板都替你轉發帖子,顧老師也偏心你。”


    對於這點,蘇然也疑惑,她問過鍾玨,他隻說她對公司還有價值,不過自己唱的那幾首歌確實首首霸榜,對自己這顆搖錢樹多偏袒點也無可厚非。


    見蘇然不答話,歐陽雪自感無趣,看到洋娃娃在另一邊,她又起身湊過去說些風涼話。


    不一會兒,郭卉跑過來,坐在歐陽雪離開的位置上。


    “鬼音,你放心,我相信你絕對不會被淘汰,就算是淘汰了,你也是所有人心裏的冠軍!”她握緊小拳頭,鼓勵道。


    “無所謂,冠軍從來都不是我想要抵達的目標。”對於她來講,淘汰製度越快越好。


    郭卉用崇敬的眼神看蘇然,“果然,我粉的人就是不一樣,太酷了鬼音,一點都不把冠軍放在眼裏!這樣一想,壓力輕鬆了好多啊。”


    “郭卉,你的夢想是什麽?”蘇然看著這個活潑的小粉絲,含笑問道。


    “我啊,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個演員,我可是好不容易說服我父母參加節目的,和他們打賭,如果我進了海選,他們就允許我去追夢。”她笑著看向蘇然,“還是多虧了鬼音,模仿你的裝扮,唱你的歌,我終於被選上了。”


    “你能被選上是你自己的實力,跟我可沒關係。”


    “怎麽會呢?關係大著呢,天地人和缺一不可。”


    “那就希望你未來,成為一個好演員。”


    “嘻嘻,一定會的!”


    主持人餘連上場,接下來又到了所有選手抽簽選號的環節。


    蘇然抽中的是70號。


    她覺得並無什麽不妥當的地方,郭卉卻皺著一張臉,“70號啊,這可不是一個好數字,越到後麵距離投票渠道關閉的時間越接近,前麵的人早就趁著這段時間積攢一大堆了,後麵的人反而很危險。”


    “沒事。”她笑道。


    “鬼音,你對自己那麽有信心呀?”


    蘇然不是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對葉紫有信心。


    經過一番刀槍棍劍各種較量後,餘連拿起話筒。


    “接下來,有請我們第70號選手,鬼音登場!”


    可能大家都不想得罪葉紫,台下的掌聲稀稀拉拉,唯獨能看到郭卉在很用力地拍手。


    “鬼音最近的爭議很大,有想過通過才華征服那些對你口出惡言的網友嗎?”


    “沒有。”


    蘇然的回答是餘連沒有意料到的,一般人不是該辯解或者努力讓那些黑粉認可自己嗎?


    “看來我們的鬼音的確很個性啊。”


    “能輕易對不認識的陌生人爭鋒相對,那些人本身人格就有問題。”蘇然淡淡說道。


    變相的把網上罵她的所有人都罵了一遍。


    主持人啞口無言。


    這位選手,你這麽耿直,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餘連趕緊扯開話題。


    “就在昨天,鬼音和我們樂團彩排了一下午,相信大家已經期待已久,現在,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燈光乍然一暗,隻有頭頂一束聚光燈落在蘇然頭頂上,大熒幕也緩緩開啟,樂隊老師敲響了鼓點。


    就在這時,熒幕上卻播放出與音樂相駁的畫麵。


    一個披散著頭發身材壯碩的女孩靜靜坐在教室裏,垂頭不語。


    “哈哈哈,你拿紙團扔她,她都不敢頂嘴。”


    “我試試。”那人揉了紙團,狠狠扔在女孩腦袋上,見她一動不動,他也和前麵那人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真的不敢誒,膽子那麽小,課本上的膽小如鼠就是形容她的吧?”


    “別埋汰老鼠了,老鼠都長得比較可愛。她啊,醜得沒眼看。”


    “功課好有什麽用,長成這樣,照樣不受人待見。”


    “拍完了把視頻發我一份,我要發到其他班裏,讓他們瞧瞧我們學校的‘校花’。”


    女孩還是低頭不語,她用力握著手裏的圓珠筆,不停地寫作業,對周圍惡意的笑聲充耳不聞。


    有人偷偷躲在她後麵,猛地抽走她的筆,高高舉起,“來呀來呀,來拿筆啊。”


    這是她最後一支筆了。


    “把臉露出來讓新來的同學好好瞧瞧,我就把筆還給。”


    女孩捋捋頭發,不讓他們拍到自己的臉,低著頭,倔強地不肯朝他們認輸。


    “快點,再不聽話,這支筆也沒有了哦。”男生把圓珠筆遞到窗外,臉上帶著看不出一點惡意的單純笑容,似乎這件事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


    “還給我。”女孩小聲道。聲音很好聽。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他們裝作沒有聽見。


    “還給我!”女孩隱忍的加大音量。


    就在這時,身後一個太妹瞬間扯住她的頭發,掰正她的臉,一張布滿醜陋疤痕的臉猝不及防出現在舞台的大熒幕上。


    嘩——觀眾驚聲一片。


    不少人都在議論這個女孩是誰,視頻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蘇然脊背冒出冷汗,明明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看到這些,她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這時大熒幕切換成一個穿著西裝裙的女人。


    “沒想到我們的選手鬼音曾經遭受過這樣的過去,讓人惋惜的同時,也深感校園暴力這個問題如果得不到解決,將會有大量像鬼音這樣深受其害的孩子遭受到……”


    女人說了什麽眾人已經聽不見了,他們隻關注到一個答案。


    那個遭受校園暴力的醜陋女孩,居然是舞台上的天之驕女鬼音!!


    震撼太大,帶給他們的驚訝程度不是一星半點。


    難怪鬼音整天武裝自己,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沒想到她居然長這樣啊。


    直播間內


    【人如其名啊,長得跟鬼一樣,貞子都比她好看。】


    【惡有惡相,是哪位人才拍的?幹得好!這種不尊敬前輩長相如此醜陋的人,就應該被淘汰掉!】


    【前麵的,以貌取人太過分了吧。】


    【哪過份了?活該她受欺負,像這種人心裏陰暗得很,指不定哪天出來報複社會。】


    【樓上的,我覺得你們才更極端,更容易報複社會!】


    蘇然對上評委席裏葉紫的笑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出了這種事情,不管是不是有人背後使絆子,都想聽蘇然怎麽回答。


    就連顧才得心也被吊了起來,眼底劃過怒色,究竟是誰在造謠?


    “噗呲。”她笑出了聲音。


    在場和直播間的人疑惑,都被曝光了,她怎麽還笑得出來的?


    “鬼音,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害怕,不要緊張,大家還是非常看重你的才華的。”葉紫抓緊時間,拿起話筒‘安慰’。她就不信自己擊不垮蘇然的心理防線。


    蘇然看著她,又笑了下。


    就在大家以為她已經崩潰的時候,蘇然從褲兜裏拿出一個仿古小藥瓶,她還特意給鏡頭看,明晃晃“凝脂丸”三個大字。


    “我不知道是哪個缺德地放的視頻,但是我知道視頻裏麵的女主角,就是吃了這個治好了疤痕,大家可以搜下。”


    就在這時,動音平台一則廣告橫空出世。


    隻見一女孩因外貌原因被人指指點點,哭著走走停停瞧見一口枯井,一氣之下跳井自殺,卻沒想到井裏居然有座水晶棺,沉睡著一位身著絳紅色漢服的絕美人兒。


    棺中美人似乎聽到了有外來者的聲音,她睜開眼,莫名蘊含著一股禪意。


    她看到了正為自己容貌而自卑的女孩,輕輕托起她的臉,拿起案上一瓶凝脂丸,對她道:“你本來就很美。”


    廣告具體是什麽內容眾人也不再關注,所有人全程都盯著美人兒那張臉看,看得目不轉睛,看得癡迷,甚至有的人露出了畜生神色。


    廣告的結尾出現美人兒和一張疤痕滿麵的對比圖,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隻記得那張美麗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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