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華夏最發達的貿易城市之一,海岸線曆來往返運輸交織成美麗的風景線。


    而海岸最繁華的五星級度假村酒店,此時正舉辦著一場熱熱鬧鬧的升學禮宴。


    可在熱鬧的背後,正上演著一場毫無人道的霸淩。


    “不!!!!”


    慘叫聲震人心魄,但喧鬧的廳堂裏,誰也聽不見。


    “救我——來人啊——”


    伴隨一陣嘎嘩聲,椅子在地麵劃出粗響。


    燈光明亮,色彩燦爛。美麗典雅的禮服一排排整整齊齊擺放。


    島台上的白天鵝怒放著翅膀,舒展自己修長的脖頸。


    然而就在下一刻,優雅的白天鵝被一縷縷帶著血絲的黑發覆蓋。


    梳妝台砰砰作響,一名體型壯碩的女生被兩名少女用力按倒在梳妝台上。


    蘇然不斷用自己的身軀掙紮,想直起身板,擺脫底下的椅子,可還是有無數雙手將她死死按在上麵。


    “怎麽能浪費我們的好心呢?我們可是真心實意的在給你做造型,保證你成為悠悠升學禮上最矚目的存在,這不就是你過來的目的麽?”


    長發女生趾高氣昂地看著被另外兩名女生按在梳妝台上的蘇然。


    她手上握著鋒利的剃刀,動作殘忍的將女生頭發剃掉,甚至連頭皮都不放過!


    “悠悠可都是和我們說了,從小到大,她的東西,你可都想方設法地要得到哦。


    “就因為你這麽壞,才會被送到鄉下。”


    “不過一個繼母帶回來的孩子,還真把自己當公主啦?”


    “來來來,我給你做一頂漂亮的帽子。”其中一個女生掏出馬克筆,在鮮血淋漓的頭皮上用力亂畫。


    “哈哈哈哈你看她的頭發,中間缺了好大一塊好搞笑,悠悠對我們形容得可委婉了,這哪是普通的醜,這明明是奇醜無比!”


    她們嬉鬧著,像是把蘇然當成玩具那樣對待,明明是熱情洋溢的表情,手上動作卻殘忍而冰冷。


    在她們惡劣操持下,蘇然的帽子被摘下,口罩被扒開,那張崎嶇不平布滿扭曲疤痕的臉徹底暴露在空氣中!


    她的尊嚴也連同千絲萬縷一起散成一地,鮮血從額頭流到唇角,讓她看起來更加麵目可憎。


    “我不是繼女,我不是……”她哭喊著。她從來都不是什麽繼母帶來的孩子!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癡心妄想頂替悠悠的身份呢。”有人嘲笑道。


    “你們是誰?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她的一連三問,沒有讓她們停止在頭上作惡的手。


    剃刀在頭頂發出滲人的刮響,女孩們語氣輕鬆,卻讓人脊背發寒。


    “作為悠悠的好朋友,當然是為悠悠報仇啦。”


    剃刀挪到蘇然喉嚨前。


    “你的聲音可比你的臉美多了,要不要一起毀掉?”


    蘇然頓時心頭一緊!


    “別。”其中一個按住蘇然的短發女生,“再這樣下去性質就不一樣了。”


    就在蘇然以為就要結束這場戲劇的時候,隻聽那道女聲說:


    “她不是想要參加升學禮嗎?讓她參加。”


    蘇然猛然抬頭,驚恐地看著鏡子裏被剃成光頭的自己,原本雪白的頭皮上,滿是被利器劃出來的痕跡,皮肉外翻,和黑色的筆跡混合成惡心皮囊。


    更別提那張因失去頭發而遮不住的臉。


    “不要!不要!!”


    久居鄉下多年,這次遇到了困難,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到江城求助多年不見的親人,沒想到會突然麵臨陌生人的霸淩!


    她不要就這樣見到爸爸,她不想在偌大的場合喪失最後一絲尊嚴,


    “求求你們……”她哀泣出聲。


    “求我們?還不如去求悠悠呢。”聲音冷靜的短發女生冷笑一聲。


    時悠悠的升學宴就隔著一道牆。


    梳妝室裏的人聽到了滿堂喝彩聲,就知道儀式結束了,接下來是舉杯推盞的時間。


    霸淩者們要為自己的好朋友準備一場重頭好戲。


    在所有賓客其樂融融的時候,蘇然被暴力推了出來。


    她頂著滿是血的光頭,和那張比萬聖節的妝容還要恐怖的臉。


    更別提身上那身與她黝黑臃腫身形極為不搭的深綠禮服,後背的拉鏈都因為拉不上大剌剌地敞開著。


    明明不冷,她卻冷得渾身顫抖。


    現場所有人群被她的突然出現震住。


    人群裏,蘇然對上了一雙嚴肅而冷漠的目光。


    “爸爸……”她哆嗦著,呼喚出藏在心裏長達十三年的稱呼。


    中年男人容貌儒雅,此時麵色從茫然轉變成為憤怒。


    “這哪裏來的瘋子,上來就沾親帶故的。”


    不待中年男人出聲,他旁邊的女人抱著胳膊上前來,她旁邊還挽著一個身穿潔白禮服的容顏秀美的少女。


    這句話就像打開了什麽開關,一臉憤色的中年男人指著蘇然。


    “叫保安過來!讓她滾出去!”


    很快就有兩個身高體壯的男人過來,拉著蘇然的胳膊往外麵扯。


    她不能走!


    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怎麽就能輕易離開呢?


    “爸爸!是我啊,我是然然!”蘇然的聲音悅耳動聽,那張滿是血跡的臉似乎都變得神秘。


    一個年輕俊秀的男人眯起眼睛,語氣譏諷。


    “是誰允許你在這裏興風作浪!”


    “哥……”蘇然目光恍然裏帶著驚愕,“為什麽連你也……”


    男人打斷她的話,表情厭惡,“別亂攀親戚,我隻有悠悠一個妹妹!”


    那個曾經待她如珠似玉的哥哥,怎麽變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人了呢?


    那滿眼的厭棄,讓她心頭一陣陣發冷。


    她想逃,可那些無孔不入的目光,像一根根冰冷堅硬的鐵鏈,將她圍在牢籠裏,讓她無路可退 。


    她又有什麽理由選擇逃避呢?


    “爸爸,我需要你的幫助。”她鼓起勇氣開口,“姥姥生病了,我——”


    她的話被硬生生打斷。


    “趕緊讓她滾!今天是我唯一的女兒大好日子,不要讓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破壞今天的好事!”


    時正的話叫蘇然眼前一片發暈。


    唯一的女兒?


    那她是什麽?


    眼角的餘光瞥到一抹挺拔的身形,他立在那裏,如同一棵昂揚的小白楊那樣驕傲。


    “宋楚哥哥,你是知道我的,從我出生起你就認識我了。”他能證明她的確是時家的女兒。


    可他下一句話卻打破了她的預想。


    “我不認識你,從小陪我長大的隻有悠悠,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騙子。”


    他眉目淩冽如刀鋒,將蘇然的期待撕得支離破碎。


    人群中穿著禮服優雅秀美的少女彎了彎唇角,朝蘇然露出多年前如出一轍的眼神。


    她自信的笑著,一如小時候那樣,用唇語說道:“我要讓你親眼看見我搶走你的全部。”


    刹那間天旋地轉,蘇然陷入崩潰!


    他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他不是她的血緣兄長。


    他不是她的鄰家哥哥。


    他們是誰?


    太痛了。


    實在是太痛了!


    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範圍。


    不該啊!


    她的人生不該是這樣!


    蘇然猛地起身掙脫保安的手,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目光裏衝進烏泱泱的人群。


    她漫無目的的往前跑,一直跑,一直跑……


    不知何時浮現在眼前的是滔滔江水。


    胃裏翻湧,控製不住地嘔吐。


    好半晌,她怔怔的盯著江水,不知道在想什麽。


    直到一隻暈頭轉向的蝴蝶從眼前飛過,像是喝了酒一樣控製不住翅膀,然後啪嘰黏在不知從何冒出來的蜘蛛網上,掙脫不得。


    她晃了神,冷漠的看著美麗的蝴蝶在蜘蛛網上掙紮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落為蜘蛛口糧。


    而她似乎也就在下一秒,被長江巨浪吞噬。


    空中一隻黑蜘蛛從上吊下,即將享用自己的獵物。


    一隻帶血的粗糙手指,劃破了蜘蛛網,仔細撥開蝴蝶翅膀上的蜘蛛黏絲。


    逃脫蛛網的蝴蝶舒展美麗的翅膀飛舞,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她身前盤旋了好幾圈,最終落在她指尖上,她流著眼淚笑了。


    “小蝴蝶,人間太苦,老天爺好像不太喜歡我,我喜歡的東西,他都收走了。


    下輩子我再也不想來了,要是能變成像你這樣美麗的蝴蝶,那該有多好啊。”


    突然——


    【係統搜索中……】


    【係統確認搜索對象醜絕人寰,符合係統改造條件,請確認是否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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