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模樣有些青澀,眉眼卻又明顯鋒利,下顎線條明顯,介於少年氣和棱角感之間,表情淡淡站那時清越端正如雪中勁鬆。


    溫迎收回視線,看向了拄著拐杖的白發老人。


    “是,您是黎老先生吧,我叫溫迎,是黎叔叔讓我過來的”


    走近兩步後,溫迎淡笑道。


    “溫迎,我知道你,方林跟我說過些你的事情,也是個可憐孩子,在黎家沒受委屈吧?”


    溫迎愣了愣,搖頭道“沒有,黎叔叔對我很好”


    卻不想老人聽了她的話後冷哼一聲,一明顯不信的表情。


    “哼,家裏是個什麽情況我還能不知道嗎”


    “你開了半天的車也累了,進來說吧,清衍,給你姐姐倒杯茶”


    “好”


    少年聞言清俊的眉眼在她臉上掃過,然後轉身走到院子裏大樹下的木桌旁,倒了一杯熱茶。


    溫迎跟著走進去,視線掃過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和鋪灑在上麵的陽光,眼裏都是驚歎。


    見她從進來後眼睛就沒閑下來過,老爺子眼底浮上些得意之色,歡笑道“看呆了吧,家裏那幾個小子都嫌我這院子太悶,倒是難得有個識貨的丫頭”


    溫迎笑了笑,收回視線在他對麵坐下。


    “老先生確實是個熱愛生活之人”


    聽得她的稱呼,老爺子搖了搖頭“你也算是方林的養女,要論關係,你得叫我一聲爺爺”


    溫迎沒叫,隻是默不作聲抿了口茶。


    黎方林沒將她當做女兒,黎家上下沒將她視作一家人,其實她也沒把他當父親。


    爺爺這個稱呼,很陌生。


    好在老爺子也沒糾結這個稱呼,見她沒說話也不強求,隻是放下茶杯,朝紀清衍招了招手。


    “清衍,過來坐”


    聽到招呼聲,紀清衍放下手裏的事情走過來在老爺子身旁坐下。


    喊了聲“爺爺”


    “清衍,她叫溫迎,算半個黎家人,也算是你的姐姐,今天是特地來接你的,爺爺年紀大了,沒辦法照顧你,等會兒你就跟著溫迎回黎家去”


    “別擔心,我跟你黎叔叔打過招呼了,你去那邊沒人敢欺負你,過去後有什麽事就給爺爺打電話,照顧好自己,我才對得起你在天之靈的爺爺”


    少年依舊沒什麽神情,隻是垂頭,淡淡嗯了聲。


    但老爺子卻並不計較他的冷淡,隻是拍了拍他的手,又看向溫迎。


    “溫迎啊,這孩子叫紀清衍,今年也才十五歲,年紀小,和你一樣,家裏親人一個都不在了,以後的日子,你們兩個互相幫扶著走,你也是,在家裏被欺負了就給爺爺打電話”


    溫迎眼睫顫了顫。


    紀清衍卻在聽得那一句“和你一樣,家裏親人都不在了”時抬頭再次看她一眼。


    不同於先前的匆匆一瞥,這次是兩人極為複雜的對視。


    人總是會和自己經曆相似的人產生共鳴。


    15歲的紀清衍是,但19歲的溫迎沒有,因為紀清衍是真的15,而她不是真的19。


    老爺子不放心的囑咐了紀清衍許久後,才終於舍得讓保姆去把他的行李都搬出來。


    東西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就一個行李箱,連後備箱的一半都沒占到。


    去別人家裏,再怎樣都是寄人籬下,上車時,溫迎注意到紀清衍有些猶豫。


    他其實不太願意。


    但架不住老爺子好心。


    並且他現在才十五歲,確實是一個還需要法定監護人的年紀。


    下了一天的雨,今天傍晚的京禾市,竟然罕見的出了彩虹。


    “劉姨,人我接回來了,飯做好了嗎?”


    “好了好了!這就是紀小少爺吧,來,快下車”


    遠遠的溫迎就看見劉姨在門口等他們。


    貼心的打開車門後,又將紀清衍唯一的行李箱推進了客房。


    現在已經是傍晚七點多了。


    今天是紀清衍第一天來到家裏,但是黎方林等人直到現在依舊沒有從醫院回來。


    空蕩蕩的別墅裏麵,除了廚師和保姆,就隻有溫迎和紀清衍兩人。


    劉姨站在餐桌前擺弄餐盤,也覺得有些不太好,就訕訕道“小姐昨天晚上突然生病去了醫院,兩個少爺和先生都擔心得很,一直在醫院守著,想必也是實在沒時間回來,小少爺您擔待下”


    看著眼前豐盛的菜色,紀清衍垂眸,神色淡淡的說了句“沒關係”


    視線從他臉上收回,溫迎垂眸,倒了兩杯紅酒,一杯拿在手中,一杯推到了他麵前。


    纖細的手腕輕輕晃動紅酒杯後,溫迎輕聲道“紀清衍,歡迎來到新家”


    蜷了蜷手指,紀清衍端起她推過來那杯酒,和她輕輕碰杯後說“謝謝”


    這時餐廳裏隻有他們兩人,燭光映照在兩人臉上,有種朦朧的美。


    紀清衍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的感受,隻覺得今天的一切都很陌生又突然。


    新環境會讓他感到不安,未到場的新家人和空蕩蕩的餐廳也會讓他感到不安。


    但隻有兩個人又好像沒有很糟糕。


    至少比一個人的時候要完美很多。


    ……


    今天晚上黎方林幾人沒回來。


    第二天早上,黎方林和黎妄回來了,但是剛在家坐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聽到了一個噩耗。


    黎昭不見了,醫院監控隻能看見是她在接了一個電話後自己走出了醫院。


    在走出醫院到一個監控死角的時候,黎昭沒了蹤跡,也查不到她接下來的線索。


    黎方林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嚇得差點癱在沙發上站不起來。


    昨晚幾乎是一晚上沒睡,早上又沒來得及吃早飯,他這一把年紀的身體本來就熬不住了,再聽到這麽一個噩耗,更是堅持不住。


    相比之下,黎妄要淡定許多,至少還能正常思考,聯係人去找黎昭的線索。


    兩人接電話的時候,溫迎就坐在他們對麵。


    見黎妄表麵淡定,實則慌得手都在抖時,她勾了勾唇,眼底都是嘲諷。


    溫迎幸災樂禍得很小心。


    至少一心沉浸在緊張和擔心中的黎妄和黎家一眾保姆都沒發現。


    但坐在溫迎身邊的紀清衍卻收回餘光,眉頭幾不可查的蹙了起來。


    他的微表情比溫迎的更難看出來。


    誰也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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