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無論結果如何,本宮都會記著桂嬤嬤的恩情。”鈕祜祿氏目光灼灼的看向桂嬤嬤。


    “奴婢無論在哪裏當值,隻要是在這宮裏頭,便都是皇上和娘娘的奴婢,實在是擔不起皇後娘娘一句恩情。”桂嬤嬤從始至終都是垂直眼睛回話。


    “桂嬤嬤如此,倒叫本宮不好再開口了。”


    “娘娘有何吩咐,直說便是。”桂嬤嬤內心隱隱有些猜測。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就聽見鈕祜祿氏說道:“本宮剛剛入主坤寧宮,綠貞年紀尚輕,擔不住事兒,本宮想請嬤嬤幫一幫本宮。”


    許是怕桂嬤嬤拒絕,鈕祜祿氏繼續說道:“本宮這破敗的身子,也不知能熬到哪一日,本宮跟你保證,日後嬤嬤若是想出宮,本宮定會賞你一筆銀子,送你出宮榮養,鈕祜祿氏一族定會庇護嬤嬤一生無虞。”


    “娘娘……”桂嬤嬤剛剛張嘴,又被鈕祜祿氏打斷了。


    “嬤嬤不必急著回答本宮,可回去好好想一想,待此間事了,嬤嬤再來回複本宮便是。”


    鈕祜祿氏見識到了桂嬤嬤的本事,以及久浸後宮陰謀詭計裏而鍛煉出來的從容淡定,迫切的想要將她調來自己身邊。


    雖然可以直接下旨,可強迫來的和心甘情願來的必定不同。


    且如桂嬤嬤一般的人,若是單靠強硬手段,怕是得不償失。


    桂嬤嬤笑了,福了福身:“待奴婢回去將手頭的事情交代清楚,便來坤寧宮伺候娘娘。”


    “你應了?”鈕祜祿氏十分的驚喜。


    “能得皇後娘娘看重,是奴婢的福氣。”


    鈕祜祿氏一日之間,情緒起伏嚴重,大起大落間很快就撐不住了。


    鈕祜祿氏睡下之後,瑪琭同桂嬤嬤一起出了坤寧宮,


    “小主是故意的吧?”距離坤寧宮不遠處的宮道上,桂嬤嬤開口叫住了瑪琭。


    瑪琭回身:“嬤嬤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桂嬤嬤不再垂著眸子,而是直視瑪琭的眼睛:“貴人想幫皇後娘娘,直說便是,何故牽扯奴婢。”


    瑪琭笑了:“嬤嬤當真不知?”


    桂嬤嬤沒有說話。


    不知嗎?她知啊!


    桂嬤嬤心裏清楚,自己怕是被烏雅貴人給惦記上了。


    就是因為心裏麵清楚,才忍不住想親口問一問瑪琭。


    瑪琭見桂嬤嬤沒有說話,追問了一句:“嬤嬤可願?”


    桂嬤嬤也跟著笑了:“皇後娘娘允了奴婢許多,怎麽到了貴人這裏,就隻有輕飄飄的一句話了嗎?”


    “皇後娘娘許諾的那些,嬤嬤當真在意?”


    桂嬤嬤又不說話了。


    “嬤嬤心裏麵已經有了答案了不是嗎?”瑪琭笑的一臉無害:“我先走了,嬤嬤自便。”


    桂嬤嬤看著瑪琭離開的背影,突然間輕笑了一聲:“倒也不是一味的良善。”


    張睿將坤寧宮的事情稟報給皇上的時候,皇上簡直要氣死了。


    這得多大的膽子,連中宮皇後的藥裏麵都敢動手腳!


    皇上在乾清宮裏麵來來回回轉了三圈才堪堪壓下了心中的火氣:“梁九功,務必給朕查個水落石出。”


    張睿配合著梁九功,熬鷹似的在太醫院熬了好幾天,太醫們個個頂著黑眼圈,神色萎靡,隨時要睡過去了一般。


    一些年紀大的,已經在自己給自己開方子熬藥了。


    沒被宮廷爭鬥席卷,反而被自家院判熬死了?你說冤不冤?


    功名利祿沒爭到,連放手一搏的機會都沒有,憋屈啊!


    於是,太醫們開始內卷,若是誰說不出一個子午寅卯,不僅不許睡覺,而且不許吃藥,幹熬。


    往日裏一團和氣的太醫們瞬間變得大義凜然了起來,個個檢舉揭發,就連哪一個人哪一日去幾次茅房、吃了幾口米飯、打了幾個哈欠都被扒的幹幹淨淨。


    最後,一個在太醫院待了許久的莫太醫被篩了出來。


    理由是那日王太醫給皇後娘娘配藥的時候,他路過,多問了一句話:“王太醫,您吃了沒?”


    最後經過慎刑司的嚴刑拷打,還真就是他夜半時分,月黑風高,趁著旁人不注意,領了綠萼進了太醫院。


    她以為綠萼要與他歡好,含羞帶怯的領了綠萼尋了一個沒人的屋子,然後就被綠萼一巴掌拍暈了,暈倒的時候還是一臉的春心蕩漾。


    接下來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笑的僵硬的腮幫子好幾日才緩過來,臉上還頂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張睿與梁九功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一同走出了慎刑司。


    身後傳來莫太醫哭爹喊娘的聲音,沒有人吩咐,那行刑就還是得繼續啊!


    “我們是不是忘了點什麽?”慎刑司大門外,梁九功問。


    張睿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快些去和皇上複命吧。”


    “也好,畢竟事關皇後娘娘,可馬虎不得。”梁九功深以為然。


    二人相攜離開。


    阿密達是在午後帶著人闖進了鍾粹宮,二話不說就綁了綠萼。


    “你們放肆!”惠嬪驚疑萬分,怒斥的聲音裏麵都帶著顫抖。


    “娘娘有什麽話可以去禦前與皇上分說。”阿密達絲毫不懼,拘了人便要走。


    綠萼也算是護主,掙紮間回頭看了一眼色厲內荏的惠嬪:“娘娘莫要擔心奴婢,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與皇後娘娘有舊怨,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


    綠萼的聲音十分的尖銳,喊的整個鍾粹宮以及宮門口守著的禦前侍衛全部都聽得清清楚楚。


    惠嬪瞪大了眼睛:“綠萼!”


    綠萼的笑容裏麵帶著決然和釋然,毫不畏懼的撞向了禦前侍衛的刀刃上。


    綠萼其實是會一些拳腳功夫的,這一撞,帶著必死的決心,連脖子都撞斷了半根,隻餘脊椎骨帶著後麵的皮肉連接著頭顱與身子,晃晃悠悠的向後倒去。


    鮮血噴湧而出,濺了禦前侍衛滿身滿臉,連阿密達都未能幸免。


    隻距離頗近的惠嬪身上滴血未沾。


    看吧,綠萼如此的忠心護主,就連死了都舍不得弄髒惠嬪娘娘的衣裳。


    宮裏自戕是大罪,禦前侍衛拖著綠萼的屍體便大步離開。


    惠嬪這才反應過來,掙紮著要去抓禦前侍衛的護甲:“把綠萼給本宮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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