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也是無語:“蒼水虯前些日子生了一窩小狗崽兒,太子殿下便日日去養狗處,說是要給自己挑一個護衛。”


    “胡鬧!宮裏這麽多的侍衛太監,還不夠他用的?用得著去尋一隻狗做護衛?”皇上斥道。


    “太子殿下說,若是奴才犯了錯,定會來找他這個主子麻煩,若是狗兒咬了人,可以說是狗兒發了瘋,打死便是。”


    皇上竟然覺得胤礽說的有些道理?!


    壽昌宮裏,安嬪搭著綠蕊的手,慢悠悠地走了進來:“怎的這麽冷清?伺候的人都去哪了?”


    綠貞聽見聲音,從內殿快步走了出來:“奴婢請安嬪娘娘安,我們娘娘剛服了藥睡下,恐不能招待安嬪娘娘,娘娘還是請回吧。”


    安嬪假意聽不懂綠貞的話,徑直往內殿走去:“無妨,娘娘病重,臣妾本應前來侍疾。”


    “安嬪娘娘……”綠貞阻攔不及,隻好跟著進了內殿。


    內殿的拔步床上,鈕祜祿氏剛剛咳嗽完,半倚在床邊,一隻胳膊拄在被褥上,另外一隻手拿著一杯溫水漱口。


    安嬪在距離床榻五步遠的距離站定,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娘娘怎的病的這樣重?”


    “安嬪怎麽來了?”鈕祜祿氏剛說了一句話,便壓製不住喉嚨裏的癢意,又咳了起來。


    安嬪向後退了兩步:“娘娘病了這麽久,怎麽不見您母親進宮來探望?”


    鈕祜祿氏好不容易穩住了,有氣無力地說道:“府裏事務繁忙,怎好經常勞煩額娘進宮。”


    “也是,畢竟如今要操持喪儀,的確是分身乏術。”安嬪的眼睛盯在了鈕祜祿氏的臉上,欣賞著她那一向溫婉的麵容瞬間破裂。


    “你說什麽?什麽喪儀?誰的喪儀?”鈕祜祿氏急了,掙紮著想要起身。


    綠貞趕忙上前扶住鈕祜祿氏,轉頭對著安嬪說道:“安嬪娘娘莫要再說了,娘娘還是請回吧,待我們娘娘身子好些了,再請您來壽昌宮說話。”


    “綠貞,你讓她說。”鈕祜祿氏靠在綠貞懷裏,死死的盯住了安嬪:“你說清楚,是誰的喪儀,竟然需要額娘親自操持!”


    安嬪往前走了幾步,勾起唇角,眼神挑釁,輕緩的說道:“誰的喪儀啊?當然是您的好阿瑪,遏必隆大人的喪儀啊。”


    鈕祜祿氏怔愣了片刻,隨即掙紮著起身。


    綠貞安撫不住,隻得對著安嬪喊道:“安嬪娘娘,奴婢求您了,莫要再說了,我們娘娘受不住啊!”


    安嬪不理會綠貞,繼續慢悠悠地說道:“算起來,今日已經是第六日了吧,按照你們滿人的規矩,停靈七日,娘娘若是現在去求了皇上,說不準還能送遏必隆大人最後一程。”


    鈕祜祿氏突然間爆發,力氣極大,撕扯的綠貞和她自己一塊跌下了床榻。


    鈕祜祿氏也不管,用盡力氣向外爬去。


    “娘娘,娘娘您還病著呢!奴婢去,您想去哪裏?奴婢替您去!”綠貞哭著去抱鈕祜祿氏。


    鈕祜祿也不理她,一門心思的想出門去。


    安嬪滿意的看著這一幕,一隻手托著下巴,又說道:“哦,對了,就在前兩日,臣妾聽說遏必隆大人的靈堂竟然著了火,那火直接燒毀了大半個靈堂,險些連遏必隆大人的畫像都燒沒了,掌家夫人當時就哭暈了過去。當時皇上也在,怎麽皇上回來之後沒有告訴娘娘嗎?”


    “啊!”鈕祜祿氏怒急攻心,發出一聲慘叫之後,直接暈了過去。


    壽昌宮立馬亂做了一團。


    綠貞滿臉恨意的看著安嬪:“安嬪娘娘,奴婢會把今日之事,一字不落地告訴皇上知曉。”


    安嬪挑眉:“那就辛苦你了。”


    安嬪說完話,帶著綠蕊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臨出門的時候,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綠貞,笑的滿懷深意。


    晚間,小福子從外頭回來:“小主,壽昌宮娘娘午後暈了過去,聽聞是身邊的大宮女伺候不當,現下人已經被押到慎刑司了。”


    “什麽?”瑪琭剛拿在手裏的針線脫手,紮在了大腿上“嘶~”


    “小主沒事吧?”竹溪趕忙上前,確認瑪琭無事之後,回頭對著小福子一通埋怨:“好端端的,你說這些事做什麽。”


    小福子撓了撓頭:“奴才隻是覺得蹊蹺,就想著來跟小主說一聲,奴才該死,是奴才思慮不周。”


    瑪琭收起了針線:“你做的很好。你可知近日有什麽人去過壽昌宮嗎?”


    “除了前些日子,小主與其他小主一同去探望過東珠娘娘之外,便隻有安嬪娘娘今日頭午去了一趟,安嬪娘娘走後不久,壽昌宮便請了太醫,緊接著綠貞就被押到了慎刑司。”


    瑪琭的雙手下意識的撫向了小腹。


    又是安嬪!


    安嬪究竟是要做什麽?


    之前還能掩飾一二,如今是愈發的肆無忌憚了。


    安嬪想要做什麽?安嬪正在啟祥宮若無其事地縫衣服。


    暗紅色的細棉布,並不是宮妃該穿的布料,尺寸似乎也並不是安嬪自己的尺寸。


    她卻縫的異常認真,一針一線絲毫無錯。


    “娘娘,壽昌宮請了太醫。”綠蕊站在一旁,想了又想,開口說道。


    安嬪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著頭繼續縫衣服:“暈倒了當然要請太醫啊。”


    “娘娘,咱們收手吧!奴婢求您了。”綠蕊突然間跪了下來,哭著求道。


    安嬪縫好了衣服的前後襟,拿起來端詳了片刻,悠悠的說道:“綠蕊,本宮已經收不了手了啊!你以為此刻收手,皇上就能放過本宮嗎?”


    “娘娘!”綠蕊還想再勸。


    “把眼淚擦擦,去禦膳房給本宮端一碗杏仁酪來吧。”安嬪吩咐。


    綠蕊咽下了滿肚子的話,斂身退了出去。


    打發走了綠蕊,安嬪坐在貴妃榻上出神。


    自己這一路走來,雙手沾滿了鮮血,低頭看了看自己纖細白皙的手指,安嬪眼神堅定。


    母親您可看到了?那個賤人的兒子廢了,女兒死了,連她自己都被當做瘋子關在了府邸破院裏。


    下一個便是父親了。


    母親不要著急,女兒馬上就送父親下去給您磕頭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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