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抿了抿嘴,一眼一眼的瞟著皇上的臉色,想看看是否還如剛剛一般一會哭一會笑的。


    皇上旋即反應過來,一腳踹向了梁九功。


    梁九功誇張的“哎呦”一聲,笑著對皇上說:“左右烏雅小主現下也無事了,皇上可要去慈寧宮?太皇太後派了蘇沫兒來請您去慈寧宮用晚膳。”


    皇上心裏明白太皇太後為何請他去慈寧宮,問道:“可以不去嗎?”


    他絕對不是慫,是政務繁忙。


    “太皇太後不止請了皇上,還請了太子殿下......”


    皇上抬頭看向梁九功。


    梁九功繼續說道:“還請了大阿哥。”


    “還請了大公主......和二公主。”


    皇上挑眉,示意他繼續。


    “幾位小主子今日未去慈寧宮請見二位娘娘,說是被先生留了堂。”梁九功頓了頓,繼續說道:“故意的。”


    皇上笑了,這幾個小兔崽子。


    又別有深意的看向梁九功,情報頭子果然名不虛傳。


    皇上的眼神太過熾熱,梁九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走吧。去慈寧宮。”皇上向外走去。


    “皇上——”梁九功剛要唱喏,皇上一個轉身:“別吵著了烏雅貴人。”


    “嗝~”梁九功後麵的話被堵回了肚子裏麵,化作了一個飽嗝吐了出來。


    皇上滿意了,跨出門檻的時候,看到了鵪·竹溪·鶉:“好生伺候你們家小主,必不能讓她的臉上留疤痕,若是需要什麽藥就直接去太醫院拿,太醫院沒有的,去找梁九功。”


    竹溪福身:“奴婢遵旨。”


    梁九功隨後出來,也停在了竹溪身邊,問竹溪旁邊站著的魏珠:“咱家臉上可有髒東西?”


    魏珠左看看右看看,搖了搖頭,隨即又覺得有些敷衍,就關心的問了一句:“師傅也挨了皇上的打了?”


    梁九功踢了他一腳:“小兔崽子。”


    慈寧宮裏,太皇太後聽說皇上來了,一臉的煩躁:“哀家都熬到太皇太後這個位置了,還要去處理他的那些個破事。”


    蘇沫兒笑著上前扶著太皇太後從貴妃榻上坐起來:“含飴弄孫,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到的福氣呢。”


    “含飴弄孫?哀家能拿著糖豆去逗皇上?”


    蘇沫兒忍不住吃吃的笑:“老祖宗可以去逗太子殿下。”


    二人說著話,皇上走了進來:“請老祖宗安。”


    “嗯,哀家安不安的有什麽要緊。”太皇太後生氣。


    皇上也不在意,起身坐到太皇太後身邊:“這是誰惹咱們老祖宗生氣了?和朕說,朕去罰他。”


    “誰?你!”太皇太後指著皇上:“還有你那幾個小崽子。”


    皇上笑的討好:“老祖宗這話是怎麽說的?”


    “你說你昨夜是不是沒和鈕祜祿氏圓房?”太皇太後問。


    皇上正了正臉色:“她來老祖宗這裏告狀了?”


    “這還用的著她告狀?那驗紅巾怎麽說?難不成是她鈕祜祿氏不潔?”太皇太後雲淡風輕的說道:“天亮了,鈕祜祿氏可以滅族了嗎?”


    皇上一瞬間無語,老祖宗果然魄力不減當年:“倒也......不能滅族。”


    “哼。”太皇太後冷哼一聲,又說道:“佟佳氏又是怎麽回事?還有那烏雅氏!這後宮如今可真真是熱鬧的很呐,都趕上戲台子了。”


    “佟佳氏跋扈,無故掌摑烏雅氏。”皇上想替瑪琭說話。


    太皇太後歎了一口氣:“佟佳氏再如何也是你皇額娘的母家,該給的臉麵也還是要給的,更何況,朝堂上你如今還需多多仰仗佟國維。


    關些日子便放出來吧,剛入宮就鬧成這個樣子,實在是難看。”


    “是。”皇上應的不情不願:“隻是委屈了烏雅貴人。”


    “你若覺得委屈了她,多賞賜一些物件便是了,再不濟多去永和宮幾趟。”太皇太後說道:“這宮裏的女人呐,有哪一個是不受委屈的。”


    皇上不應聲了。


    太皇太後又道:“哀家庫房裏還有些首飾布料,改日讓蘇沫兒親自送到永和宮去。”


    皇上也知道適可而止,不然便是害了瑪琭,隻得替瑪琭謝恩:“多謝老祖宗疼愛。隻是烏雅貴人的臉傷的嚴重,近日怕是不能出門了。”


    “無妨。就免了她各宮請安。”


    太皇太後說著話,守門的小宮女又進來稟報:“啟稟太皇太後,太子殿下他們來了。”


    太皇太後扶額:“直接請進來吧。”


    皇上一改方才聽訓的坐姿,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旁喝茶。


    “兒臣請皇阿瑪安,請老祖宗安。”胤礽進門請安之後,沒等叫起,就直接跑過去抱住太皇太後的小腿,坐在腳踏上,聲音黏膩:“老祖宗,我可想死你啦。”


    “請皇阿瑪安,請老祖宗安。”後進門的三人規規矩矩的請安。


    太皇太後扯了扯胤礽的胳膊,把他往外拽了拽:“都起來吧,蘇沫兒,賜座。”


    幾人坐在了小宮女搬來的繡凳上,隻有胤礽還賴在太皇太後腳邊不動地方。


    太皇太後也隨著他,伸手摟著他的後背:“聽聞你們今日被先生留了堂?”


    “是,昨日先生讓背誦的文章我們沒背下來。”胤褆起身拱手回答。


    皇上火上澆油:“胤褆你平時裏是最知上進的,怎的也如此憊懶了?”


    純熙不擅撒謊,低著頭不說話。


    藍齊兒倒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滿臉都寫著:問我。快問我。


    胤褆想了想,看了一眼事不關己的胤礽,心一橫:“兒臣一切以太子殿下馬首是瞻。”


    皇上和太皇太後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胤礽的身上。


    胤礽撇了撇嘴,腹誹道:老大果然還是那個死樣子,這麽拙劣的計,誰看不出來似的。


    皇上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胤礽,果然事不關己心情好啊。


    藍齊兒看不過眼了,起身道:“皇阿瑪,老祖宗,兒臣等剛啟蒙不久,完不成課業也是有的,至於大哥為何,這可就要問他自己了。”


    藍齊兒斜楞了胤褆一眼,繼續說道:“兒臣認為,為人臣者,當行勸諫之責,儲君也是君,若如大哥所言一般,那他如那些諂媚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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