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晃著紅酒靠在酒店窗戶邊,透過夜色,目光落在不遠處醫院閃亮的燈牌上,笑容裏滿是惡趣味。


    啊呀,波本若是翻車了,表情一定很好看。


    想到波本最近正抓著fbi玩遊戲,貝爾摩德一口將杯子裏的紅酒喝光,轉身走到化妝間開始易容。


    這麽好的樂子,她一定要插一腳的。


    此時,吉普森正帶著分部行動組氣勢洶洶地朝降穀零的方向而來。


    醫院裏,降穀零所在的第五層樓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變得靜悄悄的,有淡淡的血腥味絲絲縷縷飄入病房,偶爾還有一兩聲並不清晰的悶哼。


    還在睡夢中的降穀零皺了皺眉頭,似乎察覺到危險,掙紮著想要醒過來。


    一位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走過來,先是檢查了下他的狀態,又從醫療推車裏拿出針筒,給他胳膊注射了一劑針劑。


    降穀零不太安穩的神色很快就變得平和,又呼呼睡了過去。


    醫生等了半分鍾後,輕輕拍了下手。四位身穿醫療防護服的男人推著手術床走進來,將降穀零抬放上去,又拉好被子蓋好,這才訓練有素地退走。


    他們剛離開不久,外麵響起護士驚恐的尖叫聲。


    同時,在安全屋休息的赤井秀一手機響了起來。


    他睜開雙眼,幽綠的眼裏鋒芒一閃而逝。抬手接通電話,卡邁爾的聲音傳了過來。


    “赤井先生,出事了。監視醫院的三位同事,一位死亡,二位重傷。病房裏的那位也被人劫走了!”


    赤井秀一一個翻身跳下床,拽起外套就朝外走去,神情不顯急躁,綠瞳裏卻淬滿劃破黑暗的斧光。渾身氣勢緊繃,如蓄勢待發的獵豹。


    “立刻調查醫院與附近道路交通的監控,檢查各個安全通道的線索和痕跡,封鎖主幹道路,設置路障檢查過往車輛……”


    理性至上的男人冷靜地將任務一條條安排下去,開車飛快朝醫院趕去。


    在他趕到醫院前,已經來到住院部外的吉普森腳步停住,微微揚起手。他身後,十數位穿著黑西裝、帶著墨鏡的男人齊齊停下腳步。


    吉普森指了指不遠處的保安亭,語氣冷漠道:“去查查。”


    一位黑西裝離隊,飛快跑到保安亭查看了下,第一時間回來複命。


    “大人,人昏迷了。”


    吉普森臉色陰沉如水,來晚了。


    “走。”


    確定了結果,他半點都不拖延,幹脆利落地帶人朝某個方向極速趕去。


    剛趕到的赤井秀一正巧看到好幾輛黑色轎車離開的尾巴,他動作一滯,綠眸銳利地眯了眯。


    直覺告訴他,這群人身份有問題。


    他心下一沉,將方向盤打了個轉,悄悄跟了上去。


    一個小時後,吉普森看了眼線人發來的定位,目光落在遠處最高的酒店大樓上。


    雪茄組織將先生帶到酒店去幹什麽?


    他疑惑不已,卻心生不妙,隻冷著臉氣勢沉沉地吩咐:“甩掉跟蹤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雅格酒店。”


    “是,大人。”


    開車的司機木訥地應道,正是之前檢查保安亭的男人。


    男人注視著前方道路,粗糙的手按在方向盤上,眼角的餘光看向一直拿手機聯絡線人的吉普森,那雙本該冷酷麻木的眼睛卻泛起淡淡的湖綠色,流轉間風情萬種,油然而生出一種樂子人的架勢。


    雅格酒店裏,此時距離降穀零被抓已經有兩個小時。


    天蒙蒙亮時,藥效過去,降穀零眼皮動了動,終於睜開了眼睛,險些被金閃閃的光閃瞎了眼。


    這是與醫院截然不同的裝潢,金色中庭天花板上裝飾著複古吊燈,揮灑著柔和的光輝。


    閃亮的大理石牆壁前是古董木製貨架,上麵擺放著上百年的東西,書架旁是紅色天鵝絨包裹的椅子,看起來格外舒適有格調。


    就是這個躺在床上的姿勢有點眼熟哦。


    阿誇維特,是不是你幹得好事?!


    降穀零控製不住地回想起之前在同期麵前的社死,臉驟然黑了下來。


    好懸迫不及待鑽入眼底的備注還給了阿誇維特清白。


    [別看我其貌不揚,總統還誇過我好顏色!]


    降穀零默默將視線從翠綠的窗簾上挪開,草率了,加拿大臥底哪兒來的心眼兒找這個好的地方。


    這可是總統曾經下榻過的地方啊。


    其次排除赤井秀一,以他的工資水準,肯定消費不起總統套間。


    不是他,又是誰這麽無聊幹得?


    他皺了皺眉,不經意瞥見身下的被褥,純白無瑕,幹淨極了。


    降穀零神色古怪一瞬,紫灰色眼眸帶著惺忪睡意,給人一種柔軟無害的錯覺。


    突然,有人推開房門朝床邊走過來。


    降穀零立刻閉上眼睛,調整了下心跳與呼吸,將昏睡中的人的狀態演得惟妙惟肖。


    隨即,他察覺到來人的眼神肆無忌憚落在他的身上。


    垂涎、惡心。


    降穀零心下惱火,又強行忍住了,先搞清楚敵人的情況再說!


    雪茄組織副首領驚歎的目光落在床上,一片潔白中,安睡其中的青年眉宇間一片平和,帶著一絲稚嫩的孩子氣,又縈繞著無害的純白。


    他就像誤入人間那無憂無慮的金發天使,帶著純真快樂的笑容,捧著玫瑰與小狐狸玩鬧,不知人間險惡。


    聖潔、光明、燦爛,讓人一見便心生施虐欲和褻瀆欲。


    這就是田納西威士忌捧在掌心的小情人嗎?


    果然沒有讓人失望。


    降穀零:這視線越來越過火了。


    忍不下去了。


    他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正對上男人毫不掩飾的眼神,真令人作嘔。


    他警惕起來,下意識想起身,卻發現雙手都被手銬銬在床頭。


    降穀零:!!


    卸下偵探卡,反手就將操心師卡牌裝上。


    “這位先生,我們之間是否有誤會?”操心師像是受驚的小貓咪,神色怯怯地看著床邊站著的男人說,連聲音都柔軟無害。


    男人身穿藍色西裝,梳著大背頭,嘴裏叼著一根剪好的雪茄,氣勢強大,像是久居上位,身上屬於裏世界的黑暗氣息格外明顯。


    他滿是興味地盯著降穀零:“我們可沒有誤會啊,田納西威士忌的小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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