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頭皮發麻,頭疼地按了按額頭。


    想想操心師人格主導時都幹了些什麽事情,包括不限於聯係各大媒體大肆報道他在醫院樓頂跳樓的事情,一旦被某些人知道……


    降穀零:再見,地球。


    這時,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夾雜著硝煙味傳來,黑洞洞的槍口直接頂在了額頭。


    降穀零心中波瀾不驚,甚至索然無味,他拉長語調,嗓音輕柔,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地說:“琴酒君,你是來送我去黃泉比良阪嗎?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好人,看我跳樓沒死就專門來完成我的心願。”


    明明他語調輕快,卻讓人感到無端的壓抑,仿佛從骨髓蔓延而出的森寒,如影隨形。


    降穀零仰頭更加貼近槍口,紫灰色眼眸盯著琴酒,期待地說:“開槍吧琴酒君,你一定可以做到的,隻要輕輕扣動扳機,殺我就跟你殺死敵人一樣輕而易舉。”


    追過來的琴酒:……指揮病得不輕。


    似乎察覺到他的猶豫,降穀零突然湊近,呼吸輕輕噴在琴酒臉上,本該旖旎曖昧的氣息卻在降穀零如同寒冰一樣冷漠森寒的眼神下,變得冰冷無比。


    琴酒隻覺得脊背一涼,有些分不清這股涼意是因為注視著他的這雙眼睛,還是秋日漸涼的天氣。


    忽然,他眼神冷厲起來,抬手擋住降穀零從死角伸過來抓槍的手。二人直接纏鬥了起來,每一次交手都拳拳到肉,拳風劃過臉頰帶動側耳的頭發飄動。


    片刻後,二人默契停下。


    琴酒眼神興奮嗜血,他舔了舔嘴邊的血絲,難掩激動地說:“沒想到你身手還不錯,很好。”


    這不是比廢物偵探和柔弱情報人員波本強很多嗎?


    降穀零隨手將脫臼的胳膊安上,活動了下後,百無聊賴地說:“我隻是個體術中下等的菜雞,不要對我抱有太多期望。”


    等等,他不是啊,他是警校第一,不管在白道還是黑方,都要占領優勢啊。


    菜雞的是誰!!


    莫名的勝負欲在燃燒。


    但——嘴有他自己的想法。


    降穀零:……


    算了算了,體術中下就體術中下吧,擺爛了。


    琴酒臉皮抽搐了下,這家夥是在凡爾賽嗎?


    一時間,找到對手的激動也冷靜了下來。


    琴酒冷淡地問:“解釋,為什麽要搞這一出鬧劇?”


    拉著伏特加跳樓,找來媒體記者,招來了條子!


    這些放在普通成員身上早就審訊室走一遭了,但指揮的身份和地位顯然不同。


    降穀零歎了口氣,幽怨地說:“這家醫院裏的那棵柏樹不地道啊,我在它身上上吊了它都不給力一點,讓我白白吊了那麽長時間。”


    琴酒:所以你為了報複一棵樹,就遷怒到整個醫院?


    仔細想想指揮這個作精和神經病的腦回路,貌似也幹得出來這種事情。


    琴酒:“……那你拉著伏特加跳樓又因為什麽?”


    降穀零一臉不高興地嚷嚷:“伏特加君要拉我去看精神科醫生,他肯定是在心裏罵我是精神病。”


    難道你不是嗎?


    眼見指揮的眼刀飛過來,琴酒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也沒提是自己讓伏特加這麽幹的。


    不是他怕了指揮,而是不想被盯上,太麻煩,太影響任務效率了。


    指揮還在那裏張著嘴繼續嘚啵嘚啵:“我隻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讓他以後長長記性不要得罪我。我這麽風趣幽默,又充滿朝氣的英年才俊,怎麽可能是精神病。”


    琴酒:……


    “不過跳樓真的很爽哎,琴酒君,你看今天天氣不錯,各個行業的人才也都來了不少,場麵也算是宏大,不會讓你有失身份。所以——我們一起跳樓吧?”


    琴酒呼吸一滯。


    某人還在振振有詞:“消防署的人連氣墊都沒來得及收拾,我們還有時間來一次無傷大雅的跳樓運動,這可比那跳樓機有意思多了。隻要稍微跳偏一點,就能圍觀黃泉風景。”


    琴酒眼前一花,隻覺得血壓飆升。


    他冷笑一聲,打斷了這家夥浪得飛起的腦回路,脫口而出:“怎麽,你要跟我殉情?”


    這可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一句話,琴酒和降穀零都被惡心到了。


    二人同時麵色鐵青,別過頭去喉嚨聳動,像是想吐又拚命忍住。


    琴酒深吸一口氣,隻覺得糟心得很。


    真是被指揮氣糊塗了,說話都不過腦子了。


    降穀零嫌惡地退後了幾步,憤憤地說:“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去死!”


    說的好像誰願意跟他死一樣,琴酒額角青筋暴起,拳頭捏緊,恨不得一拳將人捶死。


    默念三遍‘這是組織財產’後,琴酒心平氣和地扯了扯嘴角:“跟我回去。新聞會有人壓下去的,你還是想想怎麽向boss解釋你的所作所為吧。”


    琴酒拉著這個禍害離開,直接將還在找人的伏特加給忘在了醫院。


    於是伏特加就被伊達航給堵了。


    伏特加:……


    這條子身材高大,一身正氣,很不好惹,這一看就不好忽悠啊。


    伊達航緊緊盯著這個被同期一同拽下樓的壯漢,不著痕跡地給身邊的警員使眼色,幾人將伏特加的去路給堵死了。


    他到現在都無法忘記看到跳樓的人是降穀時那種震驚悲痛的情緒。


    那是他們的警校第一,是他的摯友,是永遠充滿著希望的首席啊。


    可闊別兩個月,他看到了什麽?


    降穀含著笑意,釋然又期待的跳樓自殺了!


    伊達航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眼神鋒利如刀地戳向伏特加,硬漢特有的威懾力格外猛烈。


    生死邊緣走了一遭的伏特加:??


    心裏淚流滿麵,怎麽總是他受傷?!


    大哥你在哪兒啊,快來救我!


    “這位先生,關於你和同伴跳樓一事我們有些疑點,請閣下與我們前往警視廳走一趟做筆錄吧。”


    伊達航帶著燦爛的笑容看似溫和地說,實則不容拒絕。


    他絕不相信這個看上去冷酷無情,滿身血氣的男人是無辜的。


    降穀能從十五層樓上跳下來,必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他臨死前都要拖著一起死的人,絕對有大問題。


    這次降穀僥幸未死,可下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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