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怪誰?讓你把孩子放在這我看著,你又做不了媳婦的主……”


    “……”


    趙紫成不等母親說完,就起身從屋裏出去了。


    趙曉芳正在院子裏洗衣服,趙紫成走了過去。


    “在廠裏幹得怎麽樣?”


    趙紫成問道。


    “還行。”


    “我聽咱媽說,現在有對象了?”


    “沒有。”


    趙曉芳一聽,立刻說道。


    “你才十九,不著急,人得多見識見識,才能知道自己要什麽,別和有些人似的,一輩子待在這一畝三分地,有口飯吃就覺得挺好了。”


    趙紫成今天在路鵬的婚禮上,見到了那些曾經在一起下鄉的知青,心裏有些感慨,就對趙曉芳說道。


    “我不著急,我著什麽急,是有個人,挺討厭,說了不行,不聽。”


    趙曉芳小聲說道。


    “等你什麽時候休息,去省城轉轉,去看看我上班的地方,現在你哥在省城的出租行業,也是有名有號的人物。”


    趙紫成借著酒氣自誇道。


    “哥,你現在當領導了,說話也和原來不一樣了。”


    趙曉芳笑著說道。


    “人就得不斷進步變化,要是老在原地踏步,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你從上學就優秀,我不行。”


    趙曉芳看著趙紫成說道。


    的確,趙紫成比趙曉芳大了十歲,自打趙曉芳記事,趙紫成在這個小妹妹眼裏,就是明燈一樣的存在。


    趙曉芳自愧不如。


    “我們單位有個女的,比你大不了幾歲,人家,說開廠就開廠,說開店就開店,雷厲風行,你就該向這樣的人學學,人活一輩子,總得讓自己活得像個人。”


    趙紫成說道。


    趙紫成說的這個女的,是秦芳。


    確實,秦芳有太多的地方讓趙紫成吃驚了,一個女人,丈夫在外麵租房子養女人,她該幹什麽還幹什麽,一點都不耽誤。


    這種氣魄,趙紫成覺得有些男人也做不到。


    此時的趙紫成,並不知道,這個五一假期,秦芳是怎麽過的,要是知道,趙紫成又該吃驚了。


    周廷山的老家,是離著省城幾百公裏的一個小山村。


    路途遙遠,舟車勞頓,元寶才一歲多,秦芳本來不想讓孩子受這個罪,她還想在五一假期,店麵試營業,可周群放在家裏的一件衣服,讓秦芳改了主意。


    周群和宋雲楚住在出租屋,但他的衣服一直放在家裏,那些衣服的存在,好像就能代表周群還是這個家裏的成員。


    周群的衣服都不便宜,原來秦芳都是給他手洗,現在沒有那個耐心,看周群把換下來的衣服堆在那裏,都是直接扔進洗衣機。


    有時候,周群的髒衣服口袋裏,有些零錢和打火機忘了掏出來,秦芳洗壞了幾次,就長了記性,習慣往洗衣機裏放的時候,先掏一下口袋。


    這一次,秦芳把宋雲楚那張妊娠陽性的化驗單掏了出來。


    ……


    周群在外麵找女人,秦芳心裏難受,可從來沒有過巴不得周群去死的仇恨。


    現在有了。


    看著化驗單上宋雲楚這個名字,秦芳的臉上露出凶光。


    這個女人,搶走了屬於自己的丈夫,現在又要來搶孩子的東西!


    元寶是周家的孫子,周家所有的東西都應該是他的,不管是財產,還是爺爺奶奶爸爸的愛,都應該是他一個人的。


    秦芳對周群,徹底失望了。


    周群在外麵養女人,背叛了自己,現在還在外麵有了孩子,就是要拋棄兒子。


    秦芳本以為,周群就是玩玩,就算有了感情要離婚,秦芳也能接受。


    可還沒離婚就在外麵養孩子,這個秦芳接受不了。


    在外麵混社會,講究哥們義氣,人五人六的,在家裏,對老婆一點道義都不講。


    就是個屁!


    秦芳被氣得氣血上湧,煩躁起來,她把化驗單撕了個粉碎扔進垃圾桶,髒衣服也沒洗就去上班了。


    下午,秦芳下班回來,看見堆在洗衣機旁邊的髒衣服都洗幹淨搭在了晾衣繩上。


    “媽,衣服你洗了?”


    秦芳問道。


    “嗯,洗了,元寶睡了覺,我沒事,就洗了。”


    “你洗它幹啥?沒事你就不會歇歇?”


    秦芳埋怨道。


    “歇啥,又不累,我走了,昨天你爸說想吃包子,我早點回去發麵,還來得及。”


    秦芳媽一邊說一邊打開門出去了。


    秦芳站在陽台上,一會兒的功夫,母親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裏。


    身材瘦小的秦芳媽手裏拎著一個布包,走路急匆匆的,不知怎麽,秦芳看著母親的背影,一下子紅了眼睛。


    一輩子沒有工作,靠丈夫一個人的工資養大了五個孩子,現在還要再來帶孩子的孩子。


    家裏所有的家務都是秦芳媽一個人幹,丈夫養家有功,有時候還喝個酒,發個脾氣,秦芳媽覺得自己不掙錢,就像是有了短,一聲不吭。


    這世上,沒有誰是容易的!


    看著母親遠去的背影,秦芳的眼淚奔湧而出,在心裏想。


    秦芳的心情不好,晚上睡不著。


    快十二點了,秦芳突然聽見門鎖一響,周群回來了。


    躺在床上的秦芳,立馬閉上了眼睛。


    周群昨天剛回來過,秦芳沒想到他今天又回來了。


    秦芳聽見周群開了客廳的燈,穿著拖鞋,踢踢踏踏的來臥室走了一圈又出去了。


    周群好像去了廁所,一會兒又去了陽台,在陽台待的時間有些長,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秦芳有些好奇,她睜開眼睛,偷偷從臥室的門往外看,想看看周群在幹什麽。


    秦芳看見從陽台回來的周群,又回到客廳,就在秦芳的眼皮底下,在茶幾和沙發上翻找著什麽。


    周群肯定是想起什麽了,在找那張化驗單呢!


    秦芳的心裏一陣冷笑。


    第二天上午,秦芳去了服裝廠。


    “周群在外麵養的那個女的懷孩子了。”


    秦芳對哥哥秦濤說道。


    服裝廠收拾出一間小倉庫做了辦公室,秦濤坐在椅子上,聽秦芳這麽說,瞪大了眼睛。


    “真的?”


    “嗯。”


    “……那你想怎麽辦?”


    秦濤問道。


    “我想讓你幫我個忙。”


    “什麽忙?”


    “你幫我,把這女的懷的孩子給我弄了。”


    秦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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