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朔出去後,蕭時冕拉著沈時鳶手腕,將她抱在懷裏,親昵的捏了捏她的臉,


    嗓音低低的問道,“今日就想出宮?”


    沈時鳶點了點頭,用手臂環住他的脖頸,他生的高大,沈時鳶踮起腳尖才將將夠到。


    “想去看看師父,太久沒見她了。”


    蕭時冕順著她的動作,低下頭蹭了蹭她的鼻尖,大掌揉著她腰間的軟肉。


    “去幾日?”


    沈時鳶想了想,連哄帶騙道,


    “兩日吧,總得在陛下新賜的宅子裏住一宿。”


    蕭時冕挑了眉頭,手上用力,將她往懷裏按了按,


    嗓音低低的,


    “那就是後日?”


    沈時鳶點頭,唇角勾起,捏起他的一縷發纏繞在手上,


    “怎麽?陛下反悔了?”


    蕭時冕順勢吻住她的唇,揉撚了片刻,


    “怎麽會,隻不過……”


    沈時鳶:“什麽?”


    蕭時冕一把把她抱起來,坐到床榻上,


    沈時鳶還未來的及說話,蕭時冕就按著她的後頸,將唇瓣含在了嘴裏,


    口腔裏的空氣快被掠奪盡,他才解了饞。


    蕭時冕終於放開她了,抬手抹去嘴角殘留的瀲灩口脂,


    捏了捏她粉紅小臉,


    嗓音裏滿是寵溺,“總得交些過路費,才能讓你出宮。”


    沈時鳶撲哧一聲笑出來,素手扯了扯他的臉皮,


    “皇帝大人怎麽和山大王似的,還要收買路錢。”


    蕭時冕捉住她亂動的小手,放在唇邊留下一吻,


    “隻和阿鳶收。”


    沈時鳶抽回手,撇了撇嘴,佯裝冷哼道,“以前也不知道是誰,我一提出宮兩個字,就跟要吃人似的。”


    “現在怎麽了?不怕我跑了?”


    蕭時冕凝眉注視著她,手上動作不停,


    沈時鳶就快以為他又要生氣時,


    蕭時冕卻溫聲道,


    “阿鳶,我們少時便相識,你其實深知我的性子,從前我所做的那些荒唐事,不過是想留你在身邊。”


    沈時鳶挑起眉頭,


    “那現在呢?我要是不願意回宮,你會怎麽做?”


    蕭時冕抱緊她,手臂微微收攏,


    “那我們就常住宮外,大不了我每日出宮就是了,我們就和平凡夫妻一樣,在宮外度日。”


    沈時鳶拍掉他亂動的手,哼哼道:“可別,先讓我和師父過兩日清淨日子再說。”


    言外之意,他是累贅嘍。


    某皇帝不滿,大掌使勁,


    沈時鳶忍不住的嚶嚀了一聲,緊接著小臉紅了個透。


    咬緊唇珠,在他耳邊罵道:“登徒子!”


    某人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墨眸裏,滿是調笑,他低低在沈時鳶耳邊說了句什麽。


    惹得沈時鳶從臉到脖子,都紅了個透徹。


    粉拳砸在他的身上,不疼不癢的,蕭時冕嘴角的笑意愈加深濃。


    ***


    沈時鳶出宮後,


    蕭時冕未召轎輦,身後隻跟了陳非一人,去了暗牢。


    暗牢永遠是不見天日的潮濕陰冷,


    一踏進暗牢,本還此起彼伏的哀嚎聲,霎時間收了住,


    那些行刑的暗衛們看見一身玄衣龍袍的皇帝走進來,


    立刻使了手段,將受刑之人的嘴堵了住。


    絕不能讓這些聲音汙了皇帝的耳朵。


    謝知遠領著蕭時冕走進一間牢房,


    地下爬伏著一個瘦弱的身軀,


    頭發烏蓬髒亂,身上的囚衣更是血跡斑斑,隱約能看出個人形,還是個女子。


    聽見腳步聲,她緩緩抬起頭,看見了威儀萬鈞的皇帝。


    糟汙亂發下,一張隱約露出的臉上,滿是蝕骨的恨意。


    她咬牙切齒的恨,那個謝知柔怎麽就那麽不中用!那麽好的殺人蠱毒,竟也沒把蕭時冕毒死,


    廢物!全都是廢物!


    她此刻,恨不得能生撲到蕭時冕身上,咬他的肉,啃他的骨。


    隻是,連著幾日的大刑下來,她渾身動彈不了一點,唯一能動的,隻有嘴。


    她咬了咬幹涸起皮的唇,嗓音沙啞撕裂,


    “蕭時冕……你這個竊國賊人!“


    “你怎麽配!怎麽配坐那個皇位!”


    如此大逆不道,咒罵君王的話,尾音剛落下,就被旁邊的暗衛狠踹了一腳。


    如妃疼的蜷縮在地上,嗓子裏發出嗬嗬的怪異笑聲。


    謝知遠看蕭時冕麵色未動,便擺了擺手,讓牢房裏無關的人退出去。


    牢房裏回歸了寂靜,


    謝知遠看著如妃,冷聲道,


    “你不是要見到陛下才肯說?陛下已經來了,你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或許能給你留個全屍!”


    如妃強撐開眼皮,


    嘴角揚起一抹譏笑,


    全屍?嗬嗬……


    她緩緩開口,仍直呼皇帝姓名,因為在她心裏,皇帝隻有阿寧一個人。


    “嗬嗬,妄他蕭寧一世英明,到頭來,臨死都不知道,他懷裏的抱著的那顆頭顱,根本就不是他的太子妃!”


    “真正的太子妃,根本就沒死!”


    話音一落,


    謝知遠聽見自己的心撲通一聲,直直的落入深淵,


    他下意識的朝蕭時冕看過去,


    蕭時冕神情依舊未動,可謝知遠卻明明感覺到了,他周身的殺伐冰冷之氣,


    這股氣息,一下子將他拉回了從前二人帶兵作戰時,麵對北燕數萬鐵蹄,蕭時冕昂身騎在馬上,寒眸裏,盡是殺意。


    與現在,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架勢。


    謝知遠深知,這世上,蕭時冕唯有兩片逆鱗,一片是他的母妃,貞仁太後,另一片便是沈時鳶。


    而現在,卻說,貞仁太後未死,


    他的心,也跟著緊繃起來。


    牢房裏安靜異常,皇帝一言不發,隻緊緊盯著地上的如妃,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


    蕭時冕眉宇深鎖,開口問道,


    “你怎知道,她沒死。”


    嗓音裏,有不易察覺的顫抖。


    如妃動了動,強撐著一口氣,抬起頭與蕭時冕對視,


    眼底的陰毒,像蛇信一樣,陰狠致命。


    “因為……我見過她……在蕭寧死後。”


    “你想知道,她為何沒死麽?”


    蕭時冕嗓音不變:“為何?”


    如妃嗬嗬笑起來,


    “因為蕭明舍不得啊,他怎麽舍得他愛的人死?他甚至,還打造了個金籠子,將你的母妃鎖在裏邊,夜夜……”


    謝知遠聽見話音不對,立刻大喝一聲,


    “你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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