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


    雙眼泛紅的蕭建離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他竟如此羞辱她。


    謝知遠看著麵前的女子,淚珠在眼裏不停的打轉,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謝知遠急切的解釋道:“阿離,不是妾,是側室,是我心裏唯一的妻子!”


    蕭建離向後退了一步,淚珠不停滾動,她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謝知遠,我自認為,我們之間還是有些情份的,就算日後無法廝守,也能好聚好散。”


    “可你為何要如此羞辱我?”


    “你明知道,我身為公主已經落魄至極,若再甘心為妾,我蕭建離,豈不是淪為整個皇室的笑柄?”


    她連哭帶喊,嗓音裏,帶著淒厲的埋怨。


    謝知遠整個人呆立在那兒,袖下的手,漸漸緊握成拳,


    “阿離,我沒有想過這麽多,我隻是,不想錯過你。”


    他靠近她,鎖住她的視線,


    “阿離,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蕭建離微怔,心尖上,似乎被百十條小蛇撕咬,又麻又痛,


    從一開始,她接近他是帶著些目的,可人的心根本不能由自己來控製。


    她承認,她是喜歡過的,或許,這點喜歡,從未停止。


    隻是到了今時今日,這話,絕不能說出口。


    朱唇輕啟時,已下了最大的狠心,


    “就算喜歡過,那也是從前了,謝知遠,我不會嫁給你做什麽側室,你另尋他人吧。”


    “謝大人深夜進後宮已是不妥,我日後也還是要嫁人的,為了謝家的清譽,謝大人還是速速離去吧。”


    說罷,她便朝寢殿走,垂眸時,眼裏的熱淚終於滾落在地,像一朵朵綻放的花。


    剛走兩步,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拽住,


    她都沒來的及回神。


    紅唇就被狠狠吻住,他的力氣奇大,發了狠的在吻她。


    “唔……”


    挾著濃濃的不甘和怒意。


    唇舌都被絞在一起,薄薄的酒氣和他的氣息就縈繞在眼前。


    逼得她剛落下淚的眼眶裏,又蒙了一層霧氣。


    她下意識的去推他,可他力氣奇大,一隻手掌著她的腰,另一隻手鉗著她的下頜。


    就將她禁錮在他的懷裏,令她動彈不得。


    謝知遠強行撬開她的貝齒,一點一點吞咽她的氣息,


    不斷的攻城掠地,不斷的含吮揉撚。


    直到她快喘不上氣時,他終於放開了她,可那唇卻未曾離開,緊接著落在麵上,眼上,一點一點向下探索,


    直到那溫熱的唇,吻遍了她的頸。


    “謝知遠,你在逼我恨你。”


    蕭建離神情冷漠,淚眼朦朧的同他說。


    謝知遠瞳仁一顫,禁錮著她的大掌,猛的鬆了下來。


    麵前的蕭建離發髻散亂,粉麵上淚水橫流,衣領處,被他扯的鬆散開來,露出一截瑩白的鎖骨。


    上邊還有淡粉色的痕跡,是他留下的。


    他在做什麽?


    謝知遠眼底閃過懊悔,“阿離,對不起……我……”


    他伸出手,想給她將衣領合上。


    蕭建離卻向後退了一步,閡下眼瞼,伸手將衣服整理好,


    言語裏帶著疲憊,


    “謝知遠,你走吧,今夜之後,我們一別兩寬。”


    好好的過你的日子。


    說罷,她邁著步子回了寢殿。


    獨留下站在原地的謝知遠,眼角漸漸殷紅起來……


    *


    承修宮裏,


    在外頭守夜的甘怡剛打了個盹,朦朦朧朧中,好似聽到了一陣開門聲。


    睜開酸澀的眼,卻看到了與她一樣,守在門口的長朔。


    她小聲問道:“是陛下進去了?”


    長朔豎起食指噓了一聲,又指了指殿門。


    甘怡明白過來,靠著柱子安心打起了盹。


    殿內,


    蕭時冕撩開床幔,看見沈時鳶睡的沉靜,瓷白的臉睡的紅撲撲的,側臉靠著軟枕,烏發盤成了一個大麻花,就搭在她的細頸上。


    蕭時冕褪去一身外袍。


    上了床,動作輕柔的將她撈在懷裏,


    一顆心,終於安定充盈。


    憋悶了兩日的火氣,霎時間消了一半,


    他撐著手肘,雙眸含著柔意,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不滿足,


    又壓著呼吸,薄唇落在了她的紅唇上。


    唇瓣相接時,被壓抑著的情愫再也抑製不住,


    另一隻手,托住她的後頸,克製的含住了她的紅唇,


    生怕弄醒她,


    也生怕弄疼她,每一個動作都極致的壓抑。


    但又像行走在沙漠的旅人,看到綠洲後的貪婪。


    過了許久,就在沈時鳶呼吸越發急促時,


    蕭時冕放開了她,


    隨後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以後再說那些話,我一定不會再原諒你!”


    ……


    次日清晨,


    沈時鳶擁著被子醒來時,身側早沒了蕭時冕的身影。


    昨夜某些人對她的掠奪,她也絲毫不知,隻是昨夜的夢境裏,她好像被什麽纏住了一樣。


    淨麵後,坐在銅鏡前梳頭時才發現,唇瓣又紅又腫。


    甘怡給她盤發時,在銅鏡裏瞥見了她的唇,麵皮有些紅。


    沈時鳶瞧見她的臉色,皺了皺眉,


    問道:“昨夜陛下回來過?”


    甘怡點點頭,


    “陛下過了子時回來的。”


    沈時鳶眸色微頓,明白過來。


    緊接著耳根有些發燙,心底閃過一陣羞赧。


    他那日不是惱怒而去了麽,兩日都未歸,她還以為他當真去了哪個宮嬪宮裏,


    原來是趁她熟睡……


    麵色越漲越紅,直到甘怡給她梳好了發髻,臉上的脹熱才褪了些。


    甘怡從衣櫃裏拿了件橘粉色流蘇衣裙,給她換上。


    問道:“娘娘,是準備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沈時鳶淡淡道:“去長年宮吧。”


    自回來還沒去看過阿離,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門口傳來腳步聲,蕭時冕一身明黃龍袍,豐神俊朗的走了進來。


    站在殿門口黑眸幽幽的看著她。


    沈時鳶站在那兒和他對視著,不知怎的,剛消下去的紅暈,又驀的熱了起來。


    蕭時冕走上前,十分自然的牽住她的手,問道:“要出去?”


    沈時鳶微微怔了怔,隨後點點頭,


    “去看看阿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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