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運在春城一看的日子,可謂是夜夜笙歌,酒池肉林。他深知,留給海參和自己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嗬嗬,調侃一下。即便是自己天天吃海參,他也命不久矣。所以,他就如同一個困獸,在萬般酒肉中麻醉自己。


    這一天焦勝強帶著許春運的妻子和兒子來到了春城市第一看守所。


    同樣的待遇,除了焦勝強以外,沒有一個看守在場。


    “兒子,過來讓爸爸好好看看。”許春運雙手張開,朝著許懷德的方向伸過去。


    許懷德看向自己的媽媽,並沒有走過去,反而向他媽媽的側後挪了一下。“不怕,小德,來往前來。”他媽媽用左手扶著他的頭,右手將他推到身前,看著許春運說道:“小德,記住,他是你親爹,但是他也是咱們娘兒倆的仇人。”許春運妻子的憤怒,無以複加,繼續對著許懷德說:“就是他,害的你我在全廠人的麵前抬不起頭,讓你在同學和小朋友中受欺負,所以,今天媽帶你來,你要牢牢記住他的這張臉。等你長大以後,以此為戒,做一個好人。”


    許懷德怯生生的點點頭,抓著媽媽的手,小聲說道:“媽,咱走吧。回家吧。”


    這時的焦勝強作為一個看客,搖了搖頭,說道:“你們要想走,那就走吧。不要在這逗留太久。”然後,他看了一眼許春運。似乎是在提醒許春運,你利索點。


    許春運瞪了焦勝強一眼,轉頭對許懷德說:“兒子,別聽你媽在那胡說八道。今天爸讓你們過來,一來是想你了,再一個就是把錢給你。”說著,他看向焦勝強:“錢呢,快拿過來。”


    焦勝強從手包裏拿出一張支票,把他交給許春運。許春運接過支票,仔細的看了一下,這是一張中江省農商行的見票即兌的現金支票,金額100萬,上麵有盧鋼集團和盧克國的簽章。


    許春運看後,對許懷德笑著說,“兒子過來,拿錢。”然後又瞪了一眼他妻子,怒道:“臭娘們兒,你也過來。”


    許春運妻子看了一眼許春運手上的支票,對許懷德說:“小德,你去吧,咱跟他有仇,但是他的錢是咱應得的。”


    許懷德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許春運一看,立刻向前兩步,一把抱起許懷德就親了幾口。然後,把許懷德放在自己的腿上,拿起支票一個字,一個字的指給他兒子看,票麵寫著:“中江省農商銀行現金支票,收款人:許懷德,現金人民幣大寫壹佰萬圓整,小寫¥的字樣。”


    當許春運讀出現金人民幣100萬圓整的時候,他的妻子立馬走過去,把支票搶在手裏,瞪著眼睛上下翻看起來。看了一會,嘴裏嘟囔著:“哼,這是你欠我們娘兒倆個的。”說著就背過身,下意識的看看周圍,解開褲腰帶,把支票揣在褲頭上自己縫製的兜裏。然後,係好腰帶,用手捂了一下,轉過身對許春運說:“許春運,你要是死了,我讓小德給你收屍。”想著此前自己說的話,訕訕的補充道:“我這是看在這錢的份上。”


    許春運一聽,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行,有兒子給我收屍,我就不虧。”


    此時,焦勝強催促道:“行了吧,人也見到了,錢也給你兒子了,就到這吧。”然後,他喊來看守的警察,讓他先把許懷德和他媽媽帶出去。


    等他們走後,焦勝強坐到許春運的對麵。給他點了一根煙,說道:“怎麽樣,許廠長這回滿意了吧。盧總讓我轉告你,適當的時候,該說了。”


    “哈哈哈,好好,你告訴盧老板,我許春運從來都是一口吐沫一個釘。他做到了,我也會做到的。”許春運滿懷欣喜的說道。“我準備先好好的耍耍鍾浩岩他們,這小兔崽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哼,不過你放心啊,差不多了,我就主動交代,絕不牽連他們任何一個人。”


    焦勝強點點頭:“那就好,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看盧大哥是真心想保你,他最近也在讓我活動,幫你上下打點,哪怕保你個死緩,你就能有出頭之日。”說罷,焦勝強注視著許春運。


    許春運一聽,這話茬是,轉念一想,隨即哈哈的暢笑道:“那就謝謝焦大律師了,隻要是我能出去,兄弟我一定重重酬謝你。決不食言。”


    焦勝強滿意的笑了。說道:“客氣了,我這就走了,以後有什麽需要,你就讓看守給我打電話。”


    鍾浩岩、杜琳從看守所返回省檢察院後,把近期的案情向薛檢做了詳細的匯報。


    鍾浩岩說:“領導,我今天觀察許春運的表情和態度,我發現他比最開始的惶恐和故作鎮靜,發展到現在的有恃無恐,信心十足啊。”


    薛檢微微抬了一下眉毛,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見過他或者給他遞話了。”


    “一定是的!”鍾浩岩斬釘截鐵的斷言道。


    “如果沒有人給他信心,或者說和他做了讓他如此行為的交易。他許春運現在隻能死扛,絕不會是這種戲謔挑釁的態度。”他繼續說道:“薛檢,我一直在下麵,最近看守所那邊情況我不了解,我讓杜琳不定期的去看看,也沒有發現什麽大問題,可見他們的工作,做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啊。”


    薛檢聽著鍾浩岩的推測,拿起電話打給了春城市檢察院駐春城一看檢察室的電話說:“我是省院薛懷義,你們馮忠主任呢,讓他接電話。”


    接電話的是檢察室的一個助檢員,電話那邊答道:“您好,薛檢,我們馮主任好幾天沒來了,可能是他孩子病的太重了,在醫院呢。”


    這個小幹部還挺厲害,替領導打圓場的功底倒是不錯。薛懷義想著。“那我問你,最近有沒有什麽人來探視許春運,或者說有人給許春運傳消息。你要如實回答。”薛懷義厲的問道。


    電話那邊的小幹部一時語塞,支吾了一會,“報告薛檢,我們沒有接到任何有人探視或者會見的申請。至於所裏是否有,我回頭馬上去調查。了解情況後,我立刻向您匯報。”不愧是幹駐監所檢察工作的,反應就是快。


    薛檢掛斷電話,思索了一下,看向鍾浩岩,說道:“我同意你的推測,看來看守所那邊一定是出狀況了。你和杜琳馬上去春城市檢察院了解馮忠女兒在哪裏住院,然後去醫院調查真實情況。時不我待,馬上出發。有任何情況,及時匯報,我在辦公室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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