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腰牌被拽走了,兩個醉漢瞬間酒醒。


    他們自知擅自離隊找樂子本就茲事體大,卻還沒開始尋歡作樂就被一個少年挾住了生死命脈。


    兩人暗叫倒黴,就看蕭澍當真沒收腰牌轉身離去之際,狗急跳牆,目露陰狠。


    “臭小子!敢壞了咱哥倆的前途,今夜你休想出這個門!”


    “腰牌給老子乖乖放下!否則有你苦頭吃!”


    不甘被拿捏,一人衝上去就要扯住蕭澍,掌櫃和店小二眼尖看破動機後連忙傾身擋護。


    “四公子快跑啊!”


    聽到掌櫃驚慌催促,他回頭見掌櫃和店小二已被那醉漢們撂倒在地,再一臉凶神惡煞地朝自己提步撲了上來。


    他心一驚,迅速將手爐給砸了過去,借著滾燙的碳火顆粒暫時阻斷兩雙伸向自己的手。


    沒時間細想,他轉身就閃入集市的人潮,衝撞的人群並不能抵擋身後莽漢們鍥而不舍地追趕。


    步伐不敵他人腿腳硬朗。最終,他被兩醉漢挾持後給逼到一處寂靜的胡同死角內。


    胡同裏高牆厚磚,僅堆放著市集商販子閑置廢棄的推車貨物,使得巷道內雜亂不堪,陰暗隱蔽過路的人根本不會留意此地。


    “放肆!我可是蕭家的人,當今貴妃娘娘們的親弟。你們可知對我不敬便是對貴妃娘娘們不敬!無視聖上,以下犯上。”


    被兩個身形高壯的成年男子步步逼到牆角,終無路可退,他仍不放棄對其嚴詞怒斥著。


    對方一人先大步從蕭澍手中奪回屬於自己的腰牌,立馬對本色畢露,嘴臉猙獰相互堆笑。


    “也不認清你現在是什麽下場?還嘴強呢?單憑你個黃毛小子孤身一人,勢單力薄的,咱們沒想到你病懨懨跑沒兩步就這麽好逮著了......憑你是皇親國戚又如何?現在身邊沒個人護著有什麽可囂張逞能的?你可知在大郡尚有多少權貴家的公子小姐們行差踏錯,觸怒龍顏該死的死該瘋的瘋?最後還不是輪落到我們親自動手解決,誰還管是哪個娘娘的人哪?”


    呼出一口酒氣,壯漢收好自己的腰牌,再肆無忌憚朝蕭澍囂張放言。


    “我哥說的沒錯,這年頭誰身後有哪個主子撐著,誰就能挺直腰板說話。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一個窮鄉僻野長大的小兔崽子,這個節骨眼還敢在咱倆麵前端什麽權貴架子,要我說,你小子和京都那些養尊處優的官家子女一樣狂妄自大,長了這張嘴就是活該找死。”


    看來對方還是仗著身後主上位高權重的勢力才這般目中無人,肆無忌憚。


    “你們若敢擅動我一根汗毛,聖上定讓你們死無全屍。”


    “我說小公子啊,你小小年紀的就別仗著自家飛黃騰達口出狂言了。想要咱們腦袋的還真輪不到你來做主......嗬嗬,其實說到底,今後誰得寵,誰又飛上枝頭當鳳凰都還不知道。太子殿下不討聖上歡心,宮中明爭暗鬥猶如一盤散沙。明白告訴你好了,聖上想你三個姐姐誕下新皇子重立新儲,皇後娘娘那邊不是省油的燈......到時看誰笑到最後。”


    “原來你們是皇後娘娘那邊的人。”


    兩人臉色一變。


    “你大難臨頭......廢話這麽多幹嘛,是又如何?你該做的是跪地求饒,老實告訴你,皇後就是皇後,今後半壁天下都是陸家的。別再指望你家那三個狐媚姐姐,保不齊她們都生不出一兒半女就入冷宮......還能妄想媚主多久?”


    “住口!”


    蕭澍聽得怒急衝心。不顧對方是比自己身強力壯的成年大漢,撲上去拚盡全力對兩人捶打腳踢。


    對方一身橫肉不痛不癢的任憑捶打,還不忘昂首譏笑蕭澍。


    “哈哈哈,小公子還是嫩了點,細皮嫩肉的,沒點拳腳底子還敢花拳繡腿地耍橫!”


    咒罵著便反手狠狠扇了蕭澍一掌。


    完全躲不過掌摑,他被一掌扇到牆角人還撞上冷硬的磚牆上。


    他靠坐在牆角裏頭暈目眩地,衣衫裏那兩包鼓囊囊的錢袋子也順勢掉落在雪地。


    借著月光,兩人看到錢袋子裏亮出白花花的銀元寶立即雙眼發亮,趕忙湧上去搶過來一人一袋均分後納入懷中。


    “不虧是寵妃娘娘們的親弟啊,瞧瞧所謂的皇親國戚家出個門錢袋都這麽滿實。這一袋子分量都快趕上咱們兄弟倆三年的俸祿了!”


    “老大,翻翻這小子身上還有什麽值錢東西嗎?咱都給他拿完!”


    兩人收了錢袋子立馬再湊上去,對暫時撞暈的蕭澍著手摸索全身,一頓翻找下,僅瓜分出兩枚隨身攜帶的尋常玉佩。


    當中一人倒是細心發現蕭澍的衣袍緞料用料十分上等,僅就衣角絨邊就是白狐毛所製,心想價值應該不菲,一不做二不休就將外衣錦袍一把扯下。


    在拉扯中不慎將裏衣也扯鬆了些,兩人在雪夜下,目睹胸膛的肌膚宛如一塊凝脂白玉般透亮白皙,少年精致的麵容柔美虛弱,唇角沾著淡抹血漬如抹上一層殷紅口脂。


    像是月下掉落雪地的冷梅,既美的破碎又不失英氣傲骨。


    兩人看得兩眼發直,遐想連篇。


    攬收衣袍的人忍不住摸了一把眼前那副年輕幼滑的臉頰嘖嘖歎息。


    “乖乖了!我說老大,這小子要不是哪哪摸著看著都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我都要覺得是個姑娘家了!嘖嘖嘖......你瞧瞧這副俊俏小模樣,皮膚還滑不溜手的像剝了殼兒的雞蛋......真是極品。”


    叫老大的人甩那人腦殼一掌。


    “你個沒出息的賴種!都什麽時候了發什麽酒瘋?你在南風苑沒玩兒過這樣的貨色?那些出入陸氏郡主家的男寵咱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麽好稀罕的!”


    “老大,不一樣啊!我看這小子這小樣子,要是賣到大郡南風苑裏頭當個兔兒爺定值不少錢。小樣兒惑死人了不是?那些個富貴人家玩得花兒的老倌們就好這口。”


    說著捏起蕭澍的下巴扭給給另一人展示一番。


    對方打量片刻也麵露猥瑣。


    “你說的沒錯,這小子確是個極品。賣身錢夠咱們哥倆一兩年酒錢,既然他身上找不到值錢東西,那待會兒托個販子幫咱們弄到大郡黑市賣掉,反正他知道我們底細了也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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